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灭火
听到边上李青鱼的质问，秦峰转头朝着她看了一眼，语气淡然。
“小爷还能不知道吗?”
“现在让你过去，就是为了灭火，不然的话，接下来只怕是群玉楼都要给点燃了!”
李青鱼公主皱起眉头：“为什么不用水?”
“你当户部衙门的那些人都是傻子吗，火能烧成这样，他们泼下去的水有九成九的功劳！”
秦峰翻了个白眼：“这是石油，你越用水去扑，火势就会越大!”
石油?
这奇怪的名词是什么，石头里面蹦出来的油?
还有……
这天底下竟能有水扑不灭的火?!
根本不可能，水火相克乃是定理。
“如果真有这样的火，那盐又有什么用?”李青鱼有些不服气。
但她心中清楚，秦峰不会害她和大夏，只得跟了上去。
刚随着秦峰来到了盐店门口，秦峰的话语就差点将李青鱼气地吐血。
秦峰一进盐店就直接翘起二郎腿，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一脸困惑的盐店掌柜冷声道:“把你们店里面的所有盐都拿出来给本官!”
能在大夏境内贩卖官盐的，无一不是有大人物做靠山的地头蛇，能在京城当盐铺掌柜的更不会是一般人。
见到突然来了个青年还敢跟自己吆五喝六，盐铺掌柜双眼一眯，反手抄起了立在柜子旁的大刀。
又是重重一跺脚，当即便有四五个五大三粗的盐铺小二狞笑着围了上来。
盐铺掌柜手中大刀舞地虎虎生风。
“一个黄口小儿，你是个什么官，开口就敢找老子要整个店的盐?”
秦峰直接指了指门口的方向，那儿正是刚走进来的李青鱼。
“看到本官身后的人了吗?这可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公主，青阳殿下。”
“她要盐有用，你若是一盏茶的时间内拿不出来，小心殿下要了你的狗命!”
旁边的盐铺小二们哄堂大笑。
“还青阳殿下？!”
“你怎么不说你是辽国丞相呢?”
此刻，盐铺掌柜看到那道身影后却是神色巨变，嘴角直抽抽。
“都闭嘴!”
“还不拜见公主殿下?!”
几个盐铺小二彻底愣住，站在原地赶忙对着李青鱼单膝跪地行礼。
盐铺掌柜则是满脸谄笑地看向秦峰和李青鱼。
“哎呀，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无意中竟是冲撞了真人!”
“还请两位见谅，娘的，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店铺里的盐都搬出来送给殿下?!”
他那满脸的横肉都在直打哆嗦，心中更是疑惑不解。
特么的皇宫里面什么盐没有?
精的细的，粗的苦的，想要什么样的都成，怎么就看上了他这么个破店?
秦峰见到盐铺掌柜神色略有些不好看，随即也变了个笑脸，呵呵一笑。
“咱们公主也是明事理的人，知道民生疾苦!”
“这盐也不白拿，全部按市价算，就记在公主的账上，直接从她的月供里面扣!”
“来来来，殿下在这上面按个手印，再盖个章，咱们可不能让老百姓吃亏了对吧。”
秦峰笑嘻嘻地拉着李青鱼的手，直接在一张欠条上按了个手印，还啪地一下盖上了皇室成员的章子。
盐铺掌柜愣了一瞬，心中的所有疑惑都在秦峰的钞能力下烟消云散。
他转过头一边对着盐铺小二们怒吼，让他们加速，一边自己也光着膀子加入到搬盐的队列之中。
“你……”
李青鱼瞪大了自己的美眸，死死地盯着秦峰。
“你怎么能用孤的名头来巧取豪夺?!”
“什么叫巧取豪夺，哎呀我的公主殿下！”
秦峰笑嘻嘻地回复到：“这不没让盐铺掌柜吃亏吗?”
“你看看，我没吃亏，掌柜也没吃亏，接下来还能扑灭户部大火，这不双赢的好事吗?”
闻言，李青鱼眨了眨眼睛。
“好像是这么个理啊……”
下一刻，她反应了过来，张牙舞爪地扑向了秦峰:“你这个混账，你敢戏耍孤!”
