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一个比一个能装
“回夫人,奴才奉命带夫人前往后宫。”
小太监一边回话一边继续往前走,谈卿洛见状索性停下了脚步,面色清冷的望着他冷嘲道:“公公莫不是刚进宫没多久,忘记去往后宫的路了吧?”
只见小太监脸色微变,下一刻不动声色的辩解:“夫人说笑了,奴才对宫里的路熟记于心,这就是去后宫的路。”
“是吗?”谈卿洛歪头打量着他,见他神色不对劲,又道:“可我上次来时,好像不是这个方向啊?”
这个太监有问题。
虽然只来过一次皇宫,可是她记得很清楚,这条路并非通往后宫。
此时皇上正在面见秦域安等人,这个太监却把她带往别处,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回夫人,宫里路况比较复杂,夫人不常来定然不熟悉,这条路也能去到后宫。”
这时,小太监忽然直起身神情严肃的看着谈卿洛,“容奴才多一句嘴,这宫里不比宫外,夫人最好还是跟紧奴才,莫要再问东问西。”
“不然这途中会发生什么事,奴才可不敢保证,也担不起这个责。”
谈卿洛听出他在威胁自己,眸色顿时一变,区区一个太监都敢对她以下犯上,若是不出手教训一二,不是她的性格。
“好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只好……”
话音戛然而止,谈卿洛察觉到周围有其他人在靠近,她迟疑了片刻,随即松开握紧的拳头。
“那只好劳烦公公带路了。”
见谈卿洛不再嚣张,小太监眼里露出些许不屑,随即转身继续带着她往前。
此时的大殿外,秦域安正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中高挂的太阳,心里不禁隐隐有些担忧。
相处这段时日,他自认了解谭卿洛的性子,让她吃亏倒是不大可能,就怕那些人在背后耍手段。
但愿别出什么事吧。
同他一起等候的还有谭项云跟魏宇程,三人在大殿外已经站了许久,却迟迟未等到兴德帝召见。
谭项云扫了一眼紧闭的殿门,心里不由得感到奇怪,不是说皇上已等候多时,如今人都到齐了,又为何不召见他们?
随着时间流逝,秦域安与谭项云两人面上依旧毫无变化,反观一旁的魏宇程,却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福禄,父皇不是说有急事要商议吗?都等这么久了,怎的还不召我们进去?”
福禄闻言恭敬的向他行了一礼,“回殿下,皇上有要事在忙,还望殿下耐心等候。”
话说得如此明了,魏宇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压下心里的烦躁继续等着。
要事?
秦域安注意到福禄的话,心中不禁起疑,对皇上而言,眼下的要事不该是想办法除掉他吗?
还是皇上另有打算?
另一边,谈卿洛跟随小太监不知走了多久,她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假意害怕的询问:“这位公公,咱们还没到吗?”
闻言,小太监回头面无表情望了她一眼,然后指向前方不远处的凉亭时。
“前面就是了。”
谈卿洛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凉亭里坐着一个人,因为有纱帘挡着的缘故,她看不清那人是谁。
或许,是后宫里的哪位娘娘吧?
谈卿洛跟随小太监来到凉亭,因为宫内的规矩和礼仪,迫使她不得不微低着头。
“禀皇上,秦夫人带来了。”
皇上!
谈卿洛诧异的抬起头,故作震惊的望着坐在凳子上的兴德帝,一副对当下的状况反应不过来的模样,趁此机会打量他。
既然兴德帝在这里,那就是说秦域安暂时还是安全的。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谈卿洛又觉得奇怪,兴德帝为何要派人把她骗到这里来?
“卿洛。”
兴德帝一脸和蔼的看着她,见她没反应后,有些忍俊不禁的笑着问道:“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啊?是不是吓到了?”
见状,谈卿洛装做刚回过神,慌乱的连忙下跪行礼:“臣……臣妇叩见……”
“不必行礼!”
兴德帝出声阻止了她,随后摒退了其他宫人,一时之间整个凉亭就只有他们二人。
“这里没有外人,在朕面前你不必太过拘礼,坐下说吧。”
谈卿洛对他的态度感到奇怪,假意迟疑着坐到对面的凳子上,她倒要看看这人要搞什么幺蛾子?
似是看出了她的紧张,兴德帝笑着安抚道:“你别太紧张了,朕叫你来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想跟你说说话罢了。”
“说起来你与秦域安成婚快两个月了吧,他对你如何?可有欺负你?”
