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在逃通缉犯?地狱开局
又是这个梦......
“我没杀人!不是我!不是我!”
梦里,年轻的男孩面目模糊,在山林间哭嚎奔逃,满是绝望。
陆允川已经习惯了,他并不理会梦里的男孩,只是专心等待着那阵天旋地转后的惊醒。
但这一次,熟悉的天旋地转后,却是一阵漫长而痛苦的窒息,陆允川费了好大力气,才挣扎着醒过来。
睁开眼,身边不再是杂乱却温馨的卧室,而是梦里的那片山林与河滩。
河滩上,月光漫天,陆允川呆呆地看着水面,他居然变成了梦里那个绝望的男孩。
什么情况?
没来得及细细打量周遭的环境,陆允川就被水面上的这张脸吸引住了。
必须承认,这张脸很好看,剑眉星目,棱角分明,那份尚未褪去的少年青涩,更为他增添了几分真诚与纯澈。
作为一名积年肥宅,如果年轻时拥有这么一张脸,陆允川估计自己做梦都会笑醒。
现在梦想成真,陆允川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正端详着,平静的水面的突然泛起涟漪,一股破碎的记忆碎片也充斥着陆允川的脑海,让他忍不住抱头惨嚎。
公社....醉酒.....女知青......杀人.....
杀人?
等等!我杀人了?!
陆允川抱着头,喘息了好一会儿,才算是消化了脑海中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段。
只是,得到的消息实在算不上好——
现在是1979年12月,这里是东江省河山县双湖生产大队。自己,不对,是现在这具身躯的前身,是一个同样名叫陆允川的十七岁男孩。
这个世界的陆允川自小被爷爷带大,老爷子参加过抗日,打瘸了一条腿,又倔强的不肯接受国家的供养,最终独身回到河山县老家养老。十几年间,他只出过一趟远门,回来时,就带回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
据老爷子说,陆允川的父母都是烈士、英雄,但每当陆允川追问时,他却又闭口不言,讳莫如深。
小时候,陆允川被村子里那些不懂事的孩子欺负,哭着问自己的爸妈在哪里时,老爷子总会抱着他,让陆允川好好吃饭,快快长大,等到像他的父母一样成为最有学问的人,他就能知道亲生父母的故事了。
就这样,陆允川慢慢长大。
两年前,全国恢复高考,考大学就成了陆允川最大的目标。
昨晚,陆允川像往常一样,去大队的知青宿舍请教数学题,没想到被一个名叫马国强的知青拉着,强灌了几杯土酒,等到他天旋地转的醒过来,就已经衣衫不整地躺在一名满身鲜血的女知青身边。
那名名叫纪晓红的女知青下身一片狼藉,也早就没有了气息。
接着,就是目击者的惊叫,嘈杂议论的人群,无力的辩白......
最终,陆允川被临时关押在大队部的一间农具室内,书记则是连夜骑自行车去公社报案。
就在他惊惧痛哭时,关押室的窗户突然打开,一个被刻意压低的声音朝他低吼:“不想死就快跑!”
看着打开的窗户,本就六神无主的陆允川下意识的就按照那个声音说的,翻窗逃生。
可能是内心慌乱,在山林里跑了几里地之后,他一脚踩空,就摔到了山坡下的河里......
父母双亡,还是烈士遗孤,前身这设定,妥妥是个强者啊!
但是,杀人犯,还是在逃?这又是什么地狱开局?!
穿越客陆允川靠在河边的一棵树上,痛苦地揉搓着脑袋。
——————————————
“呜......”一阵夜风吹过,陆允川打了个寒颤,回过神来。
即便身处东部沿海地区,12月的风可并不温柔,沾了河水的棉衣现在就像一块铁,冷冰冰的披挂在陆允川身上。
可能是因为刚刚摔到了头,陆允川感觉脑子里像是蒙了一层雾,翻来覆去只想得起这些记忆碎片,甚至连自己本来的记忆都有些模糊。
无论怎么样,先活动起来吧。
陆允川认命的叹了一口气,选择接受眼前的现实。身上的疼痛与冰冷早就提醒他,这不是做梦。
抬头看看,天上是一轮圆月,还有满天的星星。他知道可以依靠星象来辨别方位,可在现代社会生活那么多年,早忘记哪颗才是北极星了。
前身之前慌不择路的逃命,可没工夫辨认方位,现在的陆允川也处于半失忆状态,对周边黑漆漆的山林更是毫无头绪。
随手捡起一根儿臂粗细的枯枝,陆允川掰掉多余的枝杈,开始沿着身前的山道前行。
他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山洞,起码能挡一挡风,如果能撞见一间护林人闲置的小屋就更好了,自己还能生个火,烤烤衣服,顺便思考一下怎么应对眼前的困局。
按照脑海里仅存的记忆碎片,整个案子其实还存在不少的疑点。
只可惜现在能回想起的信息还是太零碎,找不出什么有效的证据来证实自己的无辜。
——————————————
不知道走了多久,陆允川身上的衣物早已浸透了泥土和汗水,身上结冰的棉衣倒是意外之喜,帮他挡住了不少枝杈的剐蹭。
又走了几步,陆允川终于耗尽体力,靠坐在一棵大树下不停喘着粗气。
深夜,荒山野岭,陌生环境带来的巨大恐慌无时无刻不在吞噬着陆允川的力气和勇气,加上心里一直压着凶杀案的事儿,才不过山腰,他已经隐隐有了脱力的迹象。
看着树冠叶隙间透下的点点星光,不知是被前身年轻的身躯同化了还是怎样,陆允川只觉得满心委屈。
强撑了半夜,未知与恐惧还是击穿了这个中年社畜,他开始抱着木棍嚎啕大哭。
恍惚间,背后响起了窸窣的脚步声,一个温暖的怀抱慢慢贴近,耳边也响起了温柔的呢喃,哭蒙了的陆允川下意识想转头,对陌生人的抚慰道一声谢,一股骤然吹起的腥风却猛的拉回了他的理智。
陆允川只觉得浑身汗毛一炸,下意识的一偏头,一张血盆大口便啃在了他的脖颈处。
刚刚的偏头救了他,野兽的利齿虽然在他脖子上撕开一道伤口,但更多却咬在了冻得坚挺的棉衣上,最终在肩膀的位置扯出了一大团棉花。
惊惧之下,陆允川本能般就使出吃奶的力气,把手中的木棍向身后狠狠一捅
“嗷嗷——!”
凄厉的惨嚎声里,陆允川连滚带爬蹿出去几米,方才回身,用木棍颤颤巍巍地指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