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舍不得!
谈卿洛想到谭桑月回来后所做的种种,脸上闪过抹杀意。
安雪云注意到她的神情心头一惊,不可置信看着谈卿洛。
“谭卿洛,桑月是无辜的,侯府从未亏待过你,你在享受锦衣玉食,悉心教养时,桑月她却在乡间饥寒交迫苦苦挣扎。
要不是抱错,桑月所受之苦皆是你该受之罪,你养在我身边十五年,我不忍送你回乡下将你继续养在膝下,我只求你跟桑月好好相处。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是记在我名下的嫡女,跟桑月一样的。”
安雪云半是威胁半是诱哄道。
谈卿洛似笑非笑看着安雪云:“到此为止?”
安雪云看着谈卿洛扭曲丑陋的脸,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谭卿洛此次回来给她的感觉跟以往截然不同,但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想着她看向谈卿洛的眼里多了抹哀求:“你跟桑月是姐妹,应该好好相处。”
谭卿洛不屑笑了笑,如果她真想让原主跟谭桑月好好相处。
就不会在谭桑月回来后原主避而不见。
也不会在原主跟谭桑月冲突后,不分对错,一味偏袒谭桑月。
更不会放任原主毁容后自生自灭,被苛刻虐待而死。
她早在谭桑月上门那一刻,就放弃了原主,她所谓的好好相处,是自己如今不该站在这里毁坏谭桑月的名声罢了。
谈卿洛勾唇轻松道:“好好相处可以。”
安雪云还没松口气就听到谈卿洛继续道:“不过得等这件事处理完。”
安雪云不悦盯着谈卿洛,低喝道:“卿落,你不要任性。”
谭卿洛抬头看着她,安雪云抿了抿唇柔声道:“桑月是太子妃,不能卷进这件事。”
谭卿洛看了眼魏宇程道:“就是因为她是太子妃更要说清楚,免得事后将军府被扣上跟皇室作对的帽子。”
魏宇程闻言脸色难堪,但他也清楚谭桑月一旦被扣上谋害姐妹的名头,那他这个太子妃就真成了笑话了。
他扫了眼谭知韵,强忍怒气看着谭项云一语双关道:“侯爷养的好女儿。”
谭项云黑沉着脸眯眸看着谈卿洛道:“卿落,家丑不可外扬,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要是原主在这里,谭项云的话会起作用。
毕竟为了获得父母的关注,疼爱,原主努力做听话聪明的孩子,日复一日苦练琴棋书画,成为名满京城的闺秀。
萧项云一句太子妃之位可助侯府,她从小就被安排学习各种规矩,以太子妃之位为目的。
不过一切只因谭桑月的回归,烟消云散。
谭项云在对待原主跟谭桑月就是养蛊,获胜者可以掌握另一个人的命运。
不同的是,养蛊靠的是蛊虫自身实力,拼斗厮杀。
而原主从一开始就被安雪云他们用感情捆住手脚,任由谭桑月掠夺一切。
直至丢了命……
如今的她并不稀罕侯府等人的感情,她今日回来只是想为原主讨个公道。
“是吗……”谭卿洛拉长声音眨眼笑道:“谢谢侯爷提醒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已经嫁入将军府自然是将军府的人了,更不能稀里糊涂。”
秦域安看着谈卿洛脸上明媚的笑,不着痕迹勾了勾唇。
她可真会给自己贴金,这就成将军府的人了。
不过看着谭项云跟魏宇程的脸像吃了屎一样,秦域安出言相帮。
“太子妃被打一事已经很清楚了,反倒是太子妃对我妻动手侯府应该给将军府一个交代。”
秦域安语气如寒冰一般,谭项云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秦域安这个煞神自从残废后残暴不堪,上朝时只因户部尚书言语不妥当便敢当朝暴打户部尚书。
如今要是被他抓住把柄了,事情别想善了。
谭项云勉强笑了笑,无辜道:“太子妃什么事,这些都是我那不孝女见事情败落随意攀咬。
现在受伤的是桑月,卿落毫发无伤站在这里。”
谭卿洛冷笑,“谁说我毫发无伤?”
说完她抬手卷起衣袖漏出小臂。
在场的人被谈卿洛大胆的动作吓了一跳,但在看清她胳膊上的模样齐齐吸了口冷气。
只见她胳膊上数道狰狞无比的鞭痕交叉,在莹白的皮肤上,无比显眼。
谈卿洛垂眸看着皮开肉绽的胳膊,陈述道:“特殊之法制造的鞭子,一鞭下去会让人皮开肉绽疼痛难忍,更会难以愈合留下难看的疤痕。”
谈卿洛抬头扫了眼在场的人,勾唇:“我这伤是三天前被打,胳膊只是受伤的一处,其他伤足以致死。”
谈卿洛想到原主活生生被鞭打疼死的记忆,面若冰霜。
谭行意身子晃了晃,那狰狞的伤痕不断在他脑海里闪现。
他呆愣迈步上前想要看清,谈卿洛的胳膊上的衣物却已经被秦域安拉了下来。
秦域安将谈卿洛拉在身旁,冷道:“这种鞭子制作方法是工匠秘法,巧了,我正好知道京中有一家制造,只要派人去问问,便可水落石出。”
“不可。”安雪云激动出声。
秦域安眉眼锋利如刀射向安雪云,质问道:“侯夫人是已经知道是谁吗?”
