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偏偏喜欢你》
春节过去五日，五日后，电影票房呈现出了断崖式的发展。
张扬的《开心鬼》单日票房突破百万，而程龙的《师弟出马》则有些疲软，虽然还不错，但是已经跌到单日票房五十万的成绩。
这要是放在以往，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了，但是现在被《开心鬼》的耀眼成绩一比较，顿时被衬托成了失败。
而邵氏那边，林子翔主演的《摩登土佬》那票房更是没眼可看，观众根本就不买账，眼看这个春节档是废了，邵氏为了回血，也不得不增加《开心鬼》的幕布，如此一来，票房好的越好，票房差的越差。
邵大亨的别墅内，他和方怡华看完了《开心鬼》这部电影，邵大亨忍不住夸赞点评道：“这个大陆仔的确不简单，当初十万块买断他的电影是个错误。”
方怡华很意外邵大亨会主动认错，不理解道：“为什么要给他安排更多的幕布？咱们没必要捧他上位。”
邵大亨看着生气的她，眸光深邃的摇动手中的红酒杯：“高处不胜寒，现在捧的多高，以后摔的就有多惨，嘉禾那边不也在帮他扬名，给他排片了嘛，听说他要和程龙去日苯拍一部商业犯罪片，投资预算达1000万，盛名之下若是拍出的新片票房惨败，你觉得他会有个什么下场。”
方怡华眼前一亮，好一个捧杀阳谋，《开心鬼》现在的票房越高，对于张扬下一部和程龙的合作电影就是一种无形压力，若是票房不行，到时候便可以大肆抨击张扬江郎才尽，一个票房毒药的导演，还会有人投资支持他继续拍电影吗？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
《开心鬼》的成功，让不少电影制片人看见了希望，这样的商业喜剧片，不就是鬼怪和喜剧的组合嘛，这完全可以复制的，不少电影公司已经开始立项，要跟风拍摄同类型电影。
可惜，他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开心鬼》主打的是校园青春，他们的目光投错了方向，注定不可复制《开心鬼》的成功。
而聪明的电影公司，更是主动和金公主联系，在他们看来，张扬的成功离不开雷觉坤的帮助。
雷觉坤的金公主院线，从前很缺乏片源，现在则是一下子不缺了，对此他乐的合不拢嘴，张扬说过要带他发财，在影视圈站稳脚跟，不让他亏本，现在这些承诺在一一兑现，他心里对张扬这位活神仙是越发的佩服。
为了感谢张扬的提携之恩，雷觉坤打电话邀请张扬去海城大酒楼夜总会喝酒。
“海城大酒楼夜总会？”张扬不由一愣，中式夜总会，或称中式酒楼夜总会，于20世纪中期的香江曾经甚为流行。
中式夜总会从西式夜总会演变而成，提供中式晚饭或饮宴，部分设有舞池供顾客跳舞；而表演主要包括歌手演唱中西流行歌曲、或粤剧等演出，表演性质较为健康，适合成人及儿童欣赏。
一些团体或商业机构的大型活动如周年晚宴等，早年亦常于中式夜总会举行。
在伊馆和红馆等表演场地落成前，中式夜总会便成为当红歌星的演唱会举办地。
1970至1980年代的香江，是中式酒楼夜总会的高峰期，当时著名的包括尖沙咀海洋皇宫夜总会及海城大酒楼夜总会，以装潢华丽作招徕。
但其后因香江经济环境转变，加上酒店的饮宴业务竞争激烈，令传统的中式酒楼夜总会难以生存而先后结业。
海城大酒楼夜总会它设于尖沙咀新世界中心，演唱会之父张瑶荣是股东之一，1979年开业，1999年7月底结业。
后世的红馆万人欢呼震耳欲聋，而当年的海城夜总会最多容纳1600观众，却胜在近在咫尺互动频繁，连“安哥”在内每场表演1小时15分，时间虽短，但制作绝不马虎，灯光舞美音响乐队都是最顶尖的，开幕初期连顾嘉辉也来当乐队领班。
能在海城登台，是走红与叫座力的身份象征，夜总会每天都会请来当红歌星演唱。
徐晓凤，便是当仁不让成为海城的头号巨星，若论身价来说，小凤姐在香江一直是头把交椅，这一点连许观杰也无法比，当时小凤姐的出场价是香江所有歌手中最高的，为10万元一场，而排在第二的甄妮为3万元。
1984年，小凤姐在海城连开42场演唱会，就算跑完夜马，11点3开场都爆满。虽然在前一年红馆已经落成，许观杰邓莉君都先后进驻开唱，但因为杜丽莎圣诞演唱会票房不济，令很多歌手望而却步，海城依然备受歌手追捧。
