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平静的夜晚
玄鸟不再抽泣，她抓着李平川的手站了起来，吸了吸鼻子说道：“我去洗手间洗把脸。”
李平川想抽回手，却发现玄鸟正死死攥着他。
玄鸟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你来做社长吧，我做副社长。”
李平川连忙说道：“那怎么行？玄鸟社是你创立的，还是以你的名字命名，社长只能是你。”
“那你只能做副社长了。”
“我做副社长就够了。”
“嗯，我会给你这个副社长办一场迎新晚会的。”
李平川愣了愣。他记得玄鸟打赌输了，说要在迎新晚会上穿李平川为她挑选的泳装。
可那时玄鸟社还有很多人，迎新晚会本该是热闹而欢乐的。
可现在，不会有新人会加入玄鸟社了。
只有一个社长和一个新人参加的迎新晚会，还称得上是晚会吗？
李平川摇摇头说道：“要不算了，迎新晚会不用办了，就咱们两个人，不必搞那么正式。”
玄鸟固执地摇头：“必须办！泳装的事我还记得，我绝不会反悔的。”
“每个加入玄鸟社的人都有人欢迎，你也必须有，哪怕只有我一个人来欢迎你。”
她的声音忽然小了下去，“如果你嫌这样太寒酸，那我们不办也可以……”
玄鸟就像是兴高采烈捧出自己礼物的小朋友，可她忽然意识到，原来自己用心画的画在其他人精美的礼物面前只是那样丑的一张涂鸦，于是羞愧地低下头。
李平川立刻否定了她：“我不会觉得寒酸，我是担心你触景生情。你要是觉得没问题，那就办吧。”
玄鸟的声音有些上扬，似乎已经可以看到迎新晚会的场面。
她期待地说道：“要办，要办一场盛大的迎新晚会，只有我们两个人参加的玄鸟社迎新晚会。”
说完，她才松开手，向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水声哗啦啦地传来，玄鸟之家的门传来解锁声，花姐推门而入。
李平川立刻有了不好的猜想：“花姐，你是来……”
花姐皱眉看着黑乎乎的屋内：“为什么不开灯？别多想，我不会离开的。”
“但是玄鸟社训练设施的辅助人员……他们要离开了。”
玄鸟社今晚注定不会安静。
六十多个辅助人员正聚在一起激烈地讨论着。
不同模块、不同设备的人员都集中在这里。
原则上，他们是相互分离，不能互相沟通见面的。
可是现在，规则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因为每个人都想离开。
他们聚在一起，是想推举一名代表，领着他们和玄鸟社的那位神秘而强大的社长谈判。
他们归根到底只是科研、技术人员，一部分甚至是普通人。
他们对高高在上的强大超能力者有天然的畏惧。
可是当他们的人多起来的时候，每个人说话的音量也不由自主地提高，似乎聚在一起就有了力量。
王欣然畏惧地缩在角落里。
她去年才从东华道校六年级结业，她没有足够的超能力天赋。
幸运的是，她对训练仪器有天然的敏感，也乐于与这些东西打交道。
尽管如此，她仍然迷恋那些奇妙的超能力。
对于她这种天赋不好的学生来说，无法加入有资源的社团，老师和教授又根本不会浪费时间为她答疑解惑。
王欣然可以接受没有训练资源，可是如果连问题和疑惑都没有人帮她解答，那无异于让她望着触手可及的甘泉，却在沙漠中活活渴死。
等级森严的天狼社人人追求实力，不会在她这种学生身上浪费时间；
高高在上的独角社根本看不上她，连话都不会同她讲一句；
只有玄鸟社定期组织答疑活动，甚至连玄鸟本人都会在现场答疑解惑，她对此无比感激。
因此，当她选择工作单位时，便毫不犹豫报了玄鸟社。
虽然在工作中有保密条例，她无法得知正在训练的是谁、是什么超能力，但在心里会忍不住进行分析和推测。
一周前，一个加急的训练任务让她确信，道校今年的新人第一——那个天赋卓绝的家伙就在她的辅助下进行训练。
当时她还被刘泽同组长严厉地批评了。
可是这一周里，她反复地在想：
那个新人第一到底成功了吗？
为什么在第4组中间忽然叫停？
是遇到了麻烦还是成功了？
王欣然和大部分的辅助人员不同，她在道校参加过很多很多的超能力训练，她有足够的经验。
根据她的推测，一个处在伪超能失控状态的新人，加急训练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在学某种驭术。
她的模块是随机攻击生成。
她想到的可能性就是蜂群。
那可是蜂群啊！
王欣然学了6年都没能学会，多少道校里出众的同学信心满满地去尝试蜂群，可是都铩羽而归。
那个新人只用了一个小时，就忽然叫停，难道他真的学会了吗？
可现在王欣然已经完全顾不得这些疑问了。
下午时分，天狼社忽然发了一个通告，接着，同事们就乱了起来。
他们在讨论着出路，商量着离开，无论刘泽同组长怎么劝都没有用。
王欣然不想离开。
在她对超能力之路有诸多疑惑和好奇的时候，只有玄鸟社帮助了她。
虽然连他们自己都不会记得，在他们的答疑活动中，人群中挤着一个样貌不显眼的戴眼镜女孩，如饥似渴地听着他们的回答。
可王欣然永远不会忘记。
现在玄鸟社遇到了麻烦，这是王欣然这辈子唯一一次能帮助玄鸟社的时候，她不能离开。
可是当她劝说其他同事时，没有人理她。
若是她劝得多了，别人会反问：“你难道不怕被天狼社清算吗？到时候轻则丢掉工作，重则连命都不保？”
王欣然陷入迷惑。
不是规定超能力者禁止对辅助人员动手吗？这是道校校规里明明白白写着的呀。
她躲在角落里感到恐惧。
要是其他人全走了怎么办？只有自己留下，能有什么用？
刘泽同组长被一群人围着。
他们希望在玄鸟社呆得最久的刘泽同出面，可是刘泽同苦苦哀求着，请求大家不要离开，请大家相信玄鸟社长。
没有用。
大家很快找到了另一个人——数据组的组长，同样是从头到尾待在玄鸟社的老员工，高翔。
高翔站在人群前方面色通红，神情亢奋。
他振臂一呼：“我们走吧！现在就去见社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