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4章 重返皇城
“没错，确实是有极为重要的事情。”
得到程擒虎的回答后，李君言的脸色顿时难看了下来。
一个不祥的猜测已然浮现在脑海之中。
他看了看程擒虎，沉默片刻后说道。
“所以你今日没有带轻歌一起来，是因为……”
“是，她回了皇城。”
程擒虎也不拖泥带水，当即说道。
他就是今日掌柜的在城外木屋要等的那个人。
分明接到了后者的情报，但匆匆赶去后，却发现木屋内早已没有掌柜的的身影。
只有缉罪衙的人围绕在外，似乎在查着什么东西，当即就知道他已经暴露。
也因此猜到了李君言的出现，这才前来救人。
正好也是带着将真相告知的想法。
李君言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消息是什么？”
他很清楚苏轻歌这人。
平日里看起来文文弱弱不近人间烟火的。
但其实主意极重。
毕竟有苏靖这么个武将之首的教导，无论心性还是手腕，都不是那些待字闺中的所谓大家小姐可比的。
甚至于纳朵相比之下，都要比她差上不少。
因而能让苏轻歌都乱了方寸，以至于不得不连夜找程擒虎商讨的事情，必然极为重大。
大概只有那件事了……
下一瞬，程擒虎说道。
“是因为苏国公。”
“果然……”
尽管想到了，但猜测是猜测，证实是证实。
在得到确认的瞬间，李君言的心也不由得凉了许多。
“苏国公他……出了什么事？”
于公于私，他都必须问上这么一句。
在朝中，李君言树敌极多，只有苏靖一直是他最为坚实的盟友。
而于私，这位可是他的老丈人。
不管怎么说，他都必须护着才是。
程擒虎摇了摇头。
“实际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夫人的性子，大人你也是知道的，向来要强，只是说她父亲有难，一时间着不定是真是假，这才来问我一句罢了，具体的并未多说。”
“她什么时候走的？”
“就在谈话后的第二日。”
得到了自己要的回答，李君言也没有任何磨蹭，当即站起身来。
“程将军，这一次多谢了，无论是救了轻歌，还是与我说起这些，都是李某人欠你一个莫大的人情，日后若是有需要的地方，只管说一句，李某给你赴汤蹈火。”
李君言发自内心说道。
他也清楚。
若非有程擒虎在，苏轻歌只怕早已落入他人手中。
也只有程擒虎，才能在大周之中，如此护着苏轻歌不曾被发现，让她在这么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好生等着自己。
虽然还是没能等到。
但都不重要了，既然程擒虎做了，那就是他欠的恩。
程擒虎也肃然道。
“李大人客气了，你我的关系，何须说这些话？”
“但还是要小心一些，这一次我大概是没法与你一起回去的，皇城里头最近不安生，无论如何，先保住自己，才有办法说其他的。”
他也明白，李君言在知道这件事后，一定会立马回去。
只是因为自己如今情况的特殊，他不可能一起跟着回去，只能嘱咐几声。
“我晓得，你放心就是。”
李君言也不多做磨蹭。
他已然等不及了。
寻找了苏轻歌这么久，不枉千里来了一趟长洛城，结果兜兜转转，后者却已然回到了皇城。
即使是李君言，都不知道该不该说一句造化弄人。
但无论如何，总算知道苏轻歌的具体下落了。
既然已经回到皇城，那必然就在国公府内。
他没心思继续与程擒虎啰嗦下去，简单寒暄几句后推门而出。
找到纳朵，也不与她多说，只是简单说要会皇城了。
便从缉罪衙牵来战马，准备上路。
纳朵也愣了一下。
但看着李君言焦急的神色，没有说什么，便跟着他一同离开。
二人走的时候，将匪帮的案子交给了程擒虎。
毕竟是能执掌千牛卫的人，处理这种事情并不难。
程擒虎也走到缉罪衙之外，看着两道身影飞速远去，苦笑着摇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大皇子殿下，与自己当初在皇城第一次遇到的那个还有些青涩的少年，似乎有了许多不同。
但还是隐约有些心中抽搐。
他对李君言可谓是极有信心的，但这一次，就是是他，都总觉得有些压抑。
“但愿无事吧……”
……
皇城。
国公府。
“小姐，吃饭了。”
紧闭的房门上，被人敲打出几道声响来。
帘幕下，一道清美动人，如雪莲般的面容缓缓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没有说话。
门外那人又重复了几句后，便不再多说，将端着的餐盘放下，随即转身离开。
“还是不肯吃饭吗？”
“是……”
“算了，不必管她。”
“可是大人，已经四五日了，小姐在知道之后就不曾再用过餐，只怕这么下去，身子早晚要顶不住的。”
“那就让她死，当真还觉得自己是那个国公千金，重臣之妻？”
“大……”
“少啰嗦，你只需按照我说的做就是，再啰嗦一句，你也是如此下场。”
一男一女，一唱一和。
争执的声音没有丝毫收敛，清晰的传入了苏轻歌的耳中。
但后者却没有什么反应。
扭头看向窗外，光影落下，这才能看清楚，那张绝美的不似人间之物的脸上，早已不知何时，被泪痕遍布。
看着我见犹怜。
肤色也苍白了许多。
谁能想到，当初的国公千金，李君言之妻，曾经被公孙皇后视为义女的苏轻歌，如今最大的享乐，就是看一看窗外的风景？
再无其余奢求。
“玄懿……也不知道如今如何了。”
她轻微的呢喃道。
可也仅此而已。
虽然担心李君言的情况，虽然回到了皇城，在她再熟悉不过的家中，但此时，苏轻歌只觉得自己才是那个陌生人。
碰到的众人脸上，皆是带着一股难名的讥讽与嘲弄。
她想走，却没法离开半步。
苏轻歌如今，已然成了这庄园之中的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