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净化
朦胧的辉光中，李平川望着伊丝赫达怜悯的面庞，他第一次如此栩栩如生地在人身上感受到“圣洁”一词，伊丝赫达蒙在眼睛上的黑布更让这份圣洁多出一分神秘色彩。
风间结衣感动地说道：“伊丝赫达姐姐，谢谢你。虽然被卷入灾祸很不幸，但幸运的是我能遇到你。”
伊丝赫达笑着说道：“我也很幸运能遇到你们。”
李平川收回目光，前方的灯光一直蔓延到五百米处。
他们已经走了一小段路，除了最开始遇到的石质人头外，他就再也没见过前方进攻的灾祸眷属，感觉平静得过了头。
如果隐秘高塔只是这种难度，那完全对不起如此兴师动众地把一群人从物质界隐秘掉。
敌人在哪里？
李平川正思索间，风间结衣弱弱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李君，你好像不太喜欢我，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李平川愣了一下，扭头看去。
风间结衣跟在他身边，脑袋微低，双马尾耷拉下来。
他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道：“风间小姐，你想多了。我只是对未知之地比较警惕，所以话少，我对你没有任何意见。”
同时，他在心中吐槽：这瀛洲女孩脸蛋虽然漂亮，但说话怎么一股绿茶味儿。
风间结衣听后猛地抬起头，开心地说道：
“那就好。其实我没什么朋友，这次在隐秘高塔能遇到大家、能和大家并肩战斗，让我觉得很开心，终于能有同伴了。”
李平川点头，心中却默默腹诽：
开心个鬼，你搞清楚一点状况好不好？我们可是被卷进黑色级别灾祸了，我可开心不起来。
怪不得你们瀛洲盛产友情羁绊轻小说，就是因为在危机重重的地方还有你这样能想这想那的人。
风间结衣鼓起勇气，脸蛋泛起不好意思的绯红：
“李君，我能和你做朋友吗？我还从来没有过一个东夏朋友。”
“其实我一直很想去东夏逛逛的，如果你不嫌弃我的话，假如我们能活着离开隐秘高塔，我可不可以去东夏找你？”
她似乎担心李平川有顾虑，赶紧补充道：“我家里人不会知道的，请李君不用担心。”
李平川心中暗想：这台词的意思有点耳熟，上辈子好像在一些外国友人口中比较常见，怎么现在轮到对自己说了？
他沉吟片刻，说道：“对不起，风间小姐，我觉得这些事情可以等我们打败守塔人再说，现在还是注意一下敌人的动向吧。”
风间结衣慌乱地说道：“对不起，是我太不小心了，还是李君你想得周到。”
“明明我比你觉醒早一段时间，但是实际表现完全不如李君呢。”
李平川语气平平地说道：“谬赞了。”
但他在心里接话道：你倒是有清晰的自我认知。
风间低下了头，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耐烦。
她从没见过这么难搞的家伙。
李平川感觉安静得过了头。
他和风间结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不仅没有敌人，而且伊丝赫达也一言不发。
他试探性地说道：“伊丝赫达小姐，我们已经走了一会儿，但是为什么一个敌人也没有？”
伊丝赫达勾起嘴角：“放心吧，有我在不会出任何问题。”
李平川提醒道：“李怀远大哥说，这一层的守塔人可能和心灵系有关系，没有敌人的话，或许……”
伊丝赫达打断了他的话：“你的担心是正确的，但你小瞧了众神教廷至高神系的分量。”
风间结衣问道：“伊丝赫达姐姐，其实我平时知道得不多，你可以讲一下吗？”
伊丝赫达露出赞许的笑容：“当然可以。”
“我们众神教廷相信虚界曾经存在神明，在遥远的过去，虚界和以太界没有分离，他们也以物质的形式存在着，神明在世界上活动，留下自己的痕迹。”
“后来虚界分化出来，神明以抽象符号形式存在于虚界，不过我们可以通过复刻他们过去的痕迹，获取他们的权柄，这些人称为‘代行者’。”
“根据我们的研究，神明不止一位，他们分为不同的神系，掌管着不同的权柄。”
“神明之间也有等级，其中有十二位主神，他们组成了至高神系，执掌权柄的最高位格。”
“每位至高神系的神明，唯一有资格承接其最高权柄的代行者，被称为圣女或圣子。”
“当他们完整承接权柄后，就会成为教廷的教宗之一。”
伊丝赫达淡淡地说道：“当我成为代表智慧与战争女神雅典娜的圣女后，除非我愿意，否则绝大部分心灵系超能力对我不会起效。”
“哇，真的好厉害呀，怪不得姐姐你说路上的灾祸眷属都不用我们担心。”风间结衣仰慕地感叹。
李平川则深深地皱起眉头，不动声色地拉开与伊丝赫达的距离。
他感觉不对劲，刚刚那个温和悲悯的圣女仿佛变了个人。
虽然她的语气仍然沉静，但说话间嘴角总是忍不住勾起，有种压不住的炫耀意味。
风间结衣期待地问道：“姐姐，你的地位如此之高，那岂不是遇到讨厌的人，想杀就可以杀掉了？”
李平川悚然一惊，他后退两步，与风间结衣也拉开一点距离。
然而，令他更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
伊丝赫达居然回答道：“当然不是，教廷有烦人的戒律，要求我平和、谦虚、友善，我真是烦透了那些东西。”
“啊，那真的好让人不开心，姐姐要不要来瀛洲啊？教廷的人应该管不到这里，我带你把看着不顺眼的人愚弄后通通杀掉，很好玩的，就是玩多了会无聊。”
伊丝赫达摇头拒绝：“太麻烦了，而且我对你说的杀人不感兴趣。”
“我呀，只要能够摆脱那些讨厌的戒律就行了。”
“然后嘛，隐姓埋名在所谓天才面前狠狠打他们的脸，让他们知道本圣女才是真正的天才，不像现在天天还要装作谦虚。”
“姐姐好帅啊！可惜我只对刺激的事感兴趣，不能陪姐姐一起打脸了。”
李平川一步一步地后退，他看着一左一右欢快交谈的两人，感觉浑身冰冷。
他们越来越不正常了，心灵系的影响已经出现了。
忽然，伊丝赫达和风间结衣齐刷刷地扭过头来盯着李平川。
“为什么李君表现得这么不正常呢？”
伊丝赫达接道：“或许他受到了隐秘高塔的影响，毕竟他才刚觉醒。”
“姐姐，那要怎么办？”
伊丝赫达勾起嘴角：“把影响净化掉就好了。”
三道金色的圆盘照亮了李平川阴沉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