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天河水精
蓬莱岛，金灵圣母道场。
“你想催熟灵草？”金灵圣母微微蹙眉，“这可不是一般小术就能做到的，为师也没有太多办法，可能得求助师尊。”
“不是灵草，”闻仲连连摆手，“只是想要催熟凡间一种叫木禾的果树。”
“凡间果树？”金灵圣母一愣，“凡间树木你自己用法力催生一下不就行了？”
闻仲挠挠头，脸上挂着尴尬的笑，用食指和拇指夹着短短一节空气：“要催生的数量可能稍微有一点多……”
“千八百株也无事，为师替你去寻些灵土之类的……”
闻仲的声音变得发虚了些：“比千八百株还要多一些。”
“数万株？这就有点麻烦了，这么多灵土可不好找啊……”
闻仲眼神飘忽，声音细得像呢喃自语：“比数万株还要多一点点。”
金灵圣母眯起眼睛盯着闻仲，眼里都快要泛起杀意：“我不记得有把你培养成这种婆婆妈妈的性子！快说！”
“可能得几百万株，”闻仲低下头去，“甚至是几千万株。我也说不准，得看国师准备种多少。”
几千万株？！
金灵圣母险些没有一巴掌把闻仲打出洞府去。
谁家有这么多闲心去催生几千万株凡间树木？这得浪费多少功夫和底蕴？
“你给为师讲个明白来，”金灵圣母强忍怒气，“你催生几千万株凡间树木作甚？”
“木禾生长十五年后就能结出谷物，一亩地一年能产出五千斤。我等希望通过催生铺开木禾，让天下百姓不再饿肚子。”
金灵圣母一愣，心中怒气自发消散，思忖片刻，她望着闻仲略显担心。
“你们让天下百姓不再饿肚子的想法是好，可你有没有想过要面对什么？”
“弟子愚钝，请师父指教。”
“让所有人都吃饱肚子，”金灵圣母带着叹息的语气，“意味着一些人再也无法通过饥饿迫使百姓对他们下跪，他们会恨你们入骨。”
“那就让他们恨好了！”闻仲昂首挺胸，“弟子愿意追随国师，为此宏愿流干最后一滴血！”
你在为师面前对一个外人如此推崇，有没有考虑过为师的心情？
金灵圣母莫名有些不痛快，但弟子昂扬的模样又让她很是自豪。
想要在短时间内催生数千万株凡间树木，神通一类的手段就不用想了，除非让师尊出手，否则一般的大罗金仙都遭不住这样耗。
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金灵圣母一挥袖，一枚白玉珠凭空钻出，飞入闻仲手中。
“宝珠会引你去找无当圣母，她通晓天下奇物，应该能教你解决的办法。”
闻仲拜谢金灵圣母，驾起墨麒麟跟着宝珠飞出洞府。
宝珠引着闻仲径直扎入一团白雾，在里面弯弯绕绕许久，最后向前一冲，雾气消散，露出一座悬浮在半空中的素雅洞府。
闻仲看得生奇，不由得放慢了速度，四下打量。
四面八方都是连神目都看不穿的浓雾，不时能够看见一两只仙鹤从雾气中穿出，环游一阵，扎进另一边的雾气中。
静谧、祥和、清幽。
“碰上什么事了？”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轻柔的问询，吓得墨麒麟浑身一颤，忍不住向前腾飞转身。
无当圣母一身朴素白衣，腰间系着一根青翠藤蔓，微微含笑。
闻仲赶紧拱手拜见：“弟子闻仲，拜见无当师叔。”
无当圣母点点头，很是自然地负手在身后：“金灵让你来是什么事？”
刚刚被金灵圣母骂过，闻仲这一次简单直白许多。
“弟子在找一种能够催生数千万株凡间树木的方法。”
无当圣母并没有像金灵圣母一样表现出讶异，而是沉思片刻，给出提议。
“我有上中下三策给你。”
闻仲眼睛一亮：“师叔请讲。”
“上策是息壤，不用很长时间就能蔓延出足以种下数千颗树的范围，你将树种在其中，一年可抵十年。不过你不太可能搞得到息壤。”
“师叔此话怎讲？”
“上一个偷息壤的已经被天帝处死，之后息壤就被收回去了。”
闻仲向上瞟了一眼，连连摆手：“弟子还是听听中策吧。”
“中策是天河水精，一滴足以让凡间树木在一夜中生长十数年，而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你想要多少都有，别说数千万，就是数万万也是九牛一毛。”
天河？
闻仲咽了口唾沫，怎么感觉面前的无当师叔脸上多出一些黑漆漆的雾气啊？
您跟天庭有什么深仇大恨吗？怎么说起天庭的东西头头是道的？好像巴不得我去祸害天庭的样子？
“师叔，就没有不招惹天庭的办法吗？”
“下策，你去碧游宫门前磕头求师尊出手。师尊能重炼地水风火，催生数千万凡间树木不过是弹指之功。”
“……好！我去！”
闻仲深吸一口气，和惹怒天庭比起来，先找自家师祖求助还是容易一些。
“其实天河水精还是很好得到的，天帝向来不重视天河，只要不决堤，上千年都不会关注。”
闻仲听得懵懵懂懂：“师叔你的意思是，我去偷一些也无足轻重？”
“我的意思是，”无当圣母微微一笑，“龙族和天河有不少渊源，你可以找龙族求购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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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龙族？”
“对，”闻仲用力点头，“无当师叔说一滴天河水精就能让木禾一夜之间生长十数年，绝对能满足国师的要求。”
李靖摸摸下巴，如果天河水精的效果真有这么好，那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但是去找龙族……
李靖咂咂嘴，翻手取出一枚淡金色的龙鳞，正是此前黄龙真人送给他的那一枚。
虽然、可能、大概、或许有龙鳞在，龙族会暂且放下和自己的仇怨，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想办法隐藏身份的好。
或者，让闻仲去试试？
见李靖望来，闻仲先是一愣，想起李靖在陈塘关的过往，顿时就明白了李靖的顾虑。
“要不我去吧。”
李靖沉吟片刻。
闻仲去再合适不过，但他其实也有些问题一直想不明白，或许只有亲自去龙族一趟才能得知答案。
比如，哪吒曾经和他提起过，法宝在陈塘关城头失灵的事。
哪吒自己没有多想，权当是自己心神失守，导致法宝失灵。
可万一不是哪吒自己的原因呢？
当天在场的，真的只有自己、哪吒还有东海龙王吗？
“我和你一起去，”李靖沉声给出决定，“但我不会露面。”
闻仲望着李靖有些发愣，不露面怎么和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