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天高皇帝远
“他想要的是什么？”
“浜州没有陛下眼线，他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于他而言，难道不是最好的地方吗？有了银子，又有了现成的山匪，他便可以招兵买马，自立为王。”
顾辞书一向愿争夺权势。
如今虽落魄，却不曾死心。
若说他会谋反，也确有可能。
他日真剑指京城，到时出门迎战，首当其中便是崔家，新仇旧恨叠加，只怕是阴招损招数不胜数。
“三殿下同本王说这么多，不如直接一些，要本王如何帮你？”
“皇叔果真是个爽快人。”顾昭平笑道：“其实同我本没有什么关系，只那天大皇兄威胁了我几句，母后也在宫中罚了他两次，若日后他真东山再起，恐怕不会放过我们母子二人，所以我想，不如皇叔去将这件事情平了如何？”
“三殿下未免太抬举本王了。”顾寒州嗤笑一声道：“本王向来不理朝政，如何能平了此事？”
“若是皇叔情愿，父皇一定不会拒绝。”
马车内的气氛，几乎只一瞬间便将至了冰点。
踏歌坐在前面，手已经搭在了身侧的剑柄上。
顾寒州神色如常，视线却在顾昭平身上流连。
片刻，他突然笑道：“三殿下也与本王想象中不同，可是也对那位置意有所指？”
“我不过是与皇叔一条心罢了。”
马车缓缓停在了宫门前，顾昭平却不急着下车，反倒是继续询问：“皇叔要不要，同我一起回去？”
“许久未去同皇兄请安，殿下先行。”
顾昭平笑了，起身先一步下车，等顾寒州跟在他身后时，他的唇角方才勾出一不易察觉的笑意。
次日，崔云凌从朝中回来时，特意去了一趟海清妍的院中。
同他想象中一样，崔云暮果真在这里呆着。
托依云将她叫住后，崔云凌单枪直入道：“你同王爷是商议好的吗？”
“商议什么？”
“去郸城救灾的事情。”
“不是让大殿下去了吗？”崔云暮满头莫名其妙，不解道：“他愿意去就去，同我何干，又同王爷何干？”
“陛下今日下旨，要逍遥王去郸城救灾，治疗当地疫病，防止百姓谋逆。”崔云凌压低声音：“为期一月，回来时正赶上科举最后一场，科举放榜，你二人成亲。”
巨大的信息量打了崔云暮一个措手不及。
她晕头转向地思考半晌，不可置信道：“哪里有亲王去赈.灾的，更何况，先前王爷从不参与…”
“是王爷主动请缨，说要送大殿下一程，陛下并未拒绝，还赏了不少东西。”崔云凌蹙眉：“我先前听云辞提起过，这本是他的差事，若王爷是因云辞缘故方才主动请缨，未免太不妥当，也不好全然麻烦王爷。”
“不会。”
崔云暮摇头：“差事已经是大殿下的了，王爷是疯了吗？”
“王妃。”
月乌神神秘秘地出现在了门前，垂首行礼。
“王爷请您去一趟王府。”
“我…”
“去吧。”
崔云凌叹气：“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若执意要去，想来你也是不放心的。”
“哥哥如今相信王爷对我的感情了？”
“我又不是块木头，自然看得出来。”崔云凌顿了顿道：“所以也希望你们二人，都能得到圆满。”
“会的。”崔云暮点头：“我就是为了圆满，才再活一次的。”
不等他反应过来，崔云暮已经翩然而去，随月乌一道跑出了院中。
王府。
崔云暮行色匆匆，却在还未开口时已经被顾寒州打断：“我知你想要说什么，是我主动请缨，与崔家没有关系。”
“为什么？”
顾寒州的想法转变如此之快，不可能突然之间犯病。
定然是知道了某些消息，或是有人同他说了什么。
“王爷可以隐瞒我，但夫君不可以。”
崔云暮看穿他的心思，主动出击。
顾寒州略一怔愣，旋即笑了：“当真拿你没有法子，昨日三殿下同我说了一番话，我觉得有道理。”
他将昨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全数告知崔云暮。
崔云暮的神色愈发严肃，再顾寒州说罢后，更是直接开口道：“那我要随王爷一起去。”
“我本也有这个打算。”
崔云暮一愣，没料到顾寒州会这般说，不可置信道：“什么叫做本就有这个打算？”
“将你一人放在京城，我不放心。”顾寒州诚恳道：“作为将军府嫡女，你不会有事，若作为我的准王妃，或许会有人对你动手。月氏公主尚在京城，难保背后会不会有小动作，再伤了你。”
“虽然我还未问过你愿不愿意与我同行，但如今看来，似乎答案都是一样的。”
去郸城吗？
崔云暮先前从没想过这件事。
可她不能放任顾寒州一个人去。
否则，谁知顾寒州还能不能全须全尾地回来？
略一思索，崔云暮便给了他答案。
“好，我陪你一起去。”
“当了真，便不能反悔了。”
“不反悔。”崔云暮用力点头：“我现在便回去同家里人说，什么时候出发，需要带多少药材，需要我再准备些东西吗？”
“不必。”顾寒州摇头：“户部的人会准备，他们先行一步，你我跟着顾辞书一同走。”
顾辞书刚被封了成王，今日在大殿当中初听这消息时，一张脸黑得如同锅底一般。
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顾寒州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坏他好事。
也正是顾辞书那副表情，让顾寒州明白，自己确实没做错任何决定。
“顾辞书，他路上会不会…”
“他不敢。”顾寒州笃定道：“我们为陛下做事，算是钦差，况且京城谁不知道他同我之间关系不好，若你我出事，他难逃其咎。”
“终归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他算不得全然光脚，仍旧有所图谋。”
“我明白了。”崔云暮颔首道：“那我回去告诉父兄，再准备两日，待出发的时候，便麻烦王爷来告诉我一声。”
崔云暮冷笑一声道：“我也确实想要好好送送大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