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法拉第的意外发现
歉意的笑着，三位打扮精致整齐的绅士动作滑稽的猫着腰，尽力避开众人的视线。
最终他们找了边角的一处空位坐下，这时候前排的好位置早就被人占满了。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门票？”布莱恩低声问道。
他松了松因为弯腰幅度过大而有些卡嗓子的衣领，这种硬质衣领衬衫看着好看，穿起来却很遭罪。
据说一些财政状况困难的绅士会特意留下除去衣袖以及背心的部分，既节省布料，又维护了自己在外面的面子。
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习惯这种东西的。
“我没和你说吗？这是戴维院长送来的，他好像还有事情要找你谈。”纽曼脱口而出道，说话的语气却越来越轻。
他这才意识到，因为学校处罚的事情，自己竟然把这回事给忘了。
不禁对着布莱恩挠挠头，讪讪一笑。
“正好，待会儿看完辩论我就去找院长。”布莱恩倒是没那么介意，朋友们是在为他担忧，而且这不是刚好就在学院吗？
说到这，他把身子往前一倾，轻声道：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们来晚了，不知道道尔顿先生和贝采利乌斯先生的比试进行到哪了？”
门卫不是说辩论结束了吗？为什么大家还呆在这里，没有离开？
座位前坐着几位年龄各不相同的男士，还有两位年轻女士，布莱恩难以想象这时候会有家境优裕的漂亮女士会喜欢化学研究的。
回答他问题的是其中一位年龄较大的男士，只见他神色不快，
“道尔顿先生在辩论中略逊一筹，但这一场化学式列解的比试他一定能胜过那个瑞典人！”他的态度倒不是针对布莱恩，而是自己支持的人输了，有些拉不下来脸面。
“父亲！请对贝采利乌斯先生尊重一点。”他旁边一位年轻姑娘低声抱怨道。
“就是，道尔顿先生明明已经输了，却还固执的不肯放过他。”另一位姑娘随声附和。
布莱恩恍然，原来这是一家子。
这会儿两位学者唇枪舌剑的环节结束了，正分别在两块黑板上题解准备好的化学问题。
相较于在黑板上画着圆圈的道尔顿，贝采利乌斯写下一个个化学符号的速度明显慢一些，但在解题到一半时，随着化学式越来越复杂，要表达的化学元素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道尔顿原始的记录方式明显开始慢下来。
贝采利乌斯的简明化学符号的答题过程清晰明确，这时候不仅迎头追上更是一举超过了道尔顿。
这也引起了台下阵阵叹气声，大部分人其实早已经看不懂两位学者在干什么了，这一声声叹息就像是解开他们束缚的信号，观众们逐渐开始怯声低语。
“这个瑞典人确实有两下子。”
“听说欧洲各国其实已经开始使用贝采利乌斯建议的简易化学符号了。”
“那道尔顿先生还要和他辩论？”
“你懂什么，大家公认的就一定是对的吗？道尔顿先生这才是严谨的科学研究精神。”
虽然你这话是说的没错，但是你是怎么把道尔顿的顽固不化给美化成学者精神的？
布莱恩对这位偏心偏到太平洋的先生着实无语，正想和朋友们聊聊的时候，忽然感到屁股底下一震。
不一会儿，外头传来大呼：
“救火，来人救火，着火了！”
顿时观众们吓了一大跳，纷纷向门外涌去。
就连还专心比试的两位化学家也被人从台上拽了下来，道尔顿挥舞着手里的粉笔，不甘心的喊道：“别拉我，我一定要证明我才是对的。”
这位提出原子论，名震英国乃至整个欧洲的大学者，在上了岁数以后变得越发顽固，从前冷静谦虚的科学家，在荣誉堆砌起来的宝座上变得骄傲保守。
“先生，我们还是先避难为妙，至于这场比试什么时候进行都可以。”
贝采利乌斯被人搀扶着，他的身体有些不好，近年来一直旅居欧洲各国，医生说这能让他好一些。
两人站在一起，反倒是年龄更大的道尔顿更加精神。
“哼。”冷哼一声，道尔顿迈步离开。
等大家来到外边才发现是虚惊一场，起火的地方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而且火势不大。
如果要是让门卫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一定会对他们的浅薄无知嗤之以鼻。
这里是哪？皇家学院！
这里着火和其他地方着火能一样吗？
天知道是哪个科学家在做实验，烧着的是桌子还是一些危险化学品，学院为什么这么穷，不还是那些实验闹得！
“起火的是哪里？”
常来学院听讲座的观众看了眼浓烟滚滚的位置，回答道：
“好像是……戴维院长的实验室！”
“快让人救院长出来！”围观众人连忙大喊，看样子甚至想亲自上前救人。
“你们喊什么呢？”
“救戴维院长啊！”
“我就在这里啊，救什么？”
刚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戴维就发现外边围了一群人，大呼小叫的，着个火而已，看样子也没烧起来，用得着这么紧张吗？
这时一个人问出了大伙心中的疑惑。
“院长，您在这里，那您实验室里的人是谁啊？”
“法拉第，我的助手再用实验室……等等，不会是我的实验室着了吧！我新建的实验室！”
等众人拦住激动的戴维院长，实验室的火也被扑灭了，幸运的是火势很小，就是烟大了一点，看起来吓人。
法拉第也安然无恙，只见他兴奋的抱着一堆熏黑的东西跑出来。
“老师，老师！”
法拉第还是穿着那一身旧衣服，头发乱糟糟的，脸也乌黑一片。
到近处，一些人才认清他怀里的东西，一块磁铁，一块连接着铜线的木板，以及一根套着铜环的铁柱。
布莱恩对这位未来的大科学家安然无恙感到高兴，同时也好奇他怀里铁柱是什么东西。
这时有人为他解惑，“这你都不知道？那是伏打电池。”说话的是一位年轻姑娘，就是坐在他前面的两位姑娘里最年幼的那位。
之前因为礼节，她不能回答布莱恩，这会儿趁乱她活泼的性子就暴露出来了。
法拉第没看见人群中的布莱恩，他直奔戴维而来。
举着怀里的东西，兴奋的两眼冒光。
“老师，按照您的吩咐，我在做电和磁的实验时发现，只要给磁铁边上的铜线接通了电流，铜线就开始绕着磁铁做圆周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