闻言,谈卿洛故作迟疑了一下,随即摇头否认,“没有,将军他没有欺负我,他……他对我挺好的。”
兴德帝注意到她的迟疑,心中顿时有了盘算,按照之前探子所查到的消息,她与秦域安成婚后并未同房,而秦域安对她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
方才她的回答里存在迟疑,想必秦域安平日里待她也不怎么样。
“唉……”兴德帝忽然叹了口气,神情还有些愧疚,“这事说起来都怪朕欠缺考虑,才会害得你如此。”
谈卿洛听到这话有些懵了,小心翼翼的询问:“恕臣妇斗胆,不知皇上所言何意?”
兴德帝看了她一眼,再次发出一声叹息,“你本是朕为太子选的太子妃,岂料造化弄人,在你们成婚之前竟然接二连三发生了这么多事。”
“太子成婚乃是国之大事,更加关乎国运,朕为了北御不得不做出选择,却不想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听见这一番话,谈卿洛心里毫无波澜,为了配合他演戏,只好假装出委屈的样子。
“是卿洛身份卑微配不上太子殿下,如今殿下娶姐姐为妃,皇上也不必忧心了。”
兴德帝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快速思索后摆手道:“不,这件事是朕没有处理好,让你受委屈了。”
“前些日子朕想过了,这样吧,你有什么想要的说出来,朕一定补偿给你。”
谈卿洛慌乱的连连摆手,“不不不,皇上言重了,皇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北御国,臣妇不觉得有什么可委屈的。”
见状,兴德帝面上有些愠怒,说话的语气冷了几分,“朕之所以这样是想补偿你,你却果断拒绝朕的好意,莫不是心里还在怪朕?”
谈卿洛假意被他吓到,害怕得连忙站起身:“不是的,皇上误会了,自始至终臣妇心中对皇上都没有任何的怨言。”
“虽然臣妇与谭家并无血缘关系,但臣妇自小便在侯府长大,又自幼熟读女德,更是有父兄亲自教导,自然懂得身为臣子的本分。”
“皇上所做皆是为了北御,臣妇身为女子,本就不能为皇上分忧解劳,更是不能让皇上徒添烦恼,故而臣妇心中无怨。”
这一番话说到了兴德帝的心里,他心情复杂的打量着谈卿洛,忽然生出一种感觉,眼前的人似乎跟以前不太像了。
“你可是朕亲眼看着长大的,从小就知书达理,长大后又温柔贤惠,你却没能成为朕的儿媳妇,如今想想真是太可惜了。”
兴德帝表现得一脸惋惜,谈卿洛望着他没有说话,内心却在冷嘲此人太过伪善。
她很清楚眼前这人并非是什么善人。
当初这具身体的主人谭卿洛,在她的真实身份暴露后,她就被这人赐婚给秦域安。
她知道兴德帝这么做是给秦域安一个交代,但更多的是想以此来羞辱他,毕竟在外人眼里谭卿洛身份低贱。
而秦域安是北御国的大将军,兴德帝却赐婚于两人,明显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如今兴德帝把她骗过来,装出一副慈爱仁善又迫不得已的模样,无非是想利用她,至于要利用她做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我一开始还以为皇上对我不满意,原来……竟是我误会了。”
谈卿洛眼睛红红的注视着兴德帝,故作感动的流着泪说道:“多谢皇上如此看重臣妇,虽然不能成为太子妃,但我会像以往那样敬重皇上的。”
当今皇上,不想着如何造福百姓,而是一心想着谋害忠良之臣,北御国有这样的储君,迟早得灭国。
唉,也不知道帮了秦域安,算不算帮了北御国的百姓。
兴德帝很满意她的态度,见她如此信任自己,觉得是时候了。
“卿洛,你与秦域安失踪了这么久,期间没受什么伤吧?”
谈卿洛擦了擦眼泪,摇头道:“多谢皇上关心,虽然这一月艰险万分,但好在有皇恩庇佑,臣妇并未受伤。”
闻言,兴德帝沉沉叹了口气,“自你们失去消息后,朕一直很担心你们的安危,如今看到你们平安归来,朕总算可以放心了。”
见谈卿洛神情未变,他又趁热打铁继续追问:“对了,朕还没有来得及问,你与秦域安失踪后都遇到了什么事?怎么这么久都没有消息?”
“还有武侯,你们又是如何遇见他的?”
谈卿洛心头顿时一紧,望着直勾勾盯着她的兴德帝,心道:演了这么久的戏,可算是要步入正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