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城[4]

莫问祖龙辔，嵇琴亦不闻[5]。智愚千载事，今古一谿云[6]。寒鸹啼荒井，枭狐啸野坟[7]。往来多涕泪，几诵芜城文[8]？

[1] 作者生前曾自刻过文，未刻诗。他死后，周亮工为其刻集。周氏康熙元年所作序文云：“惜于一之诗不多见，辑而传之，不无望于二三同志者。”所收诗不全，故此诗集中未载，录自沈德潜《清诗别裁集》。螺川：赣水在江西吉安市南流经螺子山的一段。

[2] “长江”二句：天刚亮上船，水上犹有星影，人也带睡意。《清诗别裁集》评云：“‘大江流汉水，孤艇接残春。’渔洋赏费此度（密）诗为十字千古。三四写舟行早发，亦复入神。”

[3] “苍茫”二句：舟行稍远，回头一望，山水间只见一孤亭。吉安螺子山忠义祠前有正气亭，见光绪《吉安府志》。

[4] 阜城：在今河北省。

[5] “莫问”二句：秦始皇与嵇康的有关史迹，已不可闻问。作者题下自注：“古沙丘，嵇叔夜曾弹琴于此。”据《史记·秦始皇本纪》：“三十有七年（公元前210年）亲巡天下，周览远方。……七月丙寅，崩于沙丘平台。”《正义》注沙丘在平乡东北，位阜城南部，相距颇远，恐非一处。祖龙，指秦始皇，《本纪》载三十七年，有人（指神人）夜持璧遮秦使者于华阴说：“今年，祖龙死。”辔（pèi配），驾驭牲口的缰绳，此指始皇车马。嵇琴，嵇康，字叔夜，三国魏文学家，善弹琴，被杀前犹弹奏《广陵散》曲。

[6] “智愚”二句：感慨今古智愚等种种矛盾现象，如过眼烟云。

[7] 鸹（ɡuā瓜）：乌鸦别名。枭（xiāo消）：名词通“鸮”，这里作形容词用，凶猛。

[8] 芜城文：南朝宋鲍照作《芜城赋》以描写广陵（今扬州）战乱后的荒芜情况，此泛指荒芜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