“合着你们所有人都受益了，只有孤在吃亏!”
她在秦峰身上很是抓挠了几道印子，才气呼呼地道：“哼，要是接下来你的法子没用，孤定然阉了你!”
秦峰翻了个白眼。
说什么都行，但唯独不能说小爷没用!
“小爷全身上下可都有用的很!”
“再喊点侍卫过来，等会儿带你们扑灭，这水灭不了的妖火!”
户部衙门旁边的一座楼上。
看着滚滚升腾的黑烟，还有那前仆后继往里面泼水的人们，刘光奇哈哈大笑起来。
“这么点时间怎么可能在账簿上动手脚，只能想个主意将他们焚烧殆尽。”
“哈哈哈哈，吴大人，本官这法子如何?”
杜昌和满脸兴奋，对着刘光奇夸赞不已。
“刘大人真是神机妙算，接下来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办查出个所以然!”
“只是……刘大人，这究竟是怎么起的火势，为何会如此凶猛，就连水都没办法压制，反而还会助长火势?”
他们所在的这个雅间房门被人推开，李炳尧大步走向其中，看着刘光奇眼中满是欣喜之色。
“本王也想听听这究竟是何物，竟然如此厉害!”
“刘大人，你这次可是帮了本王一个大忙啊!”
被两个位高权重的人双双夸赞，刘光奇嘴角不自觉地就翘上了天。
“回禀齐王殿下，老臣曾经路过京畿附近的一片死地，那里有一种被当地人称作是猛火水的黑水。”
“只要用火点燃，接下来就会一直燃烧，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不可能扑灭，如果用水的话更是会助长火势!”
说到这，刘光奇万分得意:“当初老臣好奇，就从那里带了一些猛火水回来，没想到如今竟是派上了用场。”
“老臣笃定，京城之中能够认出猛火水的人寥寥无几，陛下和秦峰等人更不可能知道，就算知道此物是什么也没有解决之策!”
“他们遇见这种水扑不灭的火，最终只能将其定义为天灾、妖邪作崇，万万不可能查到我等的头上!”
李炳尧眼中光芒大放，笑容逐渐变得诡谲。
“好!不愧是刘大人，本王接下来定然会与左相提及此事。”
“秦峰那混小子不是要查吗?呵呵，本王让他查个够!”
突然，三人眼神都落在了一个地方。
李炳尧眯起眼睛:“父皇来了。”
李景和张太后如今面色都十分难看。
京城，天子脚下，皇城根基。
现在竟然有人在其中放火作乱，而且还是在有重兵把守的情况下干出了这惊天动地的大事!
随着这火毁灭的不仅仅是户部的账簿，还有李氏皇族的威严!
火灭地越慢，他这个皇帝便越是要颜面扫地!
李景语气低沉。
“希望那人能活地久一些，没失误死在这火灾之中，不然的话……朕若是抓到此人，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至于户部中的账簿……
李景与张太后都已经不抱希望，除非天神降临，现在就将火给灭了。
不然那些账簿定会荡然无存。
“陛下，太后，已经到了。”
外面阎通通的声音传来两人心情沉重地走下御驾，见到外面那些一脸绝望的禁军，他们的心头也是阴云密布。
“都与朕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李景的语气很是不善，眼神也变得愈发锐利
在这些禁军之中定有林师甫安插的人手，而且数量可能还不小。
毕竟户部账房乃是这次看管的重点目标，而发火地点就在账房之中，没有一堆内鬼互相勾结绝对不可能做到!
禁军头领乃是卢国公和秦松林的兄弟，名为陈武。
此刻，陈武脸都皱成了苦瓜的模样，他苦笑着走上前去回答。
“回禀陛下，末将带兵镇守户部衙门时，突然被手下人告知账房失火。”
“未将以为是寻常走水，就带人直接去捞水灭火，却没想到……”
“这火竟然还能浮在水面上燃烧，最后越少越旺，竟是让小半个户部都燃了起来!”
