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淑妃侄子又如何,她的人今早还跪着求小爷饶了他呢!
?
整个画舫内突兀的变静了一些。
大概是秦峰的话,太过于让人意外,意外到让人啼笑皆非。
沈兆明眉头皱成了川子,画舫内的一众人则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身后的唐婉忍不住攥紧了手,连带着那一双青葱玉指都变得有些发白。
小淫贼,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眼下的这首诗,虽然比不上刚才那首惊艳绝伦的诗,甚至于难以跟其相提并论。
但,沈兆明终究是七步成诗,你现在如此看不起对方,等下若是连与其相称的诗都写不出来的话?
岂不是自取其辱?
唐婉盯着秦峰的后背,那一嘴的银牙忍不住咬紧,忽然间,她似乎又反应了过来。
不对,不对!
我为什么要替这个淫贼担心?
便是输了,不过一死罢了,她也绝不会让自己再次受辱。
摇了摇头,唐婉没有再多想。
“喂喂喂,我说你们不会都觉得这首诗很不错吧?”
秦峰目光扫视着画舫内在场的士子,看到这些人的反应后,表情甚是无语。
“我说姓沈的,你这京师年轻一辈第一人的名号,不会用银钱买的吧?”
“就这种程度?”
“你看看自己作的是什么鬼,小爷我不是打击你,便是小爷我随手做一首诗,都比你这首好上无数倍!”
秦峰原本还想着自己要不要搬出李杜这样的人物。
没曾想,眼前这家伙的诗,简直菜到了极点。
想来,就算是那个写了上万首烂诗的乾隆,怕是都比这家伙要强上不少,哪里还需要李杜这一类的人物。
“呵,秦小公爷的口气还真是大啊!”
沈兆明悠悠起身,脸上虽然有几分羞恼,但还不至于气急败坏。
“既然小公爷看不起沈某所写的诗句,那沈某倒是想要领教领教秦小公爷的大作了!”
“别又是什么嘎嘎嘎嘎嘎,说起来让人贻笑大方!”
这话音一落,整个画舫内顿时间便响起了一阵哄笑,紧跟着连带着四周都跟着有人附和:“哈哈,对对对,我等可是等着神作诞生呢”
“不会是一二三四五吧!”
“噗……哈哈哈~”
“想来,这家伙之前的那首诗就是不知道从哪里剽窃来的,如今到了现在,终于要露出马脚了!”
“没错,一个无才的废物罢了,想不到还会剽窃他人的佳作,简直是令人不齿!”
四周的议论声再次响起,仿佛已经认定了某种事实一般。
边上的孙泽等人脸色涨红,想要反驳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瞪着眼默默的记着刚才那些出声说话之人,以待此后收拾对方。
唐婉的脸色更暗了,银牙咬着的下唇似乎都泛出了丝丝血迹。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宣纸上的诗句,不觉间,似乎有些烫手。
潘子庆此刻却是笑的更为放肆了一些,就差准备好提前庆贺了一般。
“姓秦的,我知道你没读过几本书,但,你不会连一二三四五都做不出来吧?”
“这样,算本公子心情好,也不让你作什么难的,但凡今日你作的诗,稍稍有那么一些意境,本公子就算你赢,如何?”
潘子庆咧着嘴,他自认为秦峰这种家伙连一句诗都做不出来,所以便显得极为的放肆。
“不劳你费心!”
秦峰嘴角有些玩味,这功夫你们笑的越开心,等会脸色便有多难看。
谁曾想,潘子庆却越发上头:“别介,咱们毕竟是熟人,我不给你留面子,还能不给秦国公面子!”
这话的就是,老子看在你爹的面子上,给你留点脸。
“沈公子,你觉得如何?”
沈兆明这功夫自然也跟着笑了笑:“全凭潘兄做主。”
“看到了吧!”
潘子庆往秦峰边上凑了凑,顺带着压着声音小声道:“待会儿,本公子一定要让你亲眼看看,本公子到底是如何调教唐婉那贱人的,想来那场面一定很精彩的。”
秦峰眉头微微往下拉了拉,眼神似乎更冷了:“该担心的是你自己,天气已经快要入冬了,洛河上的水有些凉,别等会连下水的勇气都没有!”
“小爷让你跳,你就得跳!”
