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这……真的是他作的？
“嗯……？秦小公爷竟然有惊世之作？”
眼瞧着整个整个画舫内所有人的情绪基本都被推涨了起来，潘子庆故作惊讶的往前走了一步。
他往栏杆上靠了靠，似乎是想要让画舫内的所有人都能看到。
“那谁，还愣着干什么？”
“快一点，快点将秦小公爷的诗作念出来，念出来好让在场的诸位见识见识秦小公爷的风采！”
“让我等看一看，看一看小公爷究竟能有几分本事，竟能迎战辽国使团！”
这番话一出来，边上的艺伎月儿姑娘，脸色一瞬间便变得有些难看，她有些后悔，后悔刚才为什么要接下来这篇诗作。
“美女，潘公子让你念，你就赶紧念啊！”
一直未曾搭话的秦峰，嘴角轻轻撇了撇，语气无比轻松。
“小爷我也劝过了，有些人非要作死，既然不识得天高地厚，那便让他们见一见，好知晓自己那萤火之光，到底面对的是何等皓月。”
什么不识天高地厚，别人那是谁，那是名震京师的天才，我看你才是那萤火之光呢！
艺伎月儿姑娘牙尖咬着下唇，尽管此刻的她有些抗拒，但整个画舫内所有人的眼神似乎都已经盯上了自己。
此刻，她不读也不成了。
将刚才的宣纸从怀里取了出来，她轻轻的摊开。
“云……嗯？云想衣裳……花想容？”
宣纸上的字，倒没有太多出彩的地方，和她想象中的一样，歪歪扭扭没有丝毫工整的样子。
然而，等她的视线落在第一行字上面的时候，这一瞬间，那一双瞳孔便忍不住震动了起来。
“哈哈哈，怎么，看来我们秦小公爷的诗作很是惊艳啊，竟然让姑娘都有些说不出话了！”
潘子庆摇着折扇，嘴里忍不住哈哈笑了一声。
“本公子记得，当初秦小公爷也是参加过国子监入学考核的，当时小公爷似乎还写出过一首传世之作呢！”
“那什么，河上一群鸭，嘎嘎嘎嘎嘎，顺手捞一只，今晚烤了它……”
“怎么，这一次，该不会也是如此传世之作吧？”
“还有这种事？”
“哈哈，不愧是秦小公爷啊，佩服，佩服！”
“看来，小公爷才华果然惊世，如今之作，恐怕亦是不遑多让了啊！”
边上，有人附和，有人嘲讽。
沈兆明眉眼轻挑，那张脸上的高傲似乎更加浓郁了几分。
废物，就是废物。
今日尔敢在沈某面前班门弄斧，我倒要看看今日你怎么收场！
此刻，秦峰的眉头亦是有些绷不住。
融合了前身的记忆，关于国子监的那件事，他自然也是知晓的，也就是那首诗作之后，他废材的名声便更响亮了。
自那之后，整个京师之人提起他，便已然将他打入了不学无术的行列，什么废材，纨绔，败家子之类的称呼，一股脑往他身上按。
但凡是个京师之人，看见他眼神里带着几分轻蔑。
但很可惜，可惜了小爷已经不再是前身那个夯货。
脸色往下沉了沉，秦峰笑着从桌上拿起一块点心，随手往嘴里一扔，灌了口茶水。
“月儿姑娘，继续啊！”
“这诗……这诗以小女子看来，确实是惊世之作，而且一定是能够传世的惊世之作！”
此刻的月儿姑娘已经将手中的诗句看完了，整个人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种压不住的颤抖。
“哈哈，是惊世之作，肯定是能够传世的惊世之作啊！”
“对！我们秦小公爷的作品，哪一首不是传世之作啊，月儿姑娘倒是实诚！”
边上之人对于艺伎月儿刚才的话，根本没放在心上。
甚至于，他们将其理解成了另外的一种意思。
只听得一阵嗤笑声此起彼伏。
月儿姑娘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她哪里是那种意思，她想说的是，这首诗极好。
是那种正向的传世之作。
不过，眼下根本不需要太多解释，她眼神忍不住朝着秦峰瞟了一眼。
这首诗，是她刚刚亲眼看到对方随手写出来的。
这一瞬间，不知为何，她只觉得自己心神都在颤。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没有任何犹豫，月儿姑娘连忙将整首诗的诗句快速的读了出来。
秦峰嘴角翘了翘。
这首诗可是出自诗仙李白，而且此诗乃是诗仙描述华夏四大美女杨贵妃时候的作品。
算得上是李白巅峰之作之一了。
其中诗意，仅仅只是四句，便已然将一绝美女子的神态跃然纸上。
大概意思是，你的容貌服饰，是如此的美艳动人，以至于连云朵和牡丹都忍不住为你来装饰。
春日的风吹过栏杆，花簇摇曳间，清晨的露水点缀着你，让你的美，就如同天上的仙女一样。
要不是在群玉围绕的山间仙境之中看见你，或许也只有西王母挂在云朵上的瑶台镜才能瞻仰你的容颜了……
体悟到诗中的意思之后，月儿姑娘的心尖似乎都颤动的更加厉害了。