看着李景那越来越阴沉的脸色，陈武却是瞄了一眼四周，快步朝着李景走去，以极低的声音开口。
“但是……陛下，末将在刚收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秘密安排亲信将所有的账簿偷偷挪到了别处。”
被损毁的账簿，只有最开始的那极少一部分。
说着，那张脸上的神情越来越苦涩，就像是在说一个噩耗一般。
李景眼神瞬间灵动起来，他没想到在这不幸之中竟然还有如此的万幸!
“干得不错。”
他也低声回复了陈武。
但很快脸上却是依旧带着愠怒，大声道：“混账，干的什么事!”
“明日来崇政殿中，朕要重罚你!”
君臣两人一唱一和，让那些暗中窥伺的人感到心安不少。
不远处楼上观望的刘光奇等人松了口气，李炳尧脸上笑容更甚。
“火焰已经燃起，责罚也要落下，看来户部的火烧地确实惨烈。”
“走吧，还有什么好看的，烧了这么会儿……就算是玉简也得烧成了灰，更何况是纸质的账薄?”
“就让秦峰去摸那些灰来查本王吧!”
高楼下方。
演戏中的陈武和李景不断交流着，那一张苦瓜脸竟是看上去愈发真挚起来。
因为……
账簿是救了，但这火也是真在烧!
不管是不是内鬼，那都绝对是他的失职!
李景直接跟他说了，这火要是能灭掉，他有功无过。
可若是灭不掉，他说不得还要挨一顿板子顺便削职，毕竟李景放过了他，还有宰相林师甫时刻准备着更阴狠的招式。
可这火……谁能灭啊?
陈武咬紧牙关。
“未将去请一位好友，他走南闯北多年，可能真的见识过这种情况!”
就在这时，一个手下跑到了陈武身边。
“将军，一个姓袁的道士自称是您的好友，特来见您!”
陈武面露喜色。
“来的正是时候，陛下，那道士就是末将的好友，道术颇为厉害，不仅如此，还有远超常人的见识，天底下就少有他未曾见过的事物!”
“少在这与朕废话，快让他过来想个办法！”
李景挥了挥手：“被这么多人看着户部夷为平地，你是准备让朕下罪已诏?”
陈武头皮发麻，赶紧将人请了进来。
一个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老道士走进其中，脸上却是眉头紧锁，看上去愁云满面。
他看也没看陈武，直接将目光精准的落在了李景的身上。
“陛下，想必小武已经向您介绍过老道了。”
“老道开门见山，导致户部门大火的，乃是一种名为猛火水的黑水，此水遇火即燃，而且……没有任何办法能够阻止它的燃烧。”
“现在唯一的补救措施，便是将四周所有能够燃烧的事物全部清空，以至于控制火势，让户部衙门被焚烧殆尽后，火势自己减弱、熄灭!”
“期间千万不要泼水，这火会随着水往外蔓延，泼水只会让火势更大!”
听到这般话，李景的心头猛然一沉。
他瞥了一眼陈武，见到陈武点头示意此人绝对可信后，他便深吸了一口气。
“你是说……朕只能看着这火焰把户部烧光?!”
袁青云没说话，但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突然，不远处一道声音炸响。
“让一让，都给小爷让一让!”
“干你娘，不让是吧?你要是挡了小爷灭火的道，小爷等会儿弄死你!”
李景、陈武等人嘴角开始抽搐。
根本就不用想。
绝对是秦峰那个小混蛋过来了!
“那小子过来干什么?”李景捂住脑袋。
户部的火焰，就连水都没办法，秦峰那小子，难道还能玩出什么花来?
此刻的李景，对此深表怀疑。
“这混小子，朕正烦着呢……”
“走，去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几人出去一看，就见到秦峰插着腰，站在地上颐气指使，对着一干李青鱼的侍卫和吃瓜群众吆五喝六。
“你，你你，用湿布捂住口鼻，把盐倒在东门口!”
“殿下你也扛一袋过去，啊?我啊，我作用最大最金贵，在这指挥着就行!”
李景额头青筋暴起。
“混小子，等会儿过来跟陈武一块挨……”
嗯？
下一刻，李景双目暴突，神情惊愕！
“什么?”
只是眨眼间，眼前的景象彻底颠覆了众人的三观!
见识过这火有多难缠的袁青云、陈武两人，此刻更是站在原地如遭雷击!
“怎么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