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异变
这个世界使用的文字和自己前世大有不同，基本都是各种各样的字母文字。
因此，使用汉字，倒是相当不错的加密方法。
当然，只用一种文字可能还不太保险。
罗天在汉字的行文中，加入了不少梦中世界的文字。
值得一提的是，在吸收几次记忆碎片，大致学会几百个词汇后，罗天曾试着在互联网上搜索梦中世界的文字。
但结果是，没有丝毫痕迹。
梦中世界，仅从语言文字上来说，应当和现实世界没有丝毫关系。
用各种方法确定这个结果后，罗天不禁松了一口气。
“毕竟，如果两个世界有联通的可能性的话……”
“我将不得不担忧来自红月的畸变瘟疫，是否会蔓延到这个世界来。”
值得庆幸，目前并没有会发生这种事的端倪。
找了个新本子，随手写着自己从记忆碎片中获取的片段记忆。
其中，来自第一个怪物的是最为全面。
“我叫亨利，今年十七岁，被术师老爷看重的我，来到了拉迪亚城堡……成为护卫对我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第一个月，我拿到了十八枚铜币，天呐，这已经比父亲赚的要多了。”
随着笔耕不辍，那些记忆在罗天的脑海中渐渐梳理清晰。
他甚至感觉那个名为亨利的青年正坐在自己的对面，向自己讲述着他的故事。
一个农夫儿子的故事。
“海风吹来来自殖民地的消息，有人说，在大洋彼岸，出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来拉迪亚城堡五个月了，术师老爷好像在地底下挖着什么。”
“今天，是我学习呼吸术的日子，领队的卢文大哥说，我将获得启迪。”
……
“感知太过敏锐并不是件好事，我常常在梦中听到令人烦躁的呓语，卢文大哥，还有侯莫他们似乎也在被呓语困扰。”
……
“术师老爷说，太阳会在某天落下，随后再也不会升起。啊这是不可能的。”
“真理历937年，拉迪亚家族住进了地下堡垒，我作为得到启迪的护卫，同样进入了地底。”
……
“我希望有一天，我会重回地表……我希望那天，我的父亲，母亲，还有最近成为浣洗女工的妹妹能在阳光下笑着迎接我。”
……
“出去……我要出去，我知道出口在哪里。”
罗天写字的速度越来越快，那些记忆仿佛要从脑子里挤出来一般，让他额叶抽痛。
剩下的记忆越来越混乱，罗天的笔记也因此变得潦草。
“……杀了你们。”
“快出来了……”
莫名的焦虑，恐惧，痛楚忽然将罗天笼罩，这明明是幻觉，此刻却如此真实。
冷汗浮现，青筋暴起。
已经无法再写下去了！
咔嚓一声，碳素笔被罗天从当中捏断。
而亨利最后的呓语，从罗天口中吐出。
“不……世界已经变了，让我回地堡！”
“可是，我好像听见妈妈说。”
“月色真美，小亨利，来看看吧……”
……
“靠！”
罗天将笔砸向地面，随后踉跄了几步跪倒在地。
他瞳孔震颤，几乎又要向着羊瞳的方向变化。
好在，这股冲动最终被抑制住了。
罗天缓缓起身，眼神十分不好看的合上了笔记本。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在亨利的记忆中，又一次看见了红月。
继亨利之后，还有一些散碎的记忆碎片也想从罗天的脑海中涌出。
让罗天的脑子一阵一阵的眩晕起来。
而这种晕眩，给状态加点竟然无法解决。
罗天的表情逐渐严肃了起来。
“该庆幸记忆碎片这个定时炸弹被我提前发现了么？”
随着对余烬的收集，记忆碎片将无法遏制的越来越多。
迟早，这些藏在脑子里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与情绪，会在某一天爆发。
如果在家中还好，在战斗中呢？在公共场合呢？
罗天不禁攥了攥拳头。
麻烦。
自己可能得每隔一段时间，就用手记来清理记忆碎片了。
……
罗天是一个喜欢植物的人，而且尤其喜欢那些生活中常见的野草野菜。
窗台上有十来个大花盆，平时都是种着一些罗勒，荆芥，薰衣草等等，不止观赏，有时还拿来吃。
不过到现在十一月的时节，基本都枯干了。
除了一盆……
“我记得你是紫苏吧？”
本想伺候伺候绿植放松心情的罗天，此刻的眉头却蹙的更紧。
先前那盆被自己处理畸变血肉的紫苏，不仅在冬天焕发了生机。
更产生了某种罗天搞不懂的变异。
木质化的茎秆之上，交互对生着十几片紫绿红相间的叶子，叶形如同鸭掌……这已经不像紫苏了。
而更让罗天不解的，是几颗掩盖在叶子下，如同小番茄的红色果实。
“有问题。”
罗天隐约有种不安的感觉，将植株从阳台移动到了客厅，并关上了阳台的窗户。
“这东西得想办法处理掉，掩埋估计是不行了，烧掉试试！”
抬手按着太阳穴，如果要烧的话，这一大盆东西，可不是在家里就能解决的。
将变异植物又移动到厕所，用塑料桶先盖住之后。
罗天心情有点烦躁，久违的没有修炼拉迪亚呼吸术，而是选择了睡觉。
……
深夜，在厕所中。
隐约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塑料桶被轻轻翘起，而在阴暗中，有一条纤细宛如绳索的东西，从塑料桶下探出，伸向马桶的位置。
饱饮水分。
良久，那小小的触手才收了回去。
哗哗……叶片欣喜的颤动着。
陷入熟睡的罗天，对这一切没有丝毫察觉。
而他没有察觉的，也不止似乎已经不是植物的紫苏。
如果他仔细检查过叶片下挂果的花萼，那么他会发现，似乎在不久前，有几颗果子被摘掉了。
……
紫竹苑小区外，正是深夜。
几只雄性野猫刚刚结束因争抢地盘而起的争斗。
获胜者，是一只脸部有着抓伤，身形十分健硕的七年龄老猫。
它昂首挺胸，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所有看见它出现的猫，都会炸毛随后逃走。
老猫如果有人的智力，他或许会对自己这不正常的威慑力感到自豪。
可惜，它没有。
……
附近的治安司派出所，监控摄像头正将画面传回到显示器上。
在其中的一块屏幕之上，有一只老猫窝在草地上舔舐伤口，在一旁的阴暗中，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着它。
但老猫毫无察觉。
随后，画面一闪。
老猫消失了，原地只剩一撮毛发与半截尾巴。
替代它站在原地的，是一个体型更大的猫。
不过这只猫似乎有些不正常。
它浑身囊泡，没有一根毛发，它的右爪坠着一个苹果大的肉瘤，它的尾巴腐烂只剩骨头。
一只十四五斤的猫，并不能完全填饱它的肚子。
它准备继续觅食……曾经的同类。
而就在它要继续行动之时，一个‘人类’出现了。
浓郁的死亡感，让它无法反抗。
“有趣的小家伙。”
‘人类’的手臂忽然变长，远远的把变异猫提了起来，随后抱到了怀中。
……
治安司的执勤警官忽然惊醒，看了一眼屏幕，左上角的位置闪了几下，变成了灰色的花屏。
“唉，谁采购的摄像头质量这么差。”
他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