“呵,那今日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潘子庆有些不屑,身形往后退了退,顺带着又朝着唐婉瞟了一眼。
秦峰不再犹豫,脑海中诗词逐渐浮现。
“花开不并百花丛……”
“嗯?”
“……”
“什么意思?”
“他这是现抄?”
“哈哈哈!”
秦峰第一句出来的时候,整个画舫内顿时间便惊住了
什么意思,别人沈兆明刚刚做出来的诗句,你现在竟然直接当着正主的面,就抄起来了。
简直是。
这一瞬间,所有人都已经认定了,之前那首诗,一定是秦峰这家伙从哪里抄来的了!
整个画舫内的气氛,在这一瞬间,似乎都变得欢快了一些。
潘子庆和沈兆明相互对视了一眼。
两人倒也没想到,秦峰这家伙竟然开始当面抄起来了。
果然是废物一个啊!
潘子庆的眼神又朝着唐婉看了看,这女人,他今晚玩定了!
只是,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今晚的比试会成为一场笑话的时候。
秦峰突然间冷笑了一声,又跟着继续开口:“独立疏篱趣未穷。”
“变了!”
“什么意思?”
没等众人反应,秦峰的最后两句亦跟着脱口而出。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四句话说完,其中两句和沈兆明极为形似。
但,整个四句诗的意思,却和沈兆明刚才那首诗,犹如天差地别一样。
尤其是后两句,已然直接将整首诗的立意瞬间拔升了许多。
和原本想象中的根本不一样!
他们以为是秦峰对着人家的诗照抄。
但,等到真正的诗句出来的时候,才晓得刚才的一切是多么的可笑。
那原本挂在脸上的笑意,就像是突然的三九寒冬,一瞬间便将人的表情冻滞住了。
两首诗对比。
很明显,一个被吹落了,一个吹不落。
一个强行比拟的是丰收之景,另一个则是描述出了一副傲然之骨。
有些事情,自然是高下立判。
沈兆明的脸色顿时一变,整个人差点有些没站稳。
而边上的潘子庆更是忍不住张大了嘴,整个人呆立在当场。
此时,画舫内像是陷入了死寂一般的安静,所有人都被震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好诗,整篇诗里没有提一个菊字,却已然将菊花的傲意展现的淋漓尽致。”
“当真是绝了!”
底下有人按耐不住了,忍不住高声赞呵。
或许对于真正的文士来说,遇见好的作品便会忍不住拍手叫好吧!
只是,此人话音才刚刚落下,四周无数的目光便朝着对方看了过去,有人咬牙切齿,有人目光憎恨。
对于现场的大部分人来说,秦峰便是他们的公敌,对方将他们原本仰慕已久的人给糟践了,现在你还能为他喝彩,你是不是有病?
同样的,此刻的唐婉也忍不住瞪大了眸子,虽然她的心里并没有多少的期待。
甚至于,秦峰第一句出来的时候,她当时更是有些自嘲。
只是没曾想,整首诗出来之后,有些事便变了。
虽然这首诗比不上之前的那一首,但此诗不管是立意,还是从意境上来说,都要比沈兆明刚才所做的,好上无数倍。
两者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
甚至于,这首诗在赋菊的诗词之中,也能算得上是上上佳之作了。
“怎么样?”
秦峰眼神淡淡的看着脸色难看的潘子庆和沈兆明两人。
边上,孙泽等人亦是兴奋到了极致,连忙跟着开口催促。
“快一点,输了就是输了!”
“输了要认罚!”
两人催促着便想要上前,准备着对方要是不体面的话,他们便替对方体面。
“不对!”
眼见着孙泽等人上来就要帮自己扒衣服,潘子庆两人脸色瞬间便有些发绿。
两人当即便快速开口:“不对!”
“姓秦的,要你自己作的诗,你这诗里面有两句都是抄人家沈兆明的,你这明显是耍赖啊!”
两人似乎是揪住了这一点,怎么也不承认秦峰的诗算是自己作的。
“我耍赖?”
秦峰嘴角轻蔑。
这也能算是耍赖?
但凡有点见解的人,也说不出这样不要脸的话吧!
“难道不是,你敢承认你那诗里面的两句不是抄人家沈兆明的?”
“沈兄,你说对不对?”
