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最后一次
李平川第3次闭上眼睛，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清醒梦降临，攻击再次出现在超能场中。
即使在清醒梦中，李平川也能感受到脑子里隐约有刺痛感。
他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问题：
蜂群是如何锁定多个变动的目标的？
他感觉自己快找到答案了。
外来的攻击被飞剑一处又一处地拦截，又有新的攻击闯入，然后再度被拦截。
超能场中周而复始进行着循环，攻击是随机的，可是蜂群却没有乱。
李平川想象，如果自己掌握了蜂群，面对随机生成的几十处外来攻击，他该如何应对？
是在超能场中，将每一处攻击都找到并锁定吗？
他试图锁定超能力场中的攻击，然而，骤生骤灭的攻击在他的感知中如流星般杂乱无章。
且他的注意力无法分裂成几十份，无法同时捕捉、追踪二十几处闯入的外来攻击。
李平川在心中喃喃自语，一定有单线程思考能用的办法。
忽然，他的心中被一个念头照亮：
“虽然这些攻击各有特点，虽然它们来自不同的方向，不同的路径，但它们都是攻击。”
“我的目标只有一个——拦截外来攻击，不论它从哪里来，不论它在什么时候来。”
一个简单的想法骤然点亮了李平川的大脑：
“是的，我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单线程的目标，这样就够了，剩下的交给混沌运算！”
至今为止，李平川解决了算法问题，解决了目标锁定问题，可距离他掌握蜂群似乎还隔着十万八千里。
难道我真的没有足够的天赋？
李平川忽然被一个念头击中。
他咬紧牙关：“想这么多干什么？只要我的脑子还撑得下去，就可以继续训练。只要我在训练，那我就有再往前走的机会，这就够了。”
他甩掉无用的念头，准备再走一步：
混沌运算到底该如何完成？
混沌运算也是运算，那它就需要算力，而且它要处理的问题十分复杂，目标很多，需要的算力可能很庞大。
李平川该如何提供如此庞大的算力？
他感觉脑子在越来越痛，似乎他的负载已经到了极限：
“我的算力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高，在实战中使用【蜂群】的时候，脑子到底能支撑多久？”
李平川愣住了：“算力……我的脑子在提供算力……等等……”
他超能力是活化，每一把飞剑都有自己的智能，它们自己就能够承担运算。
对！没必要把算力负担集中在自己的大脑上。
把负担分散出去，把算力负担分散到每一把飞剑上，让它们帮我算！
忽然，花姐的声音传来：“李平川，休息时间到了，你感觉如何？”
李平川猛地睁开眼，眼球布满血丝，声音干哑得就像即将行将就木的老者：
“那些掌握蜂群的人是不是由自己负担所有算力？有没有人将一部分运算分担出去的？”
花姐沉默片刻才说道：
“大部分掌握蜂群的人都是靠自己的大脑运算，少部分会通过辅助装置分散一部分计算。”
李平川嘶哑地笑了起来：“这次我和大部分人不同，我不需要辅助装置，我的剑会自己帮我算。”
花姐的声音透出不加掩饰的担忧：
“李平川，你需要休息了，今天的训练……”
李平川打断了她的话：“不，最后一组，我感觉我找到了掌握蜂群的关键，我必须趁这种感觉继续训练。”
训练室外，花姐握紧了拳头：
“玄鸟，怎么办？他已经进入了心流状态，完全感觉不到累，但他的大脑已经十分疲惫了，此时此刻，他的欣快感和获得感很可能是虚假的。”
玄鸟看着李平川布满血丝的眼球，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掐进掌心。
花姐低声劝道：“李平川选了一条非常规的路径，是否成功很难说，而且到目前为止，他解决的问题不够多，他没有解决最关键的一步——”
“如何实现运算，而他已经快到极限了，再加15分钟没有意义。”
玄鸟松开了手掌，叹了一口气，声音中透出失望：
“花姐，你说的是对的，我不该对他抱有太高希望，毕竟他真的只是一个刚觉醒的新人。”
“虽然只用45分钟他已经摸出了很多东西，但距离掌握蜂群还有不小的距离。”
说完，她联通通讯对李平川轻声说道：
“李平川，你做得已经很好了，不用强求自己，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吧。”
李平川沉默了。
虽然玄鸟在打赌中压的是李平川一小时内无法掌握蜂群，但李平川明白，在这栋建筑里，对他抱有最高期待的就是口是心非的玄鸟。
可现在玄鸟的语气轻柔得像是在安慰一个失败者。
她也认为李平川做不到了吗？
李平川点了一下通讯：“喂，小孟学长，麻烦开始造梦吧，我不需要休息了。”
玄鸟猛地瞪大了眼睛，花姐的语气变得严肃：
“李平川，训练不是胡闹，不论你多想赢得打赌、多想证明自己，都要量力而行！你的时间还有很多，没必要争这几十分钟。”
李平川闭上眼，靠在座舱内，他缓缓开口，干枯的声音中带着平静：
“小孟学长，我的脑子还撑得住吧？”
“还可以，但是如果再训练一组，之后你恐怕要休息一周。”
“花姐，我只是看到了蜂群似乎有一种解法，然后我想去试一下而已，只要我还可以动，那我就一定要试。”
“这个感觉，你作为科学工作者应该理解吧？灵感稍纵即逝，我不想错过。”
玄鸟猛然攥紧手指，一种梦一般的期待从她心底升起：
“万一他再试一下，会有奇迹发生呢？”
玄鸟轻声说道：“花姐，让他再试一次吧。”
花姐抱紧了胸口的平板；“李平川，这是最后一组训练，准备开始。”
即使不用孟凡说，李平川也知道这是自己今天最后一次训练机会了，他的头已经痛得快撑不下去了。
随着清醒梦再一次开始，李平川深吸一口气。
这是我一个人的战斗，我没有依赖活化的超能力。
【蜂群】，来吧！
超能场以李平川为中心扩散，仿佛一张蛛网，一把把飞剑粘在蛛网上，又一轮攻防开始了。
李平川解决了算法问题，目标问题、算力问题。
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没有解决：
他该如何完成混沌运算？
李平川想起花姐举的那个例子：有的人试图用脑区分裂手术来实现蜂群。
或许【蜂群】就是要在大脑中形成一个像视觉中枢、语言中枢这样的脑区，在里面可以完成混沌运算处理问题，控制超能力发动。
如果是这样，该怎么学会？
李平川感觉头脑越来越痛，他没有能力划出一部分神经元来专门运作蜂群。
等等，神经元……
李平川忘记了呼吸。
他的脑子被一个念头占满了：
“活化的每一把飞剑，难道不像神经元吗？”
李平川像是被闪电击中，触电般的感觉在大脑中蔓延：
“对，要把飞剑连起来，每一把飞剑都是一个意识，要让他们作为神经元组成新的‘大脑’，这样‘大脑’就能完成混沌运算！”
李平川兴奋起来。
人类至今为止没有研究出，为什么大脑中极其简单的神经元相互连接就可以产生意识，可以产生复杂的混沌运算。
李平川也搞不懂，但这并不妨碍一个客观事实：
当一定数量的神经元相互连接时，意识就会生成！
李平川的心在颤抖，他想要试一试自己的想法到底是否可靠。
清醒梦中，他将一把把虚假的剑纳入超能场中进行活化，李平川将它们之间的信息连接了起来。
每一把飞剑之间，无论距离远近，都可以瞬间沟通信息。
然而，李平川愕然发现：
【蜂群】并没有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