第49章 准备营销
“缝纫机？”迎春嫂一愣，不知道陆允川怎么突然把话题拐到缝纫机上了，但她还是老实的回答：
“会呀，以前在娘家时姐妹几个就属我手艺最好。我嫁过来时家里也有缝纫机，全家的衣服都是我做的。可自从燕儿她爹害了肺病，唉......”
陆允川知道她在叹息什么，迎春嫂以前嫁来双湖大队时也是风风光光的。
虽然三转一响这些东西多半都是婆家借来充门面的，但是一台崭新的缝纫机却是实打实买给她的彩礼。
可后来她男人开始生病，家里能卖的都卖了，最后拖死了老爹老娘，只剩下家徒四壁和这寡妇娘俩。
那时候起，大队就开始流传迎春嫂和洪燕儿是千年克星命，两个人凑一起，没有谁克不死的。
洪家人嫌这娘俩晦气，迎春嫂娘家也不认她，从此她们就在大队里这么孤苦伶仃的活着了。
会缝纫手艺就好办了，陆允川不再回忆迎春嫂的过往。他直接让迎春嫂稍等，回家拿了一包戴裕迟买来做零嘴的点心，塞到了迎春嫂手里。
“允川，你这是干嘛？嫂子不是......”
迎春嫂似乎是误会了什么，涨红着脸开始推拒。
“嫂子，这点儿零嘴是给小燕儿的，你别客气。”
陆允川一时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感谢迎春嫂的报信，他干脆不纠结这个，直接把点心包塞进迎春嫂手里，开启了另一个话题——
“嫂子，我知道城里有个活计，要会缝纫机，做一件给五毛，你有兴趣吗？”
“这......”迎春嫂的注意力果然被陆允川吸引了，她站在原地躇踌了许久，才有些犹豫的问陆云川：
“允川，这么好的活计，人家凭什么要我呀......”
这几年的境遇早就磨灭了她的自信，但想着家里面嗷嗷待哺的闺女，她还是有些不死心。
迎春嫂仰着头，盯着陆允川，鼓起了十二分的勇气：
“允川，你说......嫂子行吗？”
她的声音颤抖，却又带着一些渴望，似乎希冀从陆允川这里得到肯定和勇气。
“这有什么不行的。嫂子，你不是说以前家里的衣服都是你做的吗。”
陆允川大概能猜到迎春嫂的心理，他干脆说了实话：
“嫂子，我实话说，这活计我也占一份股，你如果愿意，明天早上就能跟我一起进城。对了，小燕儿也能带上，说不准，我这边还得请小燕儿帮忙呢。”
“我......”迎春嫂原本还是有些顾虑，但听见陆允川说也能带上闺女，她身上那股身为母亲的韧劲儿终于又体现出来，
“允川，嫂子信你！明儿一早，我和燕儿就在村口等你！”
陆允川看了看天色，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告知迎春嫂明天的汇合地点，就直接同她挥手告别，准备回家休息了。
拴好门，陆允川回到了堂屋。
一天从早忙到晚，他完全没了交流的欲望，只和爷爷大概聊了几句之后，就准备回房睡觉了。
至于戴裕迟，他早就打起了呼噜。
睡之前，陆允川又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想了一会，想起是还没给村里人读报之后，他才摸着额头苦笑。
这几天真是太忙，读报这件事，自己得找时间抓紧提上日程了。
第二天一早，陆允川提前起了床，去竹林里打了一套拳之后，才回家叫醒了戴裕迟。
两人去大队部借了自行车，才在大队外的泥石路上和陆家的六个年轻人汇合。
他们赶着一辆骡子拉的平板车。
今天他们需要去县城拉回做假领子的布头，并且学会假领子的做法。
再往前走了几步，就是站在泥石路边翘首张望的迎春嫂。
看见陆允川等人过来，她明显松了一口气，拉着女儿就迎了上来。
听见陆允川说要请迎春嫂进城帮手，那六个人都有些诧异，但这事儿不触及他们的自身利益，他们也就懒的管了。
只是一路上，他们还是有意识的远离了迎春嫂母女。
一路无话，到了县城时，陆允川先把这七大一小带到了洪艳玲家的巷子口，让她安排人带着那六个人去学习假领子的做法，他则和迎春嫂母女一起，到了洪艳玲家。
