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究竟是何道理?
“走,我与你一同去见郑司使。”汤司丞仍旧笑着说。
王越点了点头,看这架势,以后有什么问题倒是可以麻烦这位巡检司丞。
巡检司正厅。
郑司使端坐堂上,见人来了,也不多言,冷哼一声,喝问道:“王越,你可知罪。”
“下官不知。”王越语气生硬,毫无半分恭敬。
梁子结下了,又没有缓和的可能,自是不必惯着他。
郑司使见他这番态度,更是生气,怒道:“你当街与同僚厮打,致其重伤,还不知悔改,真以为本官不能将你法办吗?”
王越轻蔑一笑,说着:“下官还想问郑司使,那贺巡检是奉了谁的命阻拦下官缉拿人犯。”
一旁的汤司丞已然听懵了,挤眉弄眼向王越使着眼色,不是说好认个错吃些责罚就完了吗,怎么还这么刚。
王越见状也不好解释,只当看不见就是了。
郑司使愈发不满:“你无端拿人,贺勇向你要个说法何错之有?你却当街将他打伤,莫不是以为当了个小小巡检,便可肆意妄为了?”
王越面色平淡,反驳着:“我是奉了留守司的命,才去捉拿人犯,亦不知何错之有?”
“再者我已将留守之命告知了贺巡检,他却不顾,竟还敢先动手,想要当街劫人,街上百姓皆可作证。我看他多半是受了贼人的好处,还请郑司使查他一查才是。”
“现在人犯邓威等人都已接受判罚,更是证明下官没有抓错人,不知郑司使这般不分前因后果便向我问罪,究竟是何道理?”
王越言语间愈发犀利。
郑司使听到一半,还有些怒意,只想这贺勇当真是一点脑子没有,竟然还先动手了。
又听到赌坊之人已经被判罚了,面色忽地多云转晴。
冷笑着问道:“那赌坊之人判了何种刑罚?”
“杖刑。”王越回话。
郑司使有些不满:“京都重地,私设赌档,为首之人当斩首示众。为何只判了杖刑?”
《宋刑统》有规定,用财物赌博者,杖一百,宋太宗则又加设了一条,在京都开设赌坊便是死刑。
北京大名府作为陪都,当适用宋太宗加设的律例,现在只按赌博之人判的刑,很明显就是警告赌坊背后之人不要多管闲事,谋划全空,郑司使自是不满。
王越当然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讥讽道:“郑司使要是认为那邓威该判个秋后问斩,可下一道公文,我自去替郑司使再将邓威缉拿去司理院审理。”
郑司使也听出王越言语中的讥讽之意,更是怒火中烧,但于法又不能拿他如何,这时也反应过来自己不应该将这王越传来了,白白落了脸面。
“郑司使若是认为判罚无错,又无其他事,那下官便告辞了。”
王越见郑司使面色阴晴难定,知道他拿自己没办法,也不想跟他纠缠下去了。
占点便宜就该溜了,用嘴也不能将堂上那位气死不是。
郑司使闻言愤怒的一挥衣袖,竟是自己先离开了正厅。
“哈~哈!王巡检好手段,许久不见这郑司使被气成这般模样了,甚是解气。”
一旁看戏的汤司丞见人走了,终是忍不住笑了出声,又打趣说:“王巡检可有些不拿我当自己人了啊!既然准备得这么充分,适才为何不与我讲,害我还担心你与他相争不过。”
王越也是笑着打趣道:“若是跟汤司丞说了,岂不是没有了惊喜,又如何解气呢?”
“是极是极。”汤司丞笑的都要合不拢嘴了。
这面相笑起来看上去更加有喜感了!
二人谈笑了少时,王越便走出巡检司带武松回家去了。
王越这头甚是欣喜,另一头的贺勇和邓威则是咬牙切齿了。
邓威家。
贺勇左臂缠满了布条,坐在椅子上,邓威则是趴在了床上。
此番最大的受害者就是他俩了,这俩难兄难弟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贺巡检,不知道你咽不咽的下这口气,小人虽是一介平民,却也有几分骨气,我定与那王越势不两立,嘶!。”
邓威咬着后槽牙说话,太过用力还牵扯到背后伤口了。
他想不通那么多家赌坊怎么就偏偏找上他了,一路上挨了揍丢了脸面还没完,到了留守司还要挨顿板子,一想到这都是因那王越而起,心中恨意直达顶峰。
“你一个泼皮都咽不下这口气,我又怎么咽下,那王越岂止今日辱我,我一见到他与他身边那个壮汉,就知道他是谁了。”
“这厮昨日才坏了我的买卖,让我白白损失一大笔银钱,只恨我与那王越同级,也不能奈何的了他。”
贺勇也是阴沉着脸说着。
邓威闻言思索了一会,恶狠狠说道:“贺巡检,既是官道拗他不过,我们干脆就从黑道下手。”
“黑道?那王越是何身手你没见过?寻常人哪是他的对手,更何况他身边那个壮汉,更是一尊凶神。昨日他二人便轻松打翻我十来个手下。”
贺勇疯狂摇头,就凭那两人的身手,不去十几二十个禁军断无可能拿下,但禁军又哪会帮他干这种事,自己找些江湖上的蟊贼那就是过去送功绩的。
邓威却是嘿嘿一笑,低声道:“既是正面敌不过他,我们还可想招下毒不是?”
贺勇闻言来了精神:“你这厮倒是有几分急智,昨日那王越倒是在我手下泼皮那租了个院子,几人想去踩点时,又发现那院中无人。”
“今日他们便探听到,原来王越二人又找了帮闲替他们重新租了个院子。哼,他也不想想这片是谁的地盘,惹了事哪是那么好躲的。”
“嘶~那王越当真该死。”邓威也是起了劲头,想要起身却忘了还有伤在,当即又趴了下去,笑道:“如此一来便可寻些机会了。”
贺勇点了点头:“机会倒是有,我手下那几个泼皮从昨日便有人盯着王越家,他家中还无人做饭,都是依着帮闲去买来,我们可借此机会,只是这种事还是得寻个靠得住的,若是当场露了怯那可就麻烦了。”
邓威一拍床榻,咧着嘴笑道:“我这倒是有个人选。”
“嗯?那人可禁得住事?”贺勇问着。
邓威细细解释着:“小人所说之人名唤石勇,平日里混迹在各个赌坊,以放债收债为生,身手也是了得。”
“周遭百姓还给他起了个异号,唤做“石将军”,他如今也想开上间赌坊,只是没个门路,这不就正好可以为我们所用。”
“好!就他了。”
贺勇思虑一番后应了下来。
以放债收债为生,心肠自当狠辣,下个毒而已,应当不会露怯。
贺勇邓威二人就此达成共识,当即让人去叫石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