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兵器阁取剑
林昭总觉得自己像是听错了，他直接走到那群茶客中间，礼貌问道：“几位，能再说下刚才的消息吗？”
没人理林昭。
他轻轻敲了敲茶桌，继续问道：“请各位，再说下刚才的消息。”
他的眼神毫无惧色，就这么和众人对视。
一名大汉注意到林昭的视线，猛地站起身来，茶桌被他撞得一歪，茶水溅了一地。
“小子，你想干什么？”大汉右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茶摊上的喧闹声戛然而止，客人们不约而同地往后退开，给两人留出了一片空地。
北境早就没了秩序，当街打斗已经是件再平常不过的寻常事而已。
就算是闹出人命，那也没人会去在意。
大汉见林昭依然不动声色，更加恼怒，抽刀便向林昭劈来。
刀光在茶檀众人的眼中划出一道寒芒，甚至有几人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害怕血迹污了他们的眼睛。
但就在刀锋即将落到林昭肩膀的瞬间，林昭的右手轻轻抬起，食指与中指准确地夹住了刀身。
大汉使劲下压，刀刃却纹丝不动，仿佛被一座山压住了一般。
一片鸦雀无声，只能听见大汉粗重的喘息声。
林昭的手指微微用力，钢刀便如同纸片般从中断裂，上半截刀身跌落在地，在茶摊的石板上发出清脆的磕碰声。
大汉握着断刀呆立原地，额头渗出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刚才盛气凌人的气势早已消失殆尽。
茶客们不自觉地往后又退了几步，他们眼中的轻蔑和看热闹的神色已经变成了惊恐。
林昭松开夹着断刀的手指，目光依然平静地扫过在场每个人的脸，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他捻去茶叶上一粒微不足道的灰尘。
他重新开口时，声音不急不缓：“现在，可以说说那个消息了吗？”
茶客中有人咽了口唾沫，打破了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我们也不清楚，只是听说承北城的城主找到了自己的女儿要跟问天台联姻，目的就是当下一个北境王而已。”
“那个城主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承北城主的女儿？”茶客们面面相觑，摇着头表示不知。
就在林昭想要再威慑下他们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茶摊外传来：“林公子，这事没几人知道，跟我走，我告诉你。”
还是穿着蓝衫的兵器阁长老赵明，只是他的眉目间却多了些怒火与仇恨。
赵明转身便走，林昭随后跟上，两人的身影穿过熙攘的街市，拐进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巷。
阳光在狭窄的巷道中投下细长的阴影，赵明的脚步在阴影里放缓，却始终没有回头。
林昭走在赵明身后，看着老人略显佝偻的背影，等待着下文。
突然，赵明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直视林昭的眼睛：“那群青衣人是承北城的人？”
林昭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点点头，回道：“没错，是和那个叶浮一起被承北城控制的。”
“那就简单了，”赵明点点头继续说道，“据我所知，刀宗把安九迷晕送到了承北城，所以安九就是当初承北城城主被带走的女儿。”
林昭眼神一凝，虽然他心中有这个猜测，但也只是猜测而已，现在确定之后倒没那么多烦恼了。
“所以，你是专门来找我的？”
金阙城和兵器阁的驻地离这里都有段距离，赵明肯定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在这里。
加上之前的那个问题，很容易就能猜出赵明的来意。
“没错，承北城杀了我们兵器阁五位铸兵大师，此仇必报！”
赵明神色冷冽的说道：“若你要去救安九的话，我会为你提供兵器，我们兵器阁的人也会跟着你一起闯城报仇，不求杀了城主，但也要他付出代价才行。”
“只要问天阁的人一到，我们就直接去狠狠扇他们承北城一巴掌”
林昭沉默片刻，目光在赵明的脸上停留，缓缓问道：“刀宗为何会主动送人？”
闯城的话，就代表着他和刀宗彻底决裂。
但去肯定是要去的，他一个人倒是不怎么在意，只是李全还在长生观呢。
所以这决定着他要不要改头换面。
“南北两大势力共同施压，而现在刀宗也只有一个脉主，长野就是那么个软弱的性子，遇事就退。”
说完，赵明顿了顿，又发出了感叹：“若是当初的断魂和承天他们两人还在的话，自然不会由长野的九霄一脉做主。”
“可惜，现在一人逝世，一人销声匿迹，刀宗的名号今后怕是要彻底坏了。”
“那好，我答应跟你们一起闯城。”林昭直接做出了抉择。
赵明点点头，说道：“那林公子跟我去选刀吧，闯城总得有个趁手的武器才行。”
对于这个能够杀死叶浮的年轻人，赵明还是很在意的。
毕竟兵器阁一直保持中立，门内并没有多少高手，为数不多的几人中还有雇佣来的，根本不敢与承北城作对。
所以他听说了林昭归刀于宗，并不是刀宗的人之后，就直接赶了过来。
虽然只是一小段时间，但他就看出来了，这两人之间有点苗头。
再加上年轻人火气大，肯定能够把林昭拉上战车。
………
………
赵明领着林昭穿过几条巷子，来到兵器阁在城中的分阁。
木质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阳光透过门缝洒在摆满兵器的陈列架上。
“这些都是我们兵器阁的宝刀，今天才跟我一起运过来的，林公子尽管挑选。”赵明指着墙上密密麻麻的刀具说道。
“赵长老，我用剑的。”林昭站在门口，目光扫过那一排排寒光闪闪的刀具。
“用剑？”赵明的动作顿了一下，转身看向林昭：“倒是我考虑不周，不过也无妨，随我来。”
他领着林昭穿过摆满刀具的大厅，来到后院。
一座石室矗立在院中，赵明从怀中取出钥匙，打开了石室那扇厚重的铁门。
铁门内传来一股清冷的气息，赵明点燃了壁上的火把，火光映照下，十余把长剑静静地悬挂在石壁之上，剑身散发着幽幽寒光。
“这些都是这个分阁收藏的名剑，虽然比不上那些前几名的神兵利器，但也都是难得的宝剑。”赵明走到其中一把青色长剑前，“这把‘听雨’如何？”
林昭放眼看去，最终目光停在了一把感觉与炁最适应的长剑上。
“就它了。”
林昭伸手从石壁上取下那柄剑，剑鞘泛着古朴的铜色，上面斑驳的纹路在火光下若隐若现。
他轻轻抽出长剑，剑身在火把的映照下泛着一种难以形容的青灰色泽。
“赵长老，它叫什么名字？”
“这把剑……”赵明皱着眉头在记忆中搜寻，随后摇了摇头，“说来惭愧，我也不知它叫什么名字，甚至连它是从何处来的都说不上来，这个分阁以往报上来的剑中并没有它。”
林昭握着剑柄，缓缓挥动了几下。
剑身划过空气时发出一种独特的颤音，像是穿过松林的风，又像是溪水流过山涧。
而且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炁在这把剑上毫无阻拦，仿佛这把剑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
赵明站在一旁，火光照在他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他看着林昭熟练的剑势，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林昭收剑入鞘，转身说道：“不错，那它就是我的了。”
“可以，你打算叫它什么？”
“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