安雪云紧张看向魏宇程,希望魏宇程开口掀过事情。
却不想魏宇程早就不耐烦了,看向谭项云生气道:“侯府的家事,还是侯府自己解决吧!”
说罢,魏宇程甩袖怒气冲冲离开。
安雪云愣愣看着魏宇程离开方向,不敢相信他就这样丢下谭桑月离开了。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心口不是,她抬手捂住胸口,身子摇摇欲坠,软软往地上倒去。
“母亲……”谭行意一个箭步接住安雪云。
周围婆子丫鬟纷纷上前,场面一度混乱。
好在为谭桑月请来的大夫还没有离开,刚好为安雪云诊治。
等头发花白的老大夫,从内室出来后,谭行意紧张上前:“大夫,我母亲怎么样?”
老大夫摸着胡须解释道:“侯夫人是气急攻心,肝气郁结气滞血瘀证,,药方我已经给了丫鬟。”
“多谢大夫,我让小厮送您出去。”谭行意十分客气冲老大夫行了一礼。
“不敢当。”
老大夫离开后谭行意颓废看着谈卿洛,疲倦道:“卿落,母亲如今这样,你……”
谭行意对上谈卿洛清亮的眸光,后面的话卡在了嗓子上。
谈卿洛胳膊上得伤再次在他脑海里回荡,提醒着谭行意以往种种他都错了。
谈卿洛朝内室看了眼,勾唇道:“我会将证据送到府上,我跟夫君就先回去了。”
……
回去路上,秦域安眸光平静看着谈卿洛。
他都看了一路了,谈卿洛抬头挑了挑眉道:“看什么?”
“你费尽心思,最后就那样放弃了?”秦域安眸中闪过抹探究。
他本以为谈卿洛会趁热打铁,将谭桑月谋害姐妹,蛇蝎心肠的罪名定死,却不想她就这样掀过了。
“谁说我放弃了?”谈卿洛看着他:“你猜太子急匆匆离开去干什么了?还有侯府现在最想去做什么?”
秦域安双眸盯着谈卿洛吐出四个字:“销毁证据。”
谈卿洛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还不算太笨。”
秦域安眉心跳了跳,看着她欠欠的微笑磨了磨后槽牙。
谈卿洛见好就收,收回手玩味道:“要是他们找不到证据呢!”
秦域安恍然大悟,内心警惕,这女人怎么就这么多心眼。
她不单单要谭桑月承受皮肉之痛,还想要折磨谭桑月的精神。
不过这些事是谁帮她干的?
秦域安沉着脸警告道:“别把将军府扯进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谈卿洛非但不怕还凑近他,眨着眼睛打量他,调侃道:“还真是无情啊,我在侯府可是帮了将军府。”
秦域安垂眸不屑道:“事情因你而起,你应该庆幸没有牵连到将军府,否则……”
女人的脸近在咫尺,秦域安猝不及防对上她的眼睛,后面的话卡在了嗓子上。
“否则什么?”谈卿洛不知死活道。
秦域安眯了眯眸,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在她脖间摩挲,冷道:“否则,就掐断这里。”
低沉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车内一时间寂静无比,只有车轮声嘎吱嘎吱作响。
谈卿洛缩回身子再没有说话,秦域安垂眸看着地板,手指无声无息蜷缩了一下。
他是不是过了?
谭卿洛非但没有做过对不起将军府的事,还几次出手帮……
秦域安皱眉思索着,连马车什么时候停下都不知道。
“唔……”
下巴传来的大力让秦域安发出声音,他震惊瞪大双眸。
谈卿洛捏着秦域安的下巴抬起,眸光紧紧盯着他的唇。
秦域安不自在抿唇,抬手想要动作,谈卿洛却已经推开冲他得意笑了笑。
“下次别这么嘴硬了。”她对着秦域安抛了个媚眼:“你舍得对我下手吗?”
说罢她直接跳下马车,似乎扯到了伤口。
秦域安听到马车外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久久不能回神。
手不知何时摸上了下颚。
女人手指柔软细腻的触感,似乎在脸上久久无法散去。
“谭卿洛,你最好不要对将军府不利。”
马车内许久才传来风一吹及散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