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药浴

“小季、小黎，你俩过来。”黎老微微抬手，目光轻扫，语气平和，却自有一股不容违抗的威严劲儿，仿若平静湖面下潜藏的汹涌暗流。

小季、小黎夫妇不敢耽搁，疾步上前，恭敬地拱手行礼，小季轻声问道：“黎老，您唤我们，可是有要紧事？”

黎老负手而立，目光深邃似渊，缓声说道：“我已思量妥当，往后便把小归带在身边亲自抚养，自幼悉心教导，伴他成长。”

“是，黎老。”夫妇二人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异口同声应下。这份决然，透着对黎老决定的绝对信任。

安排好此事，黎老神色陡然冷峻，眸光锐利如鹰，转瞬向苍穹神山的诸位长老传音：“所有长老，速往议事堂集合！”那传音仿若一道凌厉剑气，刹那间直贯诸位长老识海，不容置疑。

议事堂内，气氛凝重得似能拧出水来。黎老身形笔挺，目光徐徐扫过众人，率先打破沉默：“各位长老，想必小归出生那日的景象，诸位记忆犹新。天降祥瑞，霞光漫天，异象惊人，这般动静，如何能瞒天过海？如今局势摆在眼前，大伙畅所欲言，说说到底该如何应对？”

一位长老手捻胡须，沉吟良久，拱手而起，沉声道：“黎老，依在下拙见，既已藏无可藏，倒不如大大方方公开，示人以坦然。”此语一出，恰似投入湖面的石子，引得其余长老纷纷颔首赞同。

众人正议论纷纷之际，一股磅礴威压如汹涌怒潮，排山倒海般滚滚袭来，震得众人气血翻涌。众人惊愕抬眸，只见一位白发如雪却气场雄浑、超凡入圣的老者稳步走来，正是久未现身的苍穹神山老祖——黎铭。

往昔岁月，黎祖闭关潜心苦修，不问凡尘俗事，仿若与世隔绝。此刻却破例破关而出，众人心中暗忖：定是小归出世引发的那场惊世异象，连老祖都被从闭关中惊扰出来了。

黎老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轻声道：“虽说决定公开小归身世，可这般一来，难免惹人垂涎、心怀不轨，会不会有人暗中伺机，妄图对小归下毒手？”

黎祖双眸怒睁，仿若电闪雷鸣，声若洪钟，霸气震九霄：“哼！哪个鼠辈敢有这胆量，我倒要瞧瞧！只要我坐镇苍穹神山一日，任他是何方魑魅魍魉，谁敢动小归一根汗毛，我定叫他魂飞魄散，有来无回！”言罢，那股决然气势仿若实质化的威压，瞬间震住全场，众人原本悬着的心，也悄然落了地。

“好了，”黎老适时开口，嗓音沉稳，“此次会议就此解散。”

时光仿若白驹过隙，眨眼间一年匆匆而过。

庭院之中，微风轻拂，黎归一袭素衫，身姿挺拔，盘腿席地而坐。双眸紧闭，仿若老僧入定，周身散发着静谧气息，也不知在沉思何等玄机。

“小归，快来，该泡药浴了。”黎老轻声呼唤。

“好。”黎归应声而起，嗓音清冷，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淡漠。

黎老看着黎归的背影，微微叹气，暗自思忖：小归这孩子，全然不像别家孩童那般活泼好动、天真烂漫，这般早慧沉稳，许是天赋异禀的代价吧。

黎老收敛心神，转身面向祖传黑鼎，手法娴熟地陆续投入蜈蚣、蜘蛛等物。末了，郑重其事地取出一小瓶太古遗种的血液，那血液幽光闪烁，仿若蕴含着无尽神秘力量。

黎归纵身一跃，利落跳进黑鼎中。刹那间，黑鼎内药液仿若被点燃的汹汹火海，剧烈翻涌起来，气泡争相炸裂，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浓郁药雾滚滚升腾，转眼将他身形吞没。

丝丝缕缕的药液，好似灵动银蛇，争先缠上黎归身躯。起初，他肌肤泛起微微刺痛，宛如细密钢针轻扎，可转瞬，一股热流自毛孔直灌体内，驱散那点不适，四肢百骸渐暖，仿若沐浴春日暖阳。

随着时间推移，药力全面爆发，黎归面庞滚烫泛红，额头青筋隐现，牙关紧咬，冷汗与热汗交替冒出，又瞬间被药雾蒸干。他体内似有千军万马奔腾，力量左冲右突、肆意冲撞，五脏六腑皆受冲击震动。好在每到极限，心底总有股倔强支撑，驱使他吸纳、驯服这狂暴药力。

在黑鼎外的黎老紧盯不放，双手不自觉攥紧，目光满是担忧与期许。只见黎归周身气息渐稳，缭绕的光芒愈发纯粹，体内血脉仿若被唤醒的上古巨兽，咆哮律动间，与药力相融共鸣。原本澄澈的药液此刻化作浓稠墨色，药力全被吸纳，只剩药渣缓缓沉底。

少顷，黎归缓缓睁眼，双眸精芒一闪而逝，黑鼎内残余药力竟再度涌动，环绕其身，似是臣服。此刻的他，气息雄浑不少，隐隐散发凌然威压，已然成功扛过这场艰难淬炼。

可，黎归没有立马出来。而，还是继续待在黑鼎中。因为泡药欲时，因为他发现黑顶上有一闪而过的符文。

可，又待了会儿，依旧没有符文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