刚才秦小公爷，是看着自己写下来的，而且还将这首诗送给了自己。
难道说，他是写给自己的。
这一瞬间，她似乎都能看到当诗句传唱出去的时候，她的名声亦会跟着腾飞起来。
到那时……
视线忍不住继续往下，突兀间，月儿姑娘的神情怔住了。
宣纸的右下侧，还有一行小字——赠唐婉！
唐婉！
竟然是唐婉。
月儿姑娘忍不禁便愣住了，怪不得，怪不得诗句里面写的是群玉呢！
她的神情忍不住有些落寞，不是写给自己的，自己拿着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而且，人家正主眼下正在雅室的里间呢！
想到这个，她顺手便将宣纸递给了一边的艺伎，让其交给还在里间休息的唐婉。
与此同时，里间之内。
落水之后的唐婉，这功夫正好悠悠转醒，边上升腾的火焰让身上的寒意驱散了几分。
她打眼朝着身上瞥了一眼，那是一件有些男性的衣袍，眉间皱了皱的时候，正巧便听到外面的喧闹声。
我这是在哪？
外面又是什么情况。
边上照顾唐婉的艺伎看对方醒了过来，连忙将刚才的事情快速描述了一番。
知晓了自己落水后竟然是秦峰将自己救上来的后，那一双黛眉明显往下垂了垂。
她是该恨的！
那个家伙毁了她，让她连在家里都呆不下去了。
她一个尚书次女，原本凭借着才名才能够在尚书府内立足。
但，秦峰的出现，让她只是一夜之间，眨眼便变成了尚书府内的耻辱。
巨大的落差，让唐婉一时间根本没办法接受。
甚至于，她想死。
落水的那一刻，她甚至以为自己可以彻底的解脱了。
可是，可是为什么老天又要让对方救了自己。
这功夫，知晓秦峰就在里间外面，唐婉的心神变得越发的复杂。
她怔怔的坐在床头，脑海中闪过了今日所发生的种种。
苏醒，恼怒，进宫，见到了六公主。
本以为，六公主会针对自己，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好心的救了她，连带着还一边安慰她，一边遣人将她送回了府内。
说实话，那个时候，她心里还没有那般绝望的。
只是后来，父亲被人抬着回府后，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开始变了。
那些人骂她是扫把星！
……
思绪有些乱，乱的就像是一团缠绕起来的麻线。
这功夫，里间外面的喧闹声更大了一些。
紧跟着，里间的门突然被人推了开来。
一浓妆艳抹的艺伎小跑着出现在了唐婉的面前。
“唐姑娘，这是秦小公爷给你的！”
眼前是一张宣纸，唐婉还未回过神，边上照顾她的的艺伎便先接了过来。
“是这样的，秦小公爷正在外面和人比拼诗才，这首诗，是秦小公爷刚刚所作不久的。”
进来的艺伎将外面所发生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回过神的唐婉黛眉簇的更紧了一些。
边上的艺伎这功夫已经摊开了宣纸，只是看了一眼，整张小嘴便忍不住微微张了开来。
这些常年在画舫生活的艺伎，每日里没少见识过诗词作品，品鉴能力自然是多少有一些的。
眼前的这首诗作实在是太过让人震撼了。
“姑娘，这是小公爷给你写的！”
艺伎有些恋恋不舍的将宣纸重新递给唐婉。
后者疑惑间还是随手接了过来。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只是念了两句，唐婉整个身子便僵住了，那张脸上的神情亦是不自觉变了。
宣纸下的赠唐婉，有些刺眼。
她倏然转过身，背朝着艺伎，瞳孔震颤的更为明显了。
视线里，宣纸上的字体凌乱不堪，怎么看，都是那家伙的手笔。
可是，一个声名传遍京师之地的废材纨绔，怎么会做出这般的诗作！
而且，是一首，足矣流传千古的惊世之作。
群玉，是说昨晚在群玉楼里见到她吗？
青葱玉指忍不住攥紧了一些，她想到今日清晨的事。
当时秦国公出现的时候，秦峰让她撒谎，说两人探讨诗词。
那家伙，在诗词造诣上真的不是此前所表现出来的那样？
他……
指尖的力道似乎有大了一些，宣纸上明显传出了摩擦声。
唐婉收回心神，眼神里的哀怨更甚了。
本姑娘被那家伙强占，往日的一切都已经付之东流，她的名声彻底被那家伙毁了。
一首诗！
仅仅只是一首诗，便想要让本姑娘原谅他！
真是妄想！
唐婉银牙紧咬，她很想一把将眼前的诗作撕成碎片。
但手上的动作还是在最后顿了顿。
她转回身，视线透过里间的门往外打量。
那双眸子里，像是蕴含着复杂的光。
那家伙，现在就在一门之隔的外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