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不过是妇人之见罢了
福顺见姬明月脸色不对，关切地问道，“是不是赵……”
“没事。”
姬明月摇摇头，打断了福顺的话。
“收拾一下，明日我们就启程回京。”
“回京？”福顺愣了一下，“可是…”
“我已经和他说清楚了。”
姬明月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明日一早便会离开。”
“哦……”福顺叹息，只能乖乖地按照姬明月的吩咐收拾东西。
夜晚，月色如水，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落在房间里，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
姬明月坐在桌边，借着月光，静静地翻看着手中的账册。
这些都是赵牧这些年来，为她和她腹中孩子置办的产业和店铺的契约和账目。
每一笔账目都清清楚楚，每一处产业都用心良苦。
这些年，赵牧对她们母女二人确实花了心思，无可挑剔。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姬明月的思绪。
“进来。”
房门轻轻推开，赵牧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燕窝粥，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疲惫。
“夜深了，还没睡？”
赵牧走到桌边，将燕窝粥放在桌上，轻声问道。
姬明月合上账册，抬头看向赵牧，淡淡道：
“明日一早便要启程，有些事情需要提前安排。”
赵牧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清冷的侧脸，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这么急？就不能多待几天？”
姬明月摇摇头，语气平静：
“不行，如今州县水灾，大量难民逃亡京城，我需要尽快去帮忙。”
姬明月语气平。
赵牧猛地站起身，手里的燕窝粥险些被打翻。
“那是皇帝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你借银子就是为了这回事？难不成那狗皇帝强迫我老丈人赈.灾？”
姬明月眉头微蹙，放下手中的账册，冷冷地看向赵牧：
“你胡说什么？父亲心系百姓，赈.灾是他的本分，何来强迫一说？”
“本分？呵！”
赵牧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嘲讽。
“这狗皇帝自己无能，一到需要花钱的时候就想起这些老臣了，这算什么本分？”
他一把将燕窝粥拍在桌上，滚烫的粥汁溅了出来，赵牧却丝毫没有躲闪。
任由那几滴滚烫的液体溅落在手背上，如同被烙铁烫到一般，留下几抹刺眼的红。
“赵牧！”
姬明月猛地站起身，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气。
“你说话放尊重点！陛下乃一国之君，岂容你如此诋毁？”
“怎么，我说错了吗？”
赵牧毫无惧色地迎上姬明月的目光。
“这女人除了会哭哭啼啼，还会做什么？治理国家？她懂什么！”
“赵牧，你……”
姬明月气结，她从未见过如此大胆妄为之人，竟然敢公然诋毁她！
“如果真是这样，这一趟赶紧把老丈人接回来，”
赵牧语气强硬。
“我江宁县还是养得起的，保证让那狗皇帝找不到！”
“闭嘴！”姬明月怒喝一声。
“一口一个狗皇帝，在你眼里陛下就这么不堪吗？”
赵牧看着姬明月，眼中怒火稍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复杂的情绪。
“女人当皇帝我还是很佩服她的。”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可问题是，这女人太蠢了。”
又骂她！
姬明月猛地拍案而起，厉声喝道：
“什么叫太蠢了？！你给我说清楚！”
“陛下自登基以来，勤政爱民，宵衣旰食，诛杀贪官污吏，任用贤能之士，推行新政，哪一件不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你凭什么如此诋毁陛下？！”
赵牧挑了挑眉，不慌不忙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地说道：
“我承认，你说的这些都是好事，但这恰恰证明了她的愚蠢。”
“你……”
姬明月气得浑身发抖，她指着赵牧，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赵牧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这才继续说道：
“明月，你想想，那些贪官污吏，他们贪污的银两最后都落到了谁的口袋里？”
姬明月一愣，随即冷笑道：
“这还用问吗？自然是中饱私囊，享乐他们自己了！”
“错！”
赵牧放下茶杯，一字一句地说道.
“贪官存在的作用，说白了，就是为皇权服务。”
“那些贪官，贪的都是民脂民膏，可他们最终的获利者，却是……”
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姬明月的反应。
姬明月果然上钩，她皱着眉头问道：
“是谁？”
赵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字一句地说道：
“是先皇，以及……现任女帝！”
姬明月顿时愣住了，她张了张嘴，心中被巨大的所震撼所替代。
赵牧趁热打铁，继续说道：
“你想想，那些贪官污吏，他们贪污了那么多钱财，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顾虑吗？”
“他们就不怕被抄家灭族吗？”
“当然怕，所以他们才会想方设法地把一部分赃款，通过各种渠道，秘密地送进皇宫，作为孝敬！”
“而这些钱，最终都落入了先皇和现任女帝的私库！”
“你胡说！”
姬明月怒不可遏，精致的五官因为愤怒而微微扭曲。
“那些贪官污吏，个个脑满肠肥，恨不得将天下财富都收入囊中，陛下铲除他们，正是为了整肃朝纲，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整肃朝纲？朗朗乾坤？说的倒是好听！”
赵牧嗤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
“不过是妇人之见罢了！”
姬明月咬牙切齿地说：“赵牧！你莫要太过分！”
“你把陛下当做什么了？！”
“那些贪官污吏，贪赃枉法，鱼肉百姓，难道就该让他们逍遥法外吗？！”
“明月啊明月，你还是太年轻了！”
赵牧摇了摇头。
“你以为先皇就不知道那些贪官污吏的所作所为吗？”
“他老人家在位几十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会任由那些蛀虫，在他眼皮子底下作威作福？”
姬明月一愣，有些不解地看着他，难道不是吗？
“先皇那是大智若愚！”
赵牧呷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说道。
“那些贪官污吏，说白了就是一群待宰的肥羊，养肥了再杀，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