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守城之先
媚上虐下。是这些人的通病。
有一点点权力一定要用出来，对下面人肆意刁难。但对能够决定自己生死的人。就好像一条狗样，没有一点尊严的跪舔。
这让刘正想起了刘元斌。嘲讽道：“你真像个太监。”
“公子，所言极是。小的族叔就在宫里。”
“公子说小的是太监，小的就是。”
无耻到这个地步，刘正都不想跟他说话了。
“现在还不能杀他。”刘正心中暗道。
刘正真想直接将王明德了结了。但是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刚入巢县，如果真杀了县令，那就是真造反了。
这个时候，二叔也从城头拉上来。
绑着双手吊在城头上，让二叔双手手腕都磨掉了一层皮，血淋淋的。
“二叔，你感觉怎么样？”
“还死不了。”
“二叔，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实，一场误会------”王明德带着谄媚的声音，小声说道。
“我让二叔说。”
“我到县衙的时候，县衙里乱嘈嘈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进去，刚刚说了献贼的事情，就被这位县尊给拿下来了。”
二叔看着王明德，眼睛中全部是恨意。
二叔刘朴，可不是什么好人。
刘朴这一辈子挨过最毒的打，是老爷子的棍子。但是那是亲爹。他没办法。今日遇见比老爷子还狠的手段，可不铭记在心。
王明德这才说道：“小的，也是一时昏了头了。我这里已经知道献贼来犯的消息。只是县衙才几个人，想召集乡绅出钱出力。这些人一个个都不识抬举。尊叔一来，更是做鸟兽散-----”
“所以，你拿我二叔出气。”刘正冷笑一声。
大明官员的德行。刘正算是见识了。
不过他沉思片刻，就有了决定。
这巢县，他守定了。
一方面，是巢县县城。
这座嘉靖年间修建的城池，保存的不错，护城河能通大船。中有卧牛山。只要守备下些心力。不难守住。
另外一方面。
刘正不想逃避了。
现在距离江南一步之遥。他只要夺些船只，直奔长江，未必不能在张献忠来之前，先行一步。
但是然后？
到了江南就安全吗？
张献忠会不会跟在身后直奔江南？
刘正记忆中，张献忠从来没有到过江南。但他记忆中也不记得，张献忠打到长江边。与南京隔江相望？
他怀疑自己学历史的时候没有用功，记错了？又怀疑自己是不是改变了历史？
如果因为他改变历史，将张献忠引到了江南？那江南也不安全。
而且这一路上，他深刻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地方才算安全？
“哪里都不安全，刀兵之下，火炮射程之内，才算安全。”刘正心中暗道：“张献忠纵横天下，吾刀也未必不利。”
“野战打不过，依城而守，未必不能磕掉老张的门牙。”
人的信心，是一步步培养出来的。
如果没有之前伏击刘文秀成功，刘正绝无敢与张献忠伸伸手的信心。
在刘正心中，张献忠固然厉害，但远不如他的义子李定国。刘文秀虽然不如李定国，也未必输给张献忠。
刘正自己没有察觉，在血火的锤炼之下，他的脾气也越发刚硬。血气十足。
生死之间，磨砺出一股铁血之气。
想起折了的百余兄弟。
刘正的想法也很简单：“杀我兄弟者，我必杀之。”
“高二------”
刘正想起刚刚折的高二，心中杀气难以遏制。
“若没有机会也就罢了。有机会，就干张献忠。”
下定决心，立即安排。
刘正说道：“二叔，给你个任务，带几个人看住县令。”
要想守住巢县，磕一下张献忠的牙。单单靠自己这些人是不够的。
一定要利用巢县的人力物力。就要夺了县令的权，虽然现在不能杀，但不能让他碍事。
二叔刘朴眼睛亮了。
“明白。”
刘正微微皱眉，他觉得刘朴好像误会了什么。叮嘱道：“县尊毕竟是县尊，不能真出事。”
“明白。”刘朴说道。
不能搞出人命。
现在不能死。
刘正看刘朴的表情，觉得他似乎理解错了，说道：“总是要有一些体面，其他的事情等等再说。”
“明白。”
不能弄出明显的伤痕。将来弄死的时候，也必须身上没有明显伤痕。
刘朴心中暗道：“还是大侄子懂我。这是要让我报仇前，先解解恨。”
一瞬间心中想到无数种，能将人折磨的生不如死，而且没有任何伤痕的手法。
刘正还是觉得刘朴有些误会，但却知道大事要紧，没有时间在区区小事上浪费时间。
刘正立即分派刘节与刘越两人控制城中重要节点。掌控巢县。
而他自己有一个重要的任务，那就是拜访城中最大士绅，寻求与地方士绅，巢县真正主人的合作。
问衙役说道：“城中哪位士绅最有名望？”
“城西赵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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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公乃是赵一韩。
万历三十二年三甲七十六名。历任九江司理，工部主事，怀庆知府，建宁，贵州兵备道。
已经致仕。也是整个巢县唯一在乡的进士。
说起可怜。整个巢县还活着的进士只有三个。其他两个分别在外任官。赵公就是巢县乡绅之首。
北门的闹剧也传到了赵府。
但是语焉不详。
外面传得什么都有。
什么流寇已经攻城了，已经拿下了县尊。
赵一韩也慌得一逼，万没有想到临老还能遇见这个局面。大骂王明德是一个废物之余，连忙招呼家人，收拾金银细弱，准备船只，去南京避难。
在王明德的角度，他有心杀贼，当地士绅一个个冥顽不灵，不肯听他王大县令的号令。
但在当地士绅看来，什么狗屁县令，上任之后，只会捞钱，而今忽然说贼来了。要各家出钱，真是贼来？还是县尊大人内囊又空了？随随便便找来的捞钱的借口。
只是赵一韩没有想到，事情发展这么快，今天前脚才听到消息，后脚城门就被攻陷了。
快的让人反应不过来。
“老爷，外面有人自称河南刘生，是老爷故友之后。”
赵一韩一摆手说道：“不见，什么时候，还见什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