说起来，洪艳玲的娘家和迎春嫂的婆家没出五服，算是实打实的近亲。
不过迎春嫂嫁过来时，洪艳玲早已在城里安了家，两个人基本没见过面。
经过了陆允川的引荐，两个人倒是很快熟络起来。
聊着聊着，就说起了迎春嫂的遭遇。
洪艳玲是正经读过书的，对克夫什么的说法嗤之以鼻，当下就表示，让迎春嫂母女住进自己家，一起制作假领子。
反正她丈夫出车不在家，晚上正好有人陪着说说话。
这份骤然得到的理解让迎春嫂五味杂陈，忍不住又哭了一场，洪艳玲和沈知意也陪着掉眼泪。
陆允川没有去参与她们的诉苦大会，看到一切都安排妥当，他和戴裕迟招呼一声，让他去盯着那六个人的学习进度，自己则朝着县日报社的办公大楼行去。
今天，他和孙耀峰还有一笔生意要谈呢。
报社大楼的门禁就松快很多，陆允川只是报备之后就能直接上楼去到主编办公室。
因为昨天打了招呼，孙耀峰已经泡好了茶等在主编室中。
他的心里对陆允川的拜访还是有些不以为然的，一个有点儿小聪明的年轻人，登门拜访，所求的无非就是那些东西。
既然老爹打了招呼，那自己顺手照拂一下也是无伤大雅。
陆允川也能察觉到孙耀峰的漫不经心，所以，互相寒暄后，他直接开门见山：
“今年1月4号，《津门日报》刊登了国内的第一条报纸广告，引起了很大反响。1月28号，《解放日报》直接下场登广告，这可是中央报刊啊。”
陆允川端坐在主编室的红木沙发上，侃侃而谈：
“中央报刊下场，那其他报纸也纷纷跟进。3月15，盛海《文汇报》和电视台一起登了雷达表的广告，盛海电视台年初就播出了参桂补酒的广告，这个他们驾轻就熟。”
看着孙耀峰越来越惊异的眼神，陆云川神色不变，继续摆数据：
“接着是《工人日报》刊登的资本主义广告，引起全国大讨论，逼得《人民日报》不得不下场连发四篇文章，表明政俯高层对于广告业发展的积极态度。
孙叔叔，现在广告业务全面向好，您也是想带着咱们日报社，赶一赶这道东风？”
“小陆你厉害啊！这些东西都能如数家珍，可不像是一般年轻人......”
经过陆允川刚才的表现，孙耀峰的态度大为改观，身子也从放松的后仰变成坐的笔直。
但他还是油滑，除了称赞也没漏太多干货，毕竟只要下点儿功夫，这些信息报纸上都查的到。
聊了几句后，他反而聊起了广告价格：
“广告这东西，吓人啊。我内部的消息，《解放日报》一开始一条广告就敢收700块钱，年中时更是涨价到了1280一条。
这是什么概念，盛海人均工资都只有40块钱啊！”
听着孙耀峰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自己广告费用高，陆允川心底暗笑，这位孙主编是害怕自己吃白食打秋风啊.....
当下，他也不提这茬，而是直接转了话题，聊起了报纸广告的刊登方式。
言语间，他更是装作不经意的透露了一丢丢后世经典的营销手法。
果然，孙耀峰的神情越来越专注，连喝茶都忘记了。
但这次换成了陆允川在兜圈子，丢出一个话头让孙耀峰感觉大受启发后就不往深里说。
几个回合后，孙耀峰彻底认输了，他双手端起茶壶，给陆允川续了一杯水，然后才说：
“陆老弟，不对，小陆啊，你这些想法，真的....你不来报社都可惜了！”
他竖起大拇指连连摇晃，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这尊小庙容不下这尊大佛，干脆就开门见山了：
“小陆，咱们以后多多交流，如果你想在报纸上打广告，价格都好说！这第一条广告，我给你免费都行！”
看着孙耀峰终于服软，陆允川也露出了笑意。
不过，在报纸上登广告？
这么直白的东西谁玩啊，现在，就该让孙耀峰见识一下来自后世的营销威力了。
“孙叔叔，您听说过软文......不对，读者来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