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黑暗中的一抹光
天色还早。
百善补习班门口，几乎所有人都到位了。
李序带头，萧瑾霜、于雨凝、唐陌等人皆站在后侧。
一个个都紧张又期待。
“之前那诸多生员都跑去数院了，瞧不起我们百善。”
“结果如何？”
“实力证明一切！”
于恒有些傲然，同时也有点气愤。
按照姐夫大人所说，目前赶至京城的生员数量并不是很多，估摸着只有几百。
余下的大部分，几乎都在路上。
但因为大雪封天，道路阻断，一时半会大概是赶不过来了。
这也就意味着，百善这边哪怕用实力证明了自己，也未必能招收到多少生员。
因为想要学数算的人，大部分都被数院那边抢去了啊！
故此他才生气。
“没事，如果这第二批生员太少，我再想办法。”李序道。
百善这边是他最重要的来钱路子，无论怎样，都要想办法把百善盘活。
要搞钱买宅子啊！
而宅子这玩意，多少钱的都有。
他想给萧瑾霜尽可能的买更好的宅子，到时候如果实在赚不多少钱，那就只能找偏门了。
譬如，向银行贷款？
我向我自己贷款？
当然，这是最后实在没办法的手段，现在，还有机会。
过了大概两刻钟，先后有人来到百善这边询问。
李序带头接待。
“这第二批学员现在的学费是十两银子。”
“这是最便宜的价格了。”
“春闱之前还有第三批，届时价格将会暴涨。”
他耍了一点小心思。
先把话放出去，告诉这些学子，再不报名，以后就要涨价了。
只是，饶是如此，报名的人也仅有两三个，余下的十多人，都围在附近看热闹。
要说来，这比例已经不错了，将近五分之一。
参加春闱的一共三千多人，如果能按照这比例持续下去，那将是一波泼天富贵。
不过李序依旧不满足，直接放大招。
他让韩文瀚从里面抬出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二十个名字。
这时候，刚赶过来的李铮看着那个牌子，脸色直接黑了下去。
竟然是百善与数院比试的成绩单。
他那八十二分，赫然拍在数院的第一位！
而百善这边，平均分数都已经八十了。
本应属于他的无上荣誉，瞬间变得不值一提。
丢人呐！
然后呢？
李序这崽子，竟然又把成绩拿了出来，反复鞭尸！
“啊啊啊！”
李铮气炸了：“李序，你安敢如此？”
李序呵的一下笑了：“我有何不敢？这不是事实吗？而且大家也早就知道了比试的成绩。”
“我……我与你没完！”
李铮状若疯癫：“你等着，我数院也不是好欺负的，咱们，春闱见分晓！”
说罢，他愤然而去。
事实上，他是也是听说目前赶来京城的学子并不多，来凑个热闹。
如果报名的人较少的话，顺便还快可以嘲讽李序一波。
结果，李序那混账太不是东西，再度扯下他的遮羞布。
随着李铮的离开，场下热闹了几分。
报名的人也就多了些。
很快便增至二三十人。
李序见这招有效，毫不停留，再度放大招。
“诸位，李某知道大家伙中有一些穷苦人家出身的。”
“所以，特此决定。”
“自即日起，凡是有意报名百善数算补习班的，可向通商银行贷款。”
“此贷款，无需抵押物，只要有三名生员作保即可。”
“与此同时，此贷款乃是专项的，不可用于报名百善以外的事情。”
他也是发狠了。
百善那边账目清晰，他从未贪墨一两银子。
那么，作为百善的实际掌权人，稍稍动用一点点的职权，特批一波贷款总没什么问题吧？
这也是等于间接为银行拉拢贷款啊！
是业绩的一部分！
此一间，围拢在四周的生员数量已经超过了三百人。
这些人，本正在热火朝天的讨论这，可随着李序的话音落下，忽的一阵寂静。
众人面面相觑，又看向李序，面色各有不同。
有的震惊，有的在思考，有的则讳莫如深。
“穷人……也可以学习数算了吗？”有人喃喃着。
科举这条路，太费钱了。
能参加春闱的生员，九成八都是真正的寒门以上的条件。
剩下的，属于真正逆天改命的范畴。
因为按道理来说，这部分人是已经穷到无法参加科举了。
中自己的家乡赶来京城，盘缠便是一个极大的数字。
吃住行，哪一样不花钱？
尤其是京城的物价不是一般的高，若来的早一些，吃住都担负不起。
就更别提学习数算的钱了。
“可以先报名，然后再去银行贷款，付银子吗？”有人很不自信的问。
“可，而且只能这么做！”李序回。
什么是专项的钱？
就是百善这边批给你一个条子，你拿着这个条子才能去贷款。
至于是否有人贷款后，不来报名，显然是不可能的。
现在报名的生员，都是有功名的，绝大部分是举人。
你这边贷款了，拿了银子花天酒地，而后赖账？
呵，抱歉！
也不看看你爷爷是做什么的，都不必等到明年担任朝廷命官，现在就有许多手段。
譬如，革去功名，永不录用？
那对于赖账的人来说，前面的努力可就都白费了，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参与科举，官路断绝！
就在当日，百善便批了一百一十张条子。
一个个穷苦的读书人先后报了名，皆眼眶通红。
“学生万谢李大人！”
众多穷苦的报名生员深深作揖，大部分都眼含热泪。
外人或许很难想象他们这些人一路走来是何等的艰辛。
穷啊。
别说是买书来读了，绝大部分人都是找家里有藏书的去借，然后抄录了。
到了天冷时节，磨好了的墨都冻冰，手指冻的很难弯曲。
原本，一路苦过来，好不容易考中举人，总算看到些许期望，结果……科举制度改了。
要学数算。
本来都十分勉强的活着了，哪里还有钱学习数算呢？
可以说，于大部分穷苦读书人而言，今年的春闱，早已前路无光。
直至此刻，大家伙终于有机会学习数算了。
那无垠广阔的暗黑下，终于出现一抹光，照亮了大家前行的路！
“都好好学着，不会的可以随时请教。”
李序简单安排了一番。
教书的人数必须要增加了，之前只有他和萧瑾霜。
现在生员的数量多了，要尽量教好的话，就要把之前考八十分以上的人都列为主教。
其余的都是副教。
待得处理的差不多了，他也就不再理会，把余下的事情都交给萧瑾霜等人处理。
“报名截止日期是初十！”
李序交代了一嘴，便跑去了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