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招贤纳士，军功全无
眼看双方马上要起来冲突时候，陈佩甲似乎是早料到了一般。
他突然出现在李方虎王前面，向着李方望来。
陈佩甲自从他猎杀的对象被宋将军部下捡了现成便宜、如恶狼扑食般捡走那具本属于他战功证明的“死鸡”后，他便极为明智地遏制住内心的愤懑，决然停止了这场毫无意义的争夺。
他目光冷峻，迅速而果断地向身旁的秦方东下达指令，让其带着那些死里逃生、满脸疲惫与哀伤的兄弟，去料理战死袍泽的后事，那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带着几分悲壮的决然。
而他自己，则向着李方所在之处疾冲而来，刚巧碰到了双方起争执时候。目睹了眼前这暗流涌动、矛盾即将爆发的一幕。
“宋将军好，诸位也好，多亏大家及时赶来救援，我等才能侥幸活下来，在此谢过宋将军！”
陈佩甲此时仿若被神秘幻术师施了法，整个人的气场与气质瞬间切换。
那张原本写满坚毅与果敢的脸庞，此刻挂着憨厚朴实得近乎木讷的笑容，那皱纹里都似藏着泥土的气息，那模样就像一位在田间地头辛苦耕耘了大半辈子、饱经风霜的老农，往昔在战场上如猎豹般灵活敏锐、时刻用犀利目光捕捉战机、出手狠辣决绝的劲头，仿若春日里消融的冰雪，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挡住了欲上前理论的李方身前，脚尖轻点地面，微微侧身，同时右手看似随意摆动。
李方便顿住了向前的虎步，微微仰头，深吸一口气，暂时咽下了与宋游击将军争辩的念头。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跟宋将军搭话？”
一名军士仿若被骄纵坏了的恶犬，斜眼瞟向陈佩甲，那眼神里的不屑肆意泼洒，嘴唇轻撇，牙缝里挤出这满是轻蔑的话语。
陈佩甲心中怒火“噌”地一下蹿起，仿若被点燃的火药桶，熊熊火焰在胸腔内疯狂燃烧。
双手在袖中悄然攥紧，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手背青筋暴起，可脸上却仿若戴了一张平静的面具，硬是努力维持着波澜不惊的神色，淡淡地回道：
“我不是东西，我叫陈佩甲，就住在附近，是袁守备麾下第八营的一名什长！”
说话间，他仿若视那军士为无物，双眸仿若寒星，目光径直投向宋元。
“哦，原来是陈什长。”
白面军师仿若一只狡猾的老狐狸，见状赶忙眼神一凛，厉声喝止那无礼的军士。
随后又仿若川剧变脸一般，瞬间换上一副和气生财的面容，那笑容里藏着几分探究，几分算计，轻声打听起李方来，
“此次袁守备不幸阵亡，你们怕是难辞其咎。这位壮士是袁守备麾下何人？怎的从未见过？”
他心里门儿清，李方刚刚制伏呼天遮那员猛将，就凭那几招干净利落、令人惊叹的身手，便知此人超凡入圣，又岂是这小小士兵能随意轻慢的。
虽说宋元平日里傲慢无礼，可这不意味着他的部下也能这般不懂分寸，去招惹一位能斩杀黑风国将军首领的豪杰。
“回大人，这位朋友并非军伍之人，只是机缘巧合碰上此事，与我有过一面之缘，被卷入后，纯粹是为救我等才出手。”
陈佩甲一心想帮李方避开这是非漩涡，赶忙挺身而出，扮演起和事佬角色，那语气诚恳，言辞恳切，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哦？如此。”
军师眼珠一转，仿若看到了一件稀世珍宝，瞬间起了招揽之意，
“小哥可有兴趣投身宋将军麾下？我担保，宋将军定会以厚位相待，不知小哥意下如何？”
那眼神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仿若已经看到李方点头应允，成为他们阵营中的一员猛将。
“军师所言正合我意！”
宋元闻听，立即接话，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笑意，那笑容里透着几分得意，几分炫耀，
“哪个不知我宋元向来厚待部下，小兄弟这身本领，当个偏将都屈才了，权且暂居此位。待日后我升职，定举荐小兄弟接任我这将军之位，保你平步青云！”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仿若在向李方展示自己的诚意。
周围军士仿若被这突如其来的“喜讯”点燃了热情，纷纷向李方投去艳羡目光。
瞧着这骑在虎背上的少年，虽满身鲜血、煞气腾腾，仿若从地狱归来的煞神，可那稍显稚嫩的面容却骗不了这些人精。
“恭喜将军喜得虎将！”
“贺喜将军！”
众人仿若集体失忆，忘了被缚在中间、伺机而动的呼天遮，七嘴八舌地恭贺起宋元，场面甚是滑稽，仿若一场闹剧正在这血腥战场上荒诞上演。
呼天遮暗自欣喜，仿若看到了求生的曙光，巴不得他们多耗些时间，好让自己恢复些体力，寻机逃脱这绝境，那原本紧绷的身体，也悄然放松了几分。
陈佩甲也没料到局面会这般戏剧性地发展，他转头望向李方，深知这是关乎李方人生走向的重大抉择，不敢贸然代劳，仿若这一步迈出，便是踏入截然不同的命运洪流。
李方嘴角微微上扬，仿若破晓时分穿透云层的第一缕曙光，漾出一抹浅笑，不答反问：
“不知陈什长会受何种处分？袁守备将军血战捐躯，罪魁祸首近在眼前，诸位又有何打算？”
说话间，他手腕轻轻一抖，手中那柄黑剑仿若被赋予生命，在空中划出一道寒芒，直直指向正在蓄力、妄图垂死挣扎的呼天遮，这突如其来的一语，仿若一记重锤，惊破众人吹捧，仿若将这虚假的繁荣瞬间砸得粉碎。
“袁守备战死，抚恤自不会少。陈什长等人救援不力，不过看在小兄弟面上，这次就既往不咎，功过相抵。至于此人，自当生擒，让黑风国拿丰厚赎金来换，他在黑风国有个地位极高的兄长。”
军师仿若被李方这一手打得有些措手不及，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笑眯眯的模样，看着李方，一脸真诚，已然将李方视作“自己人”。
在他看来，散兵游勇出身的李方听闻偏将职位，还有宋元这未来接任要职的大饼，怕是早就心花怒放，仿若看到了一条铺满鲜花与荣耀的康庄大道在眼前展开。
毕竟，若无求功名之心，谁会来这血雨腥风、生死难料的战场闲逛？
分明是在寻门路、找机会。本想投奔袁守备，却逢其战死，报效无门，如今有更大靠山抛出橄榄枝，许下官职，可不是飞来横财？
在军师心中，李方这追问，不过是想掩饰入职的急切，顺便给陈佩甲等人一个交代，自己高抬贵手放过陈佩村他们，已是格外开恩，这小子挺识趣。
李方暗自心惊，仿若被一道惊雷击中，没想到血杀战场九死一生、幸存的陈佩甲一行五十人，不仅战功被抹，还险些背负袁守备战死的罪责。
反观装备精良、人马齐整的宋元游击将军，不光抢走他们应得之功，还要反扣一顶战时不力的帽子。
这难道就是敌北城的军中乱象？
怪不得陈佩甲这般足智多谋，若不是东日村有乡亲帮衬，这什长之位怕也轮不到他。
难怪李方之前纳闷，陈佩甲杀敌近五十，却仍只是小小什长，这般军功积累，升迁之路简直暗无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