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恐生事端
可如今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不得不忍下这口气，只得道：“这件事是为父欠考虑，让你受委屈了，不过你放心，父亲不会再逼你嫁到永安侯府！”
窦氏闻言面色一白，毕竟谢夫人已经承诺，只要让沈如枝和嫁妆过门，就会给她的女儿和皇子牵线，她怎么可能忍受就这么功亏一篑？
她焦急道：“老爷，亲事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就算是侯府做错了，可她一个外嫁女，就这么回到了咱们府邸，咱们的女儿也会受到影响啊！绝对——”
不等她话语说完，沈平厉声喝道：“住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窦氏攥紧了帕子，脸色一阵青白不定。
沈平转过头，缓声道：“如枝，为父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反悔，只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不如你暂且去寺庙里避一避！”
沈如枝还未开口，谢允忽然似笑非笑的问道：“沈大人，本大人还在这里呢，你就这么急着将我的未婚妻送到寺庙，是不是太过于目中无人了？”
沈如枝站在他的身侧，面色一片平静，道：“父亲应该是误会了，我这次不是为了回来求得安生之地，而是要回我母亲留给我的嫁妆单子，如此我才好去侯府讨要嫁妆！”
她目光转向了窦氏，“现在——是不是该把我的嫁妆单子还我了？”
窦氏脸色极其难看，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又不敢不给，何况谢允还在这。
“如枝怎的这般着急，我……”
沈如枝可不吃她这一套，看了谢允一眼，谢允眉间带着淡笑。
“毕竟事情越拖的久了，便会生出诸多事端来，还是早日将嫁妆清单拿出对好，好去永安侯府清算的好。”
谢允睨了一眼过去，直接将窦氏吓着不敢再言语，急忙的将单子交到了沈如枝的手中。
沈如枝拿到了单子后，让谢允跟自己去侯府。
别的都可以不要，但假装不能没有。
既然谢长安跟谢夫人算计自己，那就让他们怎么吃进去的就怎么吐出来。
永安侯府。
沈如枝跟谢允站在大堂内，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谢夫人，这里是我嫁妆单子，还请原数奉还，不然，再闹出一个克扣嫁妆的名声，不大好啊。”
沈如枝淡笑着解释着，语气很轻，却字字戳心。
谢夫人脸色极其难看，根本就舍不得将嫁妆给了她。
“如枝啊，不管怎么说咱们也相识一场，你这嫁妆单上数量众多，是不是给我点时间清点一番？”
沈如枝却像是料到她会这么说的缘故，她侧着脑袋看向谢允。
“不如你让人留下来盯着点吧，这嫁妆是我娘亲留给我的，以后也是要嫁给你，你的人留下来盯着，我放心。”
谢允眉眼弯弯，嘴角上扬着一抹弧度。
“自然，这可是你的嫁妆，若是被有心人贪了去，想来岳母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宁。”
谢夫人听着他们两个的话，差点没再次气的辱骂出口，若非碍于谢允身份，她必当让沈如枝这个小贱人好看！
她捂着心口，脸色难看的看着眼前这二人。
沈如枝见谢允答应之后满意的离开了侯府。
至于谢夫人如何将假装归还，那都是她自己的事情，只要清单上的物品一样不少，她便不再计较。
可让谢夫人没想到的是竟然是谢允亲自盯着她将沈如枝的嫁妆逐一清点，就连偷奸耍滑的机会都没有。
眼看着库房里的东西瞬间被搬空了一大半之后，谢夫人再也掩饰不住的后退了几步，紧捂着胸口像是十分难受的模样。
一旁的丫鬟急忙的扶着谢夫人。
“夫人，您没事吧？”
谢允只是轻轻的撇了一眼谢夫人，眼神中尽是轻蔑嘲讽。
看到嫁妆清单上的东西一样不少之后，便命人离开了永安侯府。
谢夫人本想借着沈如枝的嫁妆贴补一下侯府，想着她不过是个没娘管的玩意儿，拿捏还不容易吗？
却不想这丫头的性子竟然跟她那个倔强的娘亲一模一样，不仅仅是当众让他们侯府难堪，还亲自退了亲，将嫁妆全宿拿了回去。
谢夫人的脸色极其难看，咬着牙发誓绝对不会让那丫头好过。
她命人去了御史府，找那窦氏好好的说说，想来，窦氏会很乐意听她说的话。
此刻的御史府内。
沈如枝看着锦衣卫一箱箱抬进来的嫁妆开始一一清点，一旁的窦氏眼睛都瞪大了，不敢相信这小贱人竟然真的敢去永安侯府江嫁妆要了回来。
等到沈如枝请点完之后又让人将嫁妆抬到了她院子里的小库房内，钥匙亲自由她自己保管。
饶是窦氏想要沾染半分都不可。
那嫁妆，若是分个一小半给她女儿当做嫁妆应当是多好。
窦氏却只有嫉妒眼红的份这一份嫁妆。可是当初为了讨好永安侯府，咬着牙还给了沈如枝，却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档子事。
现在嫁妆又回到了沈如枝的手中，想要从这小贱人手中拿出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沈如枝满意的让这些人离开，可不会管自己的这位继母应当如何想。
窦氏怎么想的跟她沈如枝又有什么关系呢？名义上她是自己的继母，可实际上，沈如枝却从未将这个女人当成过自己继母。
这样恶毒的女人别说是当继母了，就是跟她说话都不够资格的。
等到沈如枝回去后，一个丫鬟跑到了窦氏的耳旁，低估了几句话。
窦氏脸色骤然一变，眼神也逐渐幽冷阴鸷。
夜里，沈父回来之后，也知道了今日后续的事情。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孽女竟然真的将嫁妆拿了回来。
“这个逆女，当真是没讲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窦氏捏着他的肩膀语气轻柔着开解。
“老爷，妾身觉得前身如今说话是越发的不管用了，那谢指挥使是什么人呐？这大姑娘嫁过去还得了。”
谢允的威名在外，而且谁人不知锦衣卫的手段。
“你说的这些我怎会不知，只是那个孽女未必听你我的话，如今又有谢允给她撑腰更是嚣张跋扈了起来。”
沈父在朝为官更是听闻锦衣卫的那些手段，知晓爬上锦衣卫指挥使位置的人，心狠手辣，是陛下手中的一把利刃，直接听从陛下之命，从不倾向任何一方。
这样的人，他们向来是能够远离便不沾染半分，却不想沈如枝竟然如此的不知廉耻，自顾自的倒贴上去，丝毫不顾御史府的脸面。
沈父也在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制止沈如枝的行为。
窦氏眼珠转了转，在烛光的照应下显得她脸上笑容格外阴冷。
“老爷，妾身倒是有一个法子，只是担心这大小姐不配合。”
沈父揽过窦氏的腰，让她直接坐在自己的腿上轻轻的安抚着。
“夫人有何话直接说了便是，你是为了那个逆女好，难道她还能不感激？”沈父沉浸在窦氏的温柔乡中，对窦氏的话，更是深信不疑。
“其实妾身不过是担心那谢指挥使不会履行诺言罢了，若是能够攀上这门亲事，妾身自然是高兴的，可若是那谢指挥使并不当回事呢，不如咱们趁着这个时间给大小姐另选一门亲事。”
窦氏依靠在沈父怀中，柔声劝阻，“就怕大小姐不同意，到时候只会让你们父女二人的感情愈发激烈，妾身实在过意不去啊。”
沈父觉得窦氏说的有理啊，至于沈如枝不同意，这可容不得她。
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何时有说话的余地？
“那就按你说的做。”
沈父说着，将窦氏抱起朝床榻走去。
一夜春色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