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对质
杀意，很快如潮水般退去。
林阳恢复如初，不动声色说道：“没什么，想起点事，这人真是你爸？”
“这还能有假？”金靖不悦应了一句。
林阳淡然一笑，心中却掀起了狂澜，照片里的人分明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叛徒，上次夜市街看到的背影，正是他带领小队进入某地执行任务时，遭遇伏击，全军覆没。
他能活着，这本身就证明很多问题。
兄弟们的仇不可能不报，瞥了眼金靖，不动声色说道：“你说的不错，我或许需要一个厉害点的身份打掩护，你爸真能帮我？”
“我不敢保证，这样吧，我问问他。”金靖低着头看手机，一边回答道。
林阳没有再问，回里屋倒头便睡。
这一觉睡的很不踏实，一会儿想到兄弟们被几百人伏击的场面，子弹乱发，无人机狂轰乱炸，一会儿想到兄弟们临死前的相互托付，一会儿想到叛徒的忽然不见踪影，半夜惊坐起，大口喘气，浑身都是冷汗。
“怎么了？”金靖出现在门口，话里透着关切。
“没事。”
林阳随口应了一句，冲进浴室重新一洗，坐在窗前，心绪起伏，再也没了睡意。
第二天上午，金靖兴冲冲过来：“我爸要见你！现在就走吧。”
林阳心中一动，假装欢喜，跟着金靖出门，坐上一辆车离开，金靖开车，心情看上去很不错，说了几句闲话后话锋一转：“你知道吗，昨天你提供的手机和电脑里面有非常重要的证据，三爷的事由了定论，贪腐受贿，黑伞，还涉及命案，就算不死也得死刑，倒是可惜了，没有宣判，法律上不算有罪，但事情就此过去了。”
“不捉拿凶手？”林阳不动声色问道。
金靖看了眼林阳，笑笑：“怎么抓？都不知道谁干的，现场也没留下任何线索，你就放心好了，没人会动你。”
林阳没有接话，看着窗外，心里面盘算着一会儿见到目标怎么应对。
没多久，车来到一个办公楼，金靖领着林阳上楼，敲开了一个办公室，开门的正是金靖父亲金国正，留着短发，穿着夹克衫，看上去很沉稳，看到林阳点点头，没有认出来，笑道：“来了，进来说话”
林阳平静地走进屋内，顺手关好门，金靖热情地张罗林阳坐下，去拿茶叶，一边说道：“爸，你们聊，我给你们泡茶。”
金国正应了一声，在林阳旁边坐下，打量着林阳，林阳却说道：“金靖，你先出去，我和你爸单独谈谈。”
“没事，你们聊吧，我不听就是了。”金靖随口应道。
金国正也笑道：“案子是我女儿在跟，你俩也认识，她在无妨。”
林阳搓搓脸部肌肉，恢复了本来模样，漠然说道：“现在呢？”
“是你？”金国正大吃一惊，噌的起来，死死盯着林阳，露出了不可思议神色，但反应很快，跌坐在沙发上，心事重重，沉声说道：“女儿，你回避一下。”
“爸？”金靖有些不开心。
“听话！”金靖语气加重了几分。
金靖听出了不对劲，没有再坚持，放下手中茶叶离开，顺手带上房门。
金国正看着林阳，语气低沉：“没想到你还活着？”
“是啊，我自己都没想到。”林阳讥笑道。
“不管你信不信，能见到你还活着，我开心。”金国正接过话题，拿起旁边一盒烟，抽出一根点上，手有些抖。
林阳揶揄道：“怎么，不叫人进来打死我？”
“你说笑了，以你的本事，杀我最多只需要两秒，我不认为自己能活，何况，我并不打算喊人，我的命是你们的，你想要，随时可以拿走。”金国正深吸了几口，神情落寞，仿佛陷入某种回忆之中。
“死之前，你不打算说点什么？”林阳语气变得冰冷。
“我说了，你信吗？”
“也是！”林阳冷笑道：“当初，兄弟们信了你的话，结果呢？团灭！还背上叛国罪名，你的话可不能再信。”
“能不能放过我女儿，她并不知情。”金国正哀求道。
“当然不行！”林阳态度坚决。
“冤有头债有主，你何必赶尽杀绝？”
“你这种人也配说这个？”林阳拿起了茶几上放着的一支圆珠笔，杀人，足够了。
金国正没有反抗，只是深吸了一口，让自己情绪稳定了些：“按规定，我本不该跟你透露太多，哪怕是死，如果你肯放过我女儿，我告诉你一些真相，如何？”
“说来听听！”林阳将杀意暂时按下。
“我能告诉你的是，我和你们小队都是诱饵，可惜没钓出背后大鱼，反而被人伏击，我是三天后被人从废墟里挖出来的，改名换姓，退出秘密战线，穿了现在这层皮，埋在废墟的三天里，我听到了一个名字——蚂蟥！”
“你特么敢污蔑我兄弟。”
林阳暴起，一把抓住金国正胸口衣服，手上圆珠笔顶在对方咽喉上，已经刺进去一些，有鲜血溢出，恐怖的杀意更不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
金国正反问道：“你兄弟？”
“你想说什么？”林阳控制着即将暴走的杀意。
“我知道你认定了是我出卖你们，我也不想解释，也没办法解释，你可以杀了我给你的兄弟们抵命，但请你记住这个名字，如果有一天你查明真相，记得来我坟前烧一炷香，记得带酒，这段时间我没睡过一个好觉，能死在你手上，也挺好，动手吧。”金国正说着闭上眼。
“你以为我不敢？”
林阳怒吼，就要动手，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金国正除了认识自己，并不知道其他兄弟的代号，怎么能说出蚂蟥这个名字？
这个念头一闪，杀意潮水般退去，无数疑惑疯狂席卷过来。
“你要干什么？”
忽然，金靖的声音响起。
林阳扭头看去，是金靖进来了，慌乱中摸出配枪瞄准过来。
“出去！”金国正怒斥一句。
“爸？”金靖疑惑喊道。
“我说了，出去，还有，不许报仇，这是我欠他的。”金国正喝道。
“爸，这到底怎么回事？”金靖不甘心问道。
金国正板着脸：“别问，你级别不够，没资格知道，服从命令。”
“我不？”
金靖倔强说道，上前来，将枪口调转，递给林阳：“你杀了我吧，我给我爸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