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少不得上下打点一番
“看，回来了。”过了一个时辰，便有人指着城门喊道。
“这……这怎么可能？”城门处的百姓纷纷望去，皆是一脸震惊。
只见一行人不急不慢进了城来，队伍也不似出城时的杂乱，军汉们个个昂首挺胸，面上带着自豪，刚与贼人拼杀完，不少人身上还都沾着血迹，也增添了几分煞气。
“那……那些人头莫非就是贼人的？”
“是了，你看那一车车财物，总不可能是纵兵去抢了吧？定是从贼人手中抢回来的。”
“真不敢想，只凭这些军汉，竟真打赢了贼人，这新任兵马都监非常人也。”
百姓也无心赌局输赢了，只惊于这些军汉竟真能将贼人剿灭。
县里的都头进了城便大喊着：“贼首马瑞闻王都监率兵剿贼，望风而逃，余下一部贼众皆已授首。”
都头高声接着连喊三遍：“王都监神勇，乃我高唐州百姓之福”
“王都监神勇。”城门处的百姓也纷纷出言夸赞。
王越不紧不慢，带着众人缓缓行至县衙，也好叫清平县百姓看个清楚。
此事早已传遍全县，好事者纷纷前来围观，将县衙外的街道堵得是个水泄不通，就为一睹他真容，这种场面莫是在清平县了，就是在整个高唐州也从未见过。
刘知县收到了消息，也是急不可耐，径直出了县衙，吩咐左右衙差给他清出条路来，百姓被赶至街道两边，他只往前一看。
“王都监果真神勇。”刘知县也被军汉手中所提首级震惊到了，竟当真把贼剿了。
王越当即下马，笑道：“本官自不能负刘知县所托，也不能负我高唐州百姓所望。”
此时身后的军汉已经跟周遭百姓开始吹嘘了起来，讲述着自己是多么勇武，那贼人是多不堪一击。
诸多话语也被刘知县听了去，想不到这些面黄肌瘦的军汉都能如此勇武，若是让他们吃饱了饭，还哪容贼人如此猖狂。
“本官已备好了酒食为王都监庆功，军士的也都准备了，王都监快进县衙，此番当要痛饮。”刘知县笑的都合不拢嘴了，此次过后，想来贼人也不敢在清平县境内造次了，他自是高兴。
王越笑着说：“不急，本官还想将这些贼人首级都挂于城头示众，以震慑其他贼人，不知刘知县意下如何？”
刘知县点了点头：“一切皆依王都监所言。”
说完便吩咐着让人把首级挂到城墙上去，后又连忙将王越请进县衙。
军汉酒食自然是备在了他处，王越让于直派人将那些财物搬去与汤琦约好的那间客栈中，至于粮食则是留了下来，又吩咐他去陪着军汉们庆祝，而后才进了县衙。
要发的赏银王越也不操心，总共不过百贯，于直昨日收的那一百贯他也没取走，自是够发了。
后衙中，王越与刘知县共饮了几杯，便将剿贼经过添油加醋后说了一遍。
说完，王越叹了口气：“只可惜让那马瑞闻风跑了，等本官赶到时，齐家人也已惨遭毒手。”
“都监已是立下大功了，也无甚可惜的，凭都监的本事，那马瑞想来也要不了多久就能擒住了。”刘知县笑盈盈说着，齐家被灭一事反而不再重要了，此番杀了这么多贼人，也够给齐通判一个交代了。
“刘知县不觉得奇怪吗？这几日本官也有所思，高唐州境内一向没什么大贼，如何就出了个马瑞？”王越意味深长说着。
刘知县却有些不解：“都监此言何意？”
这话初听去，若是没发生今日之事，他都要以为王越要向他问责了，可这刚出面替他剿贼，自是不可能这时再怪他。
王越笑了笑，又道：“前些时日大名府郑司使调任青州，一家途径高唐州时便被贼人劫杀，高唐州地界就那么大，如何能有两伙大贼？”
刘知县听完有些恍然大悟，将两件事结合到了一起：“王都监所言不错，那马瑞突然就能拉拢一大帮贼人，定是使了不少钱银，高唐州也没发生其他大案，说不准就是劫掠了郑司使一家才有的那些钱银。”
王越点了点头：“如此便说得通了，郑司使被害后一直没有贼人踪迹，蔡相对此可颇为关注，此番也是有了些线索，刘知县可快快上报。”
“对，对，此是要事，本官需上报才是。”跟蔡京扯上关系，就由不得刘知县不急了。
王越也是想多借一些人的口舌，将杀害郑彬一家的事扣在马瑞头上，到时也好拿马瑞首级去交差。
二人又是客套了一会，王越便告了辞，刘知县也没多留，去写公文上报去了。
王越又去找了趟于直，与军汉们共饮了几碗酒，说了几句鼓舞的话便也离去了。
回了客栈，直上二楼，客栈中倒是换了人，只有汤琦在此。
“此番多谢汤兄弟相助，此事办的甚好。”王越拱手相谢。
“王兄弟要是如此客套，那可就折煞我了。”汤琦连连摆手，沉声说着：“若没有你相助，我现在怕是早就下去跟我那几个兄弟团聚了。”
二人相视一笑，也不再客套。
王越话题一转，说起了正事：“汤兄弟，接下来清平县境内就无需再下手了，可去别处再造势，只需再过个三五日，你便可带人去那二龙山了。”
刚在清平县放声说马瑞跑了，定是不能在这继续生事了。
汤琦微微点头：“不急，我怕日子拖久了突生变故，已经让鲁兄弟先带人去二龙山了，我跟李三便在此助你，多留些时日也无妨。”
“兄弟事事都考虑的如此周到。”王越笑着说。
“还有那齐家庄财物一事，李三也跟我说了，但这财物我可收不得，还是得兄弟带回高唐州。”汤琦忽地说道。
王越正想拒绝，却听汤琦又言：“兄弟要还想往上升一升，那必然少不得上下打点一番，徒有功绩可是无用，你若还能往上走，对我们也是有好处的，此事就莫要再推了。”
王越听完将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汤琦说的没错，他不管在高唐州折腾出什么风浪来，只要想往上走，就免不得要巴结蔡京、梁世杰，只靠些许功绩，想往上升自然是难的，必须要给他们带去利益。
这也是他急于设法从那些富户那索取钱银的原因，没钱可真是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