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山间劫匪
现在已是第三天了。
山间小路蜿蜒向下，林昭背着简单的行囊，手中提着断魂刀，一步一步地朝外面走去。
清晨的露水还未散尽，沾湿了他的布鞋，但他倒也不急，就这么悠闲地走着，偶尔抬头看看飞过的山雀，或是驻足观察路边的野花。
“也不知道这一走，要去多久才能回去。”林昭望着远处山脚的城镇，心中突然浮现出二十年前的记忆碎片。
那时他刚刚穿越到这个世界，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躺在荒凉的乱葬岗中。
若不是浑身是血的李全路过，他恐怕早就葬身狼腹。
这二十年来，他始终记得自己是个穿越者，却也渐渐习惯了这个世界的生活，除了偶尔想起前世的记忆，他早已将自己当成了这个世界的人。
“不过，这玉佩到底是什么来历。”林昭取出玉佩端详着，阳光下那古怪的符文似乎泛着微光，“难道和我的穿越有关？”
就在他出神之际，前方的树丛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林昭警觉地停下脚步，身子不着痕迹地略微后倾，做好了随时转身逃跑的准备。
毕竟李全说过，打不过就跑，这可是保命的真传。
树丛的响动越来越近，林昭的手已经按在了断魂的刀柄上。
长生观里都是木剑，所以他虽然不会用刀，但还是只带了断魂刀出发，铁的终究比木头好上一点。
估计李全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让林昭帮忙还刀。
突然，一只花斑野兔从灌木丛中窜了出来，看到林昭后又惊慌失措地跳向另一个方向。
林昭松了口气，正要收回按在刀柄上的手，却猛地察觉到不对劲。
“野兔在躲什么？”
几乎是本能般地，他纵身一跃，翻身躲到路边的大树后，几乎在同时，一支羽箭“嗖”地划破空气，钉在了他原本站立的位置。
“好敏锐的直觉。”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树林中传来，身着灰衣的男子从林中缓步走出，手中握着一张漆黑的长弓。
林昭背靠着树干，不动声色地往下蹲了蹲，尽量减少自己的暴露面积。
“阁下是冲着我来的？”他故作镇定地问道，同时暗自懊恼自己的大意。
这山路虽偏僻，却正是去往附近几个城镇的必经之路，若有人守株待兔，自己确实是个现成的目标。
“路过而已，”灰衣男子搭箭拉弓，瞄准林昭所在的大树，“但意外收获谁不想要呢？”
现在杀人越货的事情北境可没人管，那玉佩的颜色纯正而均匀，看着就珍贵无比，不抢简直对不起这次好运。
箭矢再次呼啸而来，林昭猛地向侧面翻滚，木屑纷飞间，他听到箭矢深深扎入树干的闷响。
“你逃不掉的。”灰衣男子不紧不慢地说道，嘴角微微上扬，“这片林子我比你熟。”
林昭没有说话，脑中飞速思考着对策。
他知道自己不会用刀，真打起来必败无疑，但对方显然是个弓箭手，近身战恐怕也不擅长。
“所以，关键是不能让他保持距离。”
想到这里，林昭突然双手抓住断魂刀，猛地将其掷向灰衣男子！
虽然只是简单的投掷，但那断魂刀却散发出一股极其瘆人的杀气，转瞬之间就来到了灰衣男子的身前。
“什么？”灰衣男子显然没料到这一手，慌忙侧身躲避，手中已经搭好的箭矢也因此射偏。
就是现在！
趁着灰衣男子躲避断魂刀的瞬间，林昭已经箭步冲了出去！
他虽然不会用刀，但这二十年来在长生观练的轻身功夫却是真的，三步并作两步，转眼间就拉近了与对手的距离。
灰衣男子显然也意识到了危险，想要重新拉开距离，却发现为时已晚。
他只得放弃长弓，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剑。
“倒是有几分本事。”灰衣男子冷笑一声，短剑在手中翻转，直接逼退了林昭，“不过你以为近身就有胜算？”
林昭不答，目光却死死盯着断魂刀落地的位置。
那里，刀身依旧在微微震颤，似乎在回应着什么。
就在灰衣男子举剑刺来的一刹那，林昭突然向前一个翻滚，右手准确地握住了断魂刀的刀柄。
“锵！”
短剑与断魂刀相撞，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林昭虽然不会用刀，但此刻却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力量从刀柄传来，仿佛有人在指引着他的动作。
断魂刀轻轻一转，已经架开了对方的短剑。
灰衣男子脸色微变，显然没想到这个拿刀当投掷物的家伙居然真的会玩刀。
可就在他想要后撤的时候，林昭的左手已经扣住了他的手腕，这是李全教过的擒拿手法。
他总说用刀剑就不能只用刀剑，打人最重要的是出其不意，能赢就行。
“咔嚓”一声，灰衣男子的手腕应声而断，短剑坠地。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断魂刀已经划过他的咽喉。
一道血线在他脖子上缓缓绽开，鲜血喷溅，染红了路边的野花。
灰衣男子瞪大了眼睛，似乎难以置信自己会败得如此之快，他的身体缓缓倒下，眼中的神采渐渐暗淡。
林昭喘着粗气，刚才那股指引他动作的力量已经消失不见，但他却清楚地记得每一个动作。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断魂刀，刀身上的血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仿佛被刀身吸收了一般。
“这刀……”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断魂刀，“莫非真有什么来历？”
随后，林昭又看向地上的尸体，沉默片刻，从对方身上搜出了一些银钱和干粮，然后拿起对方的短剑继续向山下走去。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虽然心里有些不适，但他知道在这个世界，有时候不得不如此。
因为李全以前跟他说的是对的，这世道总有不得不拔刀的时候。
继续往山下走时，林昭明显谨慎了许多，每经过一处视线死角，他都会先观察片刻才通过。
约莫走了一个时辰，前方传来说话声。
是三个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身着青布长衫，腰间别着一把看起来年代久远的铁剑。
后面跟着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打扮都很简朴，但举止间透着几分练家子的味道。
林昭神情淡定的看了眼他们，虽然心中警惕，但还是脚步平稳的和他们错开了。
直到两边都走远之后，那个女人才开口说道：“那人身上有血腥味，应该是刚刚才杀了人。”
“我们不也是来杀人的吗？”老者淡定的回头看了眼：“只要不会干扰我们的事情，何必管他，北境王死后，死的人还少吗？”
“属下明白了。”那个女人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抹尊崇的神色。
“走吧，灰羽应该打探完消息回来了，这次任务可不能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