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敢问顾大嫂英雄何名
“孙大哥,别打了。”
“是误会。”
解珍解宝,见到来人也不招架,一边躲闪,一边开口阻止。
那黄脸大汉却不理会,径自又向吕布招呼。
“解珍解宝!你们居然敢勾结外人害你姐姐!当真不做人了!”
却是又有一人进来,看到解珍解宝,直接破口大骂。
也是抽出一根太岁钢鞭,但见那边人打的急插不上手。就跑向那顾大嫂,替他去了封口布头,解了绳索。
这吕布闪了几下,瞅准时机,让过那下劈的虎眼钢鞭,反手一把将其夺下。
那黄脸大汉愣住当场,却是没有想过钢鞭被夺。
此时顾大嫂方才开口,劝几人住手。
原来吕布问解家兄弟话,这顾大嫂也是听到。听吕布夸赞,也是心中一喜。却知道这公人不比之前,是个好的。
但心想方才被打的惨,既然自家丈夫,大哥都来了,要给这公人一个教训。
自家大哥可是跟随少林大师谭正芳学艺三年的“病尉迟”孙立!
扯上关系也可以是当今武林,天下第一的周侗的师弟!
可没成想这眼前公人武功之高,仅仅躲了几招,便能空手夺孙立的白刃。
因而等到此时方才喊停。
吕布却也不发作,毕竟当面是女中英雄。
而后几人方才坐下言语。
只能说,绝对的武力才有绝对的冷静。
此时阮小七,岳飞也由着顾大嫂给一盆水泼醒过来。
吕布却是就着解珍解宝夸奖,敬了这为民伸张的母大虫,顾大嫂一杯:
“还不知道这巾帼英雄全名是何?”
顾大嫂见这东京来的将军,太尉府的衙内竟然问自己名字,微微有些激动,又有些害羞。
但见吕布一脸肃穆,却也知晓是人敬重于她事迹,方才如此问。
却还是愣了一愣,方才说出自己名字,她确实好久没和人提这三个字了。一时间记忆有些模糊。
“顾——顾婉兮。”
“什么?”
尽管吕布做好了一些阿娇,阿花的准备,却没想到这满脸横肉的顾大嫂有这般一个名字。心中暗暗咂舌,这名与人差距确是太大。
“顾婉兮。诗经里面清扬婉兮的婉兮。将军见笑了。”顾婉兮再次重复一遍,却比第一遍更快更清楚。
“顾大伯之前也是当官的,是个好官,也教我们认字。”
“所以给大姐取了这个名字,我们小时候还笑她,常常被她揍。只是后来就叫她顾大姐了,和孙二哥结婚后,又叫她顾大嫂了。”
解宝在一旁解释,也是唯恐自家大姐被笑话。
“是我唐突了。自罚三杯。”
“无妨,将军能问我名,我已是感激。我来陪将军三杯。”
“诸位,且共饮三杯。”
“干!”
吕布举起酒碗,一口饮尽。先是拉扯一番关系,互赞一番人物,而后又是详细问了十里牌村具体去哪了。
那顾婉兮正要开口,却是她丈夫孙新拉了一下衣角。
顾婉兮不耐烦,白了孙新一眼。
又要开口,却是那个做大哥的,且是青州兵马提辖的孙立咳了一声。
她只一拍桌子,径自不耐烦起来:“你二人兄弟也是,扭扭捏捏。这林将军不是坏人。又救过解家弟弟性命。还是大哥师侄,如何不能说。”
吕布听到这暗暗咂舌,少林秃贼真是脸都不要。
周侗和谭振芳亦师亦友,互授拳脚,怎的多看了几本少林武学,就被少林寺秃驴宣扬是拜了谭振芳师傅。
弄得自己又是平白矮了一辈,当真是无妄之灾。
只是吕布心中思量,却被接下来顾婉兮的话给震到没了别的想法。
“这十里牌的一百七十二口全去了北边啦。”
“北边是北辽?辽东女真?”
“那我就不知道,我家大哥比较清楚,说是北边对着逃人,发田,发种,发粮,还借牛。”
吕布听闻,心下一惊。确实是没有想到是这般答案。
莫非跑到北辽去了么。
北辽当真这般大方?!
而后又看了那孙立,孙新一眼,却见那两人没有表情,看不出情况。
顾婉兮却未察觉,还在继续说听来的“北边好处”。
而后众人复饮几杯,吕布请顾婉兮带着自己,阮小七,岳飞去那十里牌村去看看。
……
行了几百米,转个弯,就见一个小小村落,土坯房子都已破败不堪。
家家户户的门板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下几根朽木歪斜地倚在门框上。
随意走进一间破屋,屋内却是净空的。灶台也是落上厚厚的灰尘。
屋角蛛网密布,墙角长了青苔。
什么吃的也没看到,连老鼠也没有。更是听不见犬吠鸡鸣。
整个村落都静悄悄的,只有偶尔风来,在一间间破房子中穿堂而过,像是鬼叫。
吕布摸了摸灶台上厚厚灰尘,问顾婉兮:“怎会如此?”
“这个村田地确实不多,户户都是几亩地在种,算五等户都勉强,平日还要去邻村给人做工才能过活。”
“三年前那个知府,不知为何,疯了似的,要将五等户按三等户收税。”
“王相公弄新法,不摊派劳役是好,但是还要收钱。之前也只是收到三等户,现如今五等户也要交。”
“这个村离着府城也近,却是实打实收了足税。一两年下来,村民都要典卖田地。”
“而那登州本地的六案孔目王正,见得这村地都是连片的,便想要收了一村的地。又不许别人收。”
“这倒也说得过去。”
“但更狠的是他不收村民做佃客,只收他们做地客。”
“所以这村人听得北边有出路,就都出奔了。”
这顾婉兮果然官宦之后,说的确实清楚。
“只是佃客和地客有何区别?”
“地客世代隶属于地主。说是良民,实则农奴,子子孙孙为主家奴隶。”
“佃户也算庄客,是雇佣帮手,受雇于庄头,庄头再和庄主田主结算。由着两头盘剥,也不好过。但好在子孙还有希望翻身。”
“就因为这王正当了六案孔目,所以他才敢把十里牌村往死里逼。”
吕布知道这当朝,六案孔目总领一州府吏、户、礼、兵、刑、工六房事。负责地方上的刑狱诉讼、赋税账簿、监管仓库等近乎全方面管理。
算是吏员在州府里最高的位置了。
且他不同流官,地方关系触手更深更广,或多或少算是一州第一人了。
只是这王正却也太不当人了!
“这王孔目现今还在登州吗?!”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