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太不甘心
“她妄想！”
得知白玲珑提出的条件后，韩氏愤怒地厉声喊道。
白鹤言看了一眼状若疯癫的韩氏，心里有些不忍，正想说话，身上伤口拉扯撕痛，他立刻回想起白玲珑那副懒散的样子。
这两人是注定不能共存了！
自扶正了韩氏，若是白鹤言不知道白玲珑过的是什么日子，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他才是一家之主，府中上下大大小小的事，自会有人帮他留意。
说穿了就是不在乎。
白玲珑过得好还是不好，与他又有何关系，她若是运气好，能一直活下去，他也不介意到时候替她择一门亲事，她若是运气不好，早早夭折，也算是她的命数，就让她去地下陪罗玉吧。
但现在的情况不同了，韩氏明显已挟制不了白玲珑，白玲珑后来居上，盯上了府里的中馈，韩氏失了掌家权，想再拿回来就不容易了。
但还是那句话，这与他又有何干。
白玲珑受苦的时候，他忙于公务，一年也见不了一次，他不知情是正常的，他在知道白玲珑去厨房要吃的后不也是一副慈父心肠，做了诸多补偿吗？
对韩氏，他把她扶正，已是最大的恩惠，现在该是她偿还的时候了。
再说，伤的是清婉，韩氏做出退让是理所应当的，有求于人，可不就得受制于人吗？
“那你是不想要清婉的脸了？”
“老爷！”韩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如果能治好清婉的脸，那是她应该做的！若不是她，清婉怎么会受伤，这是她恕罪的机会，她竟然还敢提要求，老爷，您怎可如此纵容她？”
“不若你去跟她当面谈？”
韩氏不傻，她与白玲珑相见两厌，这会儿是掌家权，说不定见了面，白玲珑会提出更苛刻的要求。
“老爷。”韩氏哀求道：“您再去和玲珑说说，妾身不是她的生身母亲，老爷也知道，她自小到大都仇视妾身，妾身就是带她再好也是无用。
但老爷不同，她只您一个亲爹，老爷与她说一说，清婉再怎么样也是她妹妹，姐妹之间在闺阁中吵吵闹闹，等出了门，就是互相扶持了，玲珑是个深明大义的孩子，您就这般与她说，她必定会同意的。”
白鹤言道：“你当我不心疼清婉吗？秀萍……”
秀萍正是韩姨娘的闺名，夫妻二人情浓的时候，白鹤言不止一次这么喊过。
韩姨娘茫然抬头，白鹤言单手搂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他身上：“秀萍。”
他温柔地喊着：“清婉也是我的女儿，你当知道，虽然她行二，但于我而言，她才是我重视的头生女儿，我在她身上花费的心力丝毫不亚于你。”
这话倒是真的。
韩氏控制不知地回想起诸多事情来，家中这么多女儿中，老爷最看重的确实就是清婉，在很早以前，老爷就想把清婉嫁给太子，为此老爷也是私底下做了不少的事情。
那时，家里的日子多好啊。
儿子们在外读书，清婉离太子妃之位一步之遥，柳月和芷忻天真烂漫，她是府中说一不二的主母，在外则是丞相夫人，亲姐是宫中贵妃，不管到哪都是座上宾。
她的日子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了……
是了，就是半年前，从白玲珑“死而复生”回来后……
“老爷！”韩氏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扯着白鹤言的衣服痛哭道：“一定要救救清婉啊，她那张脸若是不治好，她一辈子都完了！”
“那就答应玲珑的要求吧，只当为了清婉。”
韩氏埋头在白鹤言身上，哭得死去活来，既为自己，也为女儿，心里恨毒了白玲珑。
白鹤言不急，任韩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始终轻拍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在她终于哭累了的时候适时送上一杯温茶。
“我也不想答应她，秀萍，你才是我的贤内助。”白鹤言柔声道，眼圈微红：“她从小失母，她便是再能耐，没人教她，她难道也能知道怎么打理一个府邸吗？”
韩氏闻言，抬头道：“是啊老爷，她只会把一切都弄得一团糟。”
“你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白鹤言道：“玲珑是个倔脾气的孩子，她想要，你不给，她必定不会出手帮清婉，那我们就给她想要的，等她处理不了事情的时候，到时候自然会回过头来求你帮忙，秀萍，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韩氏仔细一想，发现事情可能还真的是白鹤言说得这样。
“那……就给她？”
“给她。”白鹤言一脸笃定神色：“你啊，就放宽了心，有人替你理家还不好吗，趁这段时间好好照顾清婉，现在最重要的是治好清婉的脸，其他的你就安安心心等着吧，迟迟早早玲珑会求你帮忙的。”
一方面因为白清婉的脸，另一方面被白鹤言所描绘的未来场景蛊惑，韩氏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答应了把掌家权交给白玲珑。
此事不宜拖长，这天晚上，白鹤言特地留在了韩氏的房里，第二天夫妻二人携手去给老太太请安，其他人都免了，只让白玲珑一人前来。
老太太昨晚受了惊，今日起来时觉得身子不大爽利，又从韩氏口中得知了白清婉的伤情，连连叹气。
“我是老了，没用了，但你还年纪轻，清婉他们还得你看着，你可千万不能倒下。”
老太太一番话深深感动了韩氏，帕子捂着嘴呜咽一声，老太太把人搂进怀里，看了一眼白鹤言，母子两个默契对视片刻。
“大局为重，你放心，就算她拿了掌家权，难不成还敢对你不敬？我这个老不死的还在，我看她敢不敢！”
白鹤言也道：“再怎么样，你都是白府主母，她只是孩子好奇心重，过段时间她自会知难而退了。”
母子两人携手劝慰韩氏，韩氏难受了一晚上的心慢慢定下来。
但等白玲珑来了，韩氏把准备好的钥匙交出去的时候，她的心突然狂跳起来。
真会如老爷所说，隔段时间就能从白玲珑手里把掌家权要回来？
做为掌家人，韩氏再清楚不过，换了个当家的，府里很多事都会不同了，别的不说，只说大管家吴忠，以前吴忠会私底下给她透点老爷的消息，以后他还会吗？
世人都是捧高踩低的，失了掌家权，她真的还会是白府说一不二的主母吗？
“怎么，舍不得？”白玲珑见韩氏死死拽着钥匙不放，嗤笑一声，硬是从她手里把钥匙拽了过来，一大串黄铜钥匙甩来甩去，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听得韩氏心里空落落的。
“你若是真舍不得，我把钥匙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