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收敛些，别太傲
兰博基尼商务车稳停在颜卿身侧。
车窗徐徐半降。
男人挺拔的鼻梁骨上撑托一副金丝眼镜，一股意兴阑珊的书卷气息。
是顾泽。
慢动作吊梢眉一抬，示意她上车。
明明是不经意的举动，却颇有味道。
颜卿知晓这地方不好久停，又是大雨，不好僵持，她随即拉开车门上车，取消订单，支付违约金。
大房和二房向来不对付，顾泽让她上车避雨，这令颜卿感到意外。
果然外界传言不假，顾泽行事端庄大方。
司机启动车辆，“颜卿小姐，要去哪里？”
“清大。”
颜卿身上湿漉漉一片，座椅下方流淌过一片水渍，蛮尴尬的，“顾泽哥，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车。”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不好意思。”顾泽视线落在女孩身上，两条细腿挤成一块，略显局促，将空调温度调高，点开中央扶手台的按钮，取出毛巾递给她，“擦一下，别感冒了。”
骨指修长，指甲修剪干净。
“在这边做什么？”
“给小朋友补课。”颜卿接过毛巾。
白色毛巾一下没一下揉搓软蓬蓬的乌墨藻，骨子里不自知的清纯憨态，她的五官本就是浓颜系那一挂的，举手投足间，更显漂亮了。
夏日轻薄的白色雪纺布料黏在身上，顾泽别开脸，拾起旁侧精贵的西装外套递过去，三分命令，“穿上。”
高价值上位者的分寸感，极其让人舒适。
颜卿也意识到不妥，接过外套穿身上。
男人手机铃声响起，颜卿的视线下意识的望过去。
一个叫柳诗的名字。
电话那边女人调笑娇媚嗓音，“顾先生，浴缸需要提前放热水吗？”
自然又融洽。
车厢内空间逼仄，颜卿望向车窗外，夜色融融，霓虹灯闪烁，暧昧涌动。
这句话极其精妙。
简短一句话，一语双关。
你今晚还来不来？
几点过来？
像顾泽这样的男人，私底下有女人，颜卿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
顾泽侧过头撩起眼皮，视线落在颜卿身上，无半分不适，“晚点。”
柳诗大着胆子追问，“哪套？”
“你看着办。”
大概是察觉她在，男人简短答复，摁灭电话。
李镜合说，男人追求权力欲望是基因里的生理性本能，颜卿下意识地在想，顾知聿对他女朋友也会是这样吗。
兰博基尼商务车有分寸地停在校门口不远处，跟顾泽告别后，下车。
西装外套颜卿打算送去干洗后再还回去。
颜卿走到一半，司机忽然追上来，递给一个很大的盒子，“顾先生给你的，差点儿忘了。”
是暴力熊，那天在老宅，她不过提了一嘴。
“这……”
大概是怕她不收，司机塞她手里，便跑了。
他一边跑开，一边说，“这东西对顾先生来说不贵，您不用有太大心理负担。”
商务车汇入车流，尾灯在路口消失不见
－
只是很不巧，前方法拉利车咆哮声呼啸而过，极其猖狂惹眼。
陈家的二世祖，颜卿当作没有看到。
陈伯闻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又落在她的西装外套上，手中抱着一个巨大的礼物盒子。
昏黄路灯下，松垮休闲，衬得她整个人娇小明媚。
这是男人的西装外套。
传闻中的金融系的清冷美人，一边钓着别的精英男，一边来跟他相亲。
越想越气。
这种打脸的行为，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陈伯闻左手夹着烟靠在车门上，放任烟灰自动掉落，右手利落的调转方向盘。
车头流畅跟在颜卿身侧，她不看一眼加快步子往里靠。
“让开。”
车头不急不缓地逼近，她慌乱的样子如同逗弄一只兔子，极为有趣。
“那谁啊？”
颜卿淡淡回复，“你爷爷。”
颜卿停在原地不动，她不信陈伯闻真的敢撞，毕竟她也算是顾家人。
他掐灭烟蒂，“甭跟我扯这么多，一边跟我相亲，一边钓着别的男人，顾夫人知道顾家养女是这样的人吗。”
“哦，那你拍下来发给她。”
许是见她坦荡，陈伯闻大概心里有了底，不再追问。
他瞧她脸半晌，这会儿清纯倔强，很像港城的某位女明星，他大发慈悲，“出去玩么，给你一个坐我副驾驶的机会。”
给他自信的。
年少时见过太惊艳的人，颜卿挨在围墙下，嘴角抽搐，“你好油腻。”
‘油’这个字，形容一个男人，足以杀人诛心。
有一次，颜卿刷视频，恰好刷到一位npc裸秀腹肌，被顾知聿看到，随即吐出两个字，“油腻。”
陈伯闻脸上挂不住，他清清正正一个大学生，“就凭你一个落魄的颜家大小姐，要不是因为有顾家，你是配不上我的，知道吗。”
他又补了一句，警告意味，“收敛些，别太傲，外面要是有别的男人吗，趁早给我断干净。”
等和顾家结了亲，今后有的是机会。
法拉利车启动，留下一地讨人厌的尾气。
颜卿在宿舍楼下把西装外套收进包里，免得江月看到阴阳怪气。
－
周五下午，斜阳渐落。
颜卿上完最后一堂课，抱着书本从教学楼出来。
对面的知行楼前，中间隔着起起伏伏的人海。
恍惚间，天地悠悠，万物静籁。
男人一身Vitale Barberis Canonico西装，胸前一枚铂金胸针，难掩一身清贵。
这套西装从面料到制作都跟百年前的欧洲绅士身着西装的制作工艺流程都来自同源。
顾知聿和宏观经济学的教授侃侃而谈。
摇晃的树影倒映红霞，斑驳夕阳的光晕衬得他的轮廓不那么禁欲冷漠了。
教授名字叫林翰，是科学研究院的教授，也是美项目管理协会的会员。
曾经操作过携程旅行网和运通旅行网的兼并案，在当时被称为最成功的并购案。
男人单手抄兜，似有所感慵懒地偏过头来，目光精准的落她身上，手掌聚拢。
身边的李镜合在尖叫，“这谁啊，好帅啊，是在叫我。”
她少女怀春的模样，两只眼睛毫不收敛的打量他，审视他，“性张力有，线条感也有，但不过分精壮。”
颜卿知道李镜合在同她玩笑，还是毫不留情泼一盆冷水，“这是我哥哥，他有女朋友，你死心吧。”
李镜合调侃，“哟，占有欲这么强，收了你嫂子多少好处啊。”
顾阿姨说，顾知聿在国外交了女朋友，但这位嫂子长什么样，颜卿确实没见过。
李镜合早前和男朋友相约去校外吃火锅，便先走了。
走进，林翰视线落在颜卿身上，不好多打扰，拍了拍顾知聿肩膀，便先走了。
颜卿耳边关于顾知聿的议论声不断，她顷身站在男人身侧，拽过西服袖子，“你去车上待着。”
清贵、多金、顶着一张偶像剧脸面容的男人，对于还在大学校园里的女孩来说，是摧枯拉朽的杀伤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