潘子庆做着最后的挣扎,眼神疯狂的朝着沈兆明示意。
“这……”
边上的沈兆明张了张嘴,他看着整个画舫内所有人都盯着自己,恨不得现在立马找一个地洞钻进去。
他不想承认自己输了!
但,他清楚的知道秦峰刚才的诗比自己所做的好上不少。
而且,比人用自己的句子,作出来的意境却比他高上不少,有些事情根本不用说。
可是真的承认自己不如秦峰的话,日后他还如何在这京师混呢!
一时间,沈兆明有些犹豫,大概是潘子庆给了他底气,他终究是强撑着面色,涨红着脸开口道:“没错,诸位,那其中有两句都是沈某所作,我算不上输!”
“沈某人并非是输不起的人,只是说好了是自己作诗,秦小公爷如此取巧,有怎么能算得上是赢,这般赢,胜之不武!”
话音落下,只是此刻的画舫内却并没有人符合。
同样的东西,有些人作出来的诗,好与不好众人都是能分辨的清的。
更何况,人家用你的诗句做的比你还好,甚至于好上数十倍,百倍。
有些事情,自然都不言而喻了。
这还不承认比不上人家,有意思吗?
边上的士子们纷纷打量着沈兆明,这便是万年书院现如今的年轻一辈第一人吗?
怎么会如此输不起。
就像是偶像滤镜突然间碎了一样。
他们现在才发现,原来你沈兆明竟然是这般的一个人。
输了就是输了,可笑的是,竟然连承认自己输了的勇气都没有。
秦峰这时候根本懒得和这两人纠缠,他只是朝着孙泽等人看了一眼,后几人瞬间便像是了然了。
没有丝毫的犹豫,孙泽哥几个连忙上前,当着整个画舫内所有人的面,直接开始将两人扒了一个精光。
潘子庆目次欲裂,张牙舞爪似乎是想要将身上的衣物抢回来,只是他那里是这群勋贵子弟的对手。
要知道这些家伙家里可都是武将出身的。
此刻的潘子庆极为慌乱,被扒下来的一瞬间就像是要昏过去一样,他捂着脸神色悲戚:“姓秦的,我姑姑可是淑妃,你们竟然敢如此对我?”
“淑妃?”
秦峰回头朝着对方瞟了一眼:“没记错的话,今日在宫内有人也说他是淑妃的人,你猜怎么着,他最后跪在小爷面前求小爷!”
“求小爷饶了他!”
边上的沈兆明同样蜷缩着身子,身形有些哆嗦:“沈某是万年书院的学子,是万年书院最为看重的人,秦小公爷真的不怕惹来儒林的口诛笔伐吗?”
秦峰冷笑:“小爷我之前便已经警告过你了,让你有多远滚多远!”
“是你自己不听,腆着脸要上来让小爷抽,怎么,现在倒是有脸扯万年书院的脸面给自己挡了!”
“怎么,所为的万年书院看重的年青一代第一人,输在小爷我这样一个人手里,你还有脸说自己是万年书院的人?”
“你问问哪些书院里的夫子,看看他们是怎么想的!”
“看看他们丢不丢脸?”
“你……你!”
沈兆明脸色大变。
秦峰的话就像是一记警钟,一下子便点醒了他。
他如今顶着万年书院,甚至于京师年轻一辈第一人的称呼,如今却输了一个京师有名的纨绔废物。
别说是丢自己的脸,就是万年书院恐怕都会因此而抬不起头。
哪些夫子怕不是恨不得将他逐出院墙吧,那里会愿意为自己做主。
秦峰这功夫拍了拍手:“好了,别废话,给了跳下去!”
说着,他上前,抬起脚便快速的朝这里两人的屁股踹了踹。
随着扑通两声水花的声响,他嘴角不自禁便笑了笑。
“哈哈,不错,真不错!”
“倒是挺耐踹的啊!”
“啊,秦峰小贼,咕噜噜~你……咕噜噜!”
“呦,快点游,老子可在这里盯着你呢!”
“啊啊!”
潘子庆和沈兆明两人已经顾不得开口说话,四周的河水有些泛冷,这功夫两人的脸色已经冻得铁青。
泛着灯火的河面上,两人愤愤的朝着画舫上的秦峰看了看,没有在犹豫,开始快速的朝着河对岸的方向游动。
渐渐的,只听着远出的河面之上,时不时又阵阵的吼叫声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