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暗恨

苑华殿中，五步一停，放着些小巧的一串红，一条长长的绿色长廊穿过整个殿，幽暗的绿色藤蔓，古朴的宫殿，都给人一股浓郁的古朴之风。

正中居所。太后懒懒的靠在软塌之上，她的身边服侍了她多年的烟翠正替她捏着肩膀，瞧着太后神色间似是有着微微的疲惫，不由得轻声叹息。风韵犹存，自太后的眉眼间还是能瞧出她年轻的时候必也是如这宫中争奇斗艳的妃子们一般耀眼夺目。烟翠恍然间想起，刚才送太后回来的那人，好似就是虞相的大女儿吧，只是在看着心嫔时就觉着怪，人都说虞相的长女淡定温和，遇着谁，都自是淡淡的一笑，既不失礼，也不显得热络，但瞧着这心嫔，娇娇弱弱的一个可人儿，却是与传闻相去甚远。只是市井之中也只有虞平生两个女儿的性格，其他却是怎么也不太知晓，连闺名为何都是不知。

“娘娘。”烟翠瞧着太后微微皱起了眉，脸上已经带了些细密的汗珠，显然已是陷入了梦魇之中，“娘娘……”烟翠一急，这十几年之中，太后总有这样要陷入梦魇的时候，叫也叫不醒，只能独自一人在梦魇中恐惧徘徊，她在一旁看着，却无能为力，瞧着又是心惊，又是心疼。

“啊……”太后忽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声，一下子从软塌上起身，瞪直了眼睛，看着对面的烟色的屏风，眉宇间一丝萧瑟勘勘闪现。

“娘娘。”烟翠心疼的一下子扑过去抱住了太后不住发着抖的身子，哀哀的叫着，太后苍白的脸上蓦地闪过恍恍惚惚的神色，整个人都是怔怔的，毫无精神可言。

“烟翠……”太后惶惶然转过头来，看清是烟翠，由着她将自己扶起来，怔愣着看向屋外那条幽深的长廊，没有说话。烟翠也是无语相说。

“你见过水心了吧？”太后忽然回过头来看她，略显萧瑟的眉间淡淡的现出一丝温润之色，喃喃着感叹，“想不到当初平生带她来时还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现在已是这样大了。”风一忽儿的刮过，带来一阵莫名的寒意。

“娘娘。”烟翠神色间有些迟疑，“奴婢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说。”

“与水心有关？”太后微挑了眉，转身对着屋子外面，那样凝神的不知在看着什么。

“是。”烟翠眼中有什么东西微微一甸，“奴婢觉着心嫔和以前听到的虞家大小姐有些相差甚远……”太后微一沉吟，“传闻有误也是有的。”她的神色有些黯然，眼中的喜色在一瞬间消失殆尽，她似乎也觉得烟翠说的有理。

“虞相的话总不会假，他曾说长女淡定温雅聪慧，深得他心。”烟翠回忆起三年前虞平生一脸骄傲的评价自己的长女，却是没人怎么知道他的两个女儿的近况。当时太后还心血来潮想让她进宫，却听闻她为了自由而不愿进宫。

“这事着实有些奇怪。去查清楚。”太后微微沉吟，看着烟翠低头出去的身影，慢慢的抬眼看向远方，心中不住的升腾起多样的想法。若心嫔不是平生的长女，那这个心嫔是谁？她们两姐妹确确实实是平生的女儿呀，她越想越是心惊，不由暗暗恼怒起来，若是没有二十年前的事，自己又如何会这样常年深入梦魇之中，又如何会为这样的事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