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何为地狱
不过在找小罗伯特那个毒虫之前，李佩斯还要处理剧组的事情。
首先便是手机，不出意料，因为这玩意没有任何科技含量，所以他兑换的能量消耗很低。
手机里只包含电影的分镜头草稿与道具资料，李佩斯将其打印出来即可使用。
有了这些，就算是普通的美术指导，只要照本宣科也可以把电影拍出不错的效果，因此李佩斯干脆找了个肯吃苦能听话的家伙兼上了这项职务。
没错，就是劳森。
而对于库姆斯找记者发布的那些新闻，李佩斯选择无视，任由其继续发酵。
毕竟他们一个千万美元连宣发费用都没有的小剧组，能有人愿意给版面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事情了。
甭管是什么流量，对他来说只要有关注度就是好流量，而且拥有后世记忆的他可是门清把黑流量洗成白的。
所以他丝毫不在意，也提醒剧组的成员们不要在意，反而如果有记者过来采访或探班，全都说不知道，不给看，一定不能把剧组认认真真拍超英这个事情泄露出去。
毕竟，未知就像是吊在驴眼前的胡萝卜，这两个字才是驱动记者报道的动力，如果全都掀开了，那记者们一哆嗦就索然无味了。
而在这种保持神秘的氛围中，剧组进入了高速拍摄模式。
好莱坞的电影文戏拍摄都是很快的，一方面因为演员十分专业，一方面也是对演员的要求没那么高，不需要他们表现出文艺片那样的演技。
B级电影更不用说，恨不得三天拍完，主打的就是一个浮夸。
主演们就像是表演变脸的戏子，遇到什么场景就给出什么反应，千篇一律，雷同的要命。
好在斯嘉丽的演技没那么肤浅，她是有天赋的，李佩斯亲眼看着她在极短的时间内，就适应了与哈伯和佛罗伦斯对戏，并把黑寡妇真实生动的那一面展现了出来。
“有时候我觉得你不像是演的。”
在拍摄第一场动作戏时，佛罗伦斯这位扎着满头辫子的“妹妹”忽然说道。
斯嘉丽此时穿着一身黑色制服，和她在漫威世界里的大差不差，身材被凸显得很完美。
听到这话，斯嘉丽愣了一下：“怎么说？”
“就是演员的直觉……”佛罗伦斯笑了笑：“我觉得你好像不是在扮演黑寡妇这名角色，而是把自己当做了她，或者说是把她当做了你自己。”
“没错，我是体验派的。”斯嘉丽点点头。
“体验派连私下里的生活也要保持角色吗？”佛罗伦斯皱起眉头。
“可能是我和她的性格很接近吧。”连续两次经历生死危机的斯嘉丽已经比之前蜕变了许多，虽然黑寡妇的身手她没办法继承，但她的胆气和眼力比之前强了不少。
这也是佛罗伦斯所想要表达的，她感觉斯嘉丽的气质似乎有了变化，明显比上一次拍摄更自如，更生活化了。
“好吧，那我这个动作对吗？”佛罗伦斯原地起跳，落下时做出黑寡妇的招牌动作。
“不不不，你的大腿要压得更低一些，看我。”兼职动作指导的斯嘉丽为她重新演示了一下。
原地起跳，踩墙窜高，落地，大腿屈膝，另一条腿展开，手扶着地面，甩头。
一系列动作简洁明快，十分夺目。
“哇哦！太漂亮了，干净利落。”佛罗伦斯一开始听到斯嘉丽担任动作指导的时候还觉得不靠谱，没想到亲自体验后才发现这位姐姐确实有两把刷子。
其他的工作人员看到这一幕后也忍不住鼓掌：“真厉害，斯嘉丽，你就是真正的黑寡妇。”
看到这一幕，李佩斯笑了笑，转过头拿起报纸，看向其中一则不起眼的报道。
“小罗伯特·唐尼昏迷住院，疑似因为吸毒过量。”
“他难道不能振作起来吗？”旁边的劳森顺着李佩斯目光看到标题后耸耸肩：“我本来还挺喜欢他的，没想到他现在过得比我还不如。”
“你一直在关注他吗？”李佩斯问道。
“没错，他的家庭，他的近况，反正我之前是他的超级粉丝，很疯狂的那种。”劳森叹了口气：“我觉得他可以冲击奥斯卡的，现在可惜了。”
“那你觉得他出院后会去哪儿？”李佩斯没想到身边就有一位唐尼粉丝，他之前委托了私家侦探去找唐尼，可给到的答复也比较模糊。
这家伙为了吸食叶子，到处乱窜，今天蹭朋友派对，明天去参加大麻合法化的游行，反正哪儿有叶子去哪儿，一点也看不出想要反悔的样子。
前几天还因为吸食过量进医院了，被记者发现后，人就消失了，也不知道这家伙跑哪儿去了。
“呃，或许他去奎斯那儿了。”劳森想想给出了一个答案。
“奎斯是谁？”
“一个专门卖这玩意的，在游民巷很有名，有黑帮罩着，还专门弄了个地方。”
“你怎么知道的？你也吸过？”
“不不不。”劳森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我之前为了追星，我就是想看他一眼，所以托人去了那里，没想到……我见到他以后就失望了，他的状态实在太糟糕了，我从他身上又联想到自己，所以我才开始减肥。”
“好吧，那你能把那个位置给我吗？”
“那个地方很危险，您去那儿是要干嘛？”
“当然是找他，我有些话想和他聊聊。”
“可……”
“你告诉我地址就好，不用担心我的安全。”
“好吧。”
隔天剧组收工，距离夜晚还有两个小时，李佩斯开着车来到了游民巷附近。
这里是洛杉矶的贫民窟，也是洛杉矶繁华下最肮脏的那一面。
在游民巷以及附近三十几个街区，长期被帐篷或四面糊满透明塑料薄膜的车占领了地盘，因为洛杉矶绝大多数混不下去的流浪汉们都会在这里安营扎寨，靠政府的救济过日子。
而当一身普通装扮的李佩斯走入街区时才发现还是低估了这里的肮脏，没人像他一样整洁，大多数人都只穿着破烂的旧衣服，连补丁都少见。
并且他偶遇的大部分家伙都保持着冷漠、凶狠的表情，唯有少部分人脸上还留有恐惧和警惕，一看就知道是刚流落街头的。
路边随处可见毒贩拿着一包包白粉，向那些连饭都吃不起、衣衫褴褛的人兜售。
还有帐篷里钻出只穿着内衣的女人，向同为流浪者的男人兜售自己骨瘦如柴的身体。
一路走来，李佩斯只有一个感觉。
现实往往比戏剧更残酷。
这里是比地狱厨房还要地狱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