后来居上的黎铭当初来到香江发展的时候，经过一段时间出唱片，拍电影的宣传，在海城大酒楼夜总会登台演出，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可见这海城大酒楼夜总会是有多辉煌气派。
“张先生，您不喜欢去这里吗？”雷觉坤电话里询问道。
张扬回道：“没有，只是还没去过，晚上派个车来接我，去看看凑个热闹也好。”
“好的，我这就安排。”
……
夜幕降临，灯红酒绿的尖沙咀，张扬从凯迪拉克车上下来，仰头见到面前各色红绿灯霓虹灯招牌，恍若隔世，前世这些东西，只是在银幕上见到过，如今自己亲身体会到，有种不太真实的虚幻感。
“张先生。”雷觉坤亲自守候在海城大酒店门口迎接，身边跟着一人，海城大酒店夜总会的老板张瑶荣。
张瑶荣和雷觉坤有地产方面的生意往来，一听说宴请的是张扬，张瑶荣便迫不及待想要结识这位青年才俊。
《上塰滩》、《男儿当自强》、《醉拳》这三首歌，他都非常喜欢，尤其是喜欢张扬亲自演唱的《男儿当自强》，张瑶荣请主唱歌星翻唱这首歌，可惜无论是谁，都唱不出张扬的豪迈气场，气象万千。
雷觉坤介绍二人认识。
“张先生，很高兴认识你，久仰、久仰。”张瑶荣激动的和张扬握手。
张扬没料到居然会结识香江演唱会之父，对于和这位打好关系，很是开心。
进入夜总会内，张瑶荣安排了离舞台最好的位置给张扬，敬酒询问道：“张先生，不知道近来可有创作什么新歌？”
张扬笑道：“新歌我有很多，不过要遇到对的人才能完美演唱，不知道今晚的驻唱歌星是哪位？”
“自然是徐晓凤啦。”提到徐晓凤，张瑶荣颇为欣赏。
对于这位歌星，张扬倒是没有太多的兴致，再往后几年的歌星，张扬比较熟悉，现在的香江音乐还没有步入盛况，询问道：“除了徐晓凤，还有谁？”
张瑶荣道：“陈柏强，他的那首《眼泪为你流》，刚刚获得十大金曲奖。”
张扬眉头挑了挑，忧郁王子陈柏强，想起来了，海城的节目总监是陈百强的学姐，基于交情，经纪人陈佳音才放心让他到夜总会献唱，陈柏强可谓是试金石，大受欢迎之余还帮助夜总会吸纳了一批妹妹仔客源，场面相当热闹。
《眼泪为你流》以委婉动听的旋律，让歌迷们如痴如醉，粉丝们对她疯狂崇拜，读完千金何潮琼也在其列。
彼此的欣赏，让正值青春的两颗心慢慢靠近，之后，他们共同参与了电视剧《突破》的拍摄。
在拍戏过程中，每当何潮琼不开心时，陈柏强都会极尽所能地哄她高兴，让她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
而当何潮琼知道，陈柏强把他自己最喜欢的手表弄丢后非常伤心时，马上花重金买了块一模一样的，送给他。
为了表达谢意，陈柏强还回赠她一对珍珠耳饰……二人的爱情故事，在另一个时空轰轰烈烈的上演，最后劳燕分飞，生死永别。
对于二人凄美的爱情故事，张扬想的是既然不合适，那就别在一开始就碰到吧，不过好像现在阻止已经晚了。
张扬看向不远处的迷妹，那不是何潮琼是谁？
想了想，张扬决心提前拆散苦命鸳鸯，免得悲剧再上演。
“见到那位美女，我顿时来兴致了，张先生，要不我登台即兴演出一首新歌送给那位美女如何？”张扬指着何潮琼提出自己的要求。
雷觉坤和张瑶荣齐齐顺着他指尖看去，见到张扬指着的居然是赌王的千金何潮琼，顿时都吓坏了，这位可真是敢撩啊。
何潮琼在桌上，正和朋友喝着酒，此刻也发觉有人在看着自己，见到居然是张瑶荣带着两个人在对自己指指点点，不由有些不高兴，对随行的保镖一挥手。
保镖立刻走过去，对张瑶荣道：“张先生，还请自重。”
张瑶荣苦笑的看向保镖，解释道：“别误会，是这位张扬先生想为何潮琼小姐写一首情歌。”
张扬立刻道：“还请转达，我们别无恶意，只是灵感偶得，代我好好谢谢何小姐带来的灵感。”
保镖回去，转达了张扬的原话，何潮琼不由一愣：“看见我来灵感了。”
闺蜜俞峥在TVB做节目，有幸现场见过张扬的节目录制，激动道：“那可是张扬，《男儿当自强》的创作者，如果不是这歌是在1月份发布的，我估计79年的十大金曲，他必定有一席，他居然为你写歌啊，潮琼，人家对你有意思欸。”
“别瞎说。”何潮琼被闺蜜俞峥说的俏脸微微发红，还好喝过酒的缘故，倒是也没人发现她的羞涩，派保镖过去，呵斥道：“登徒子，你要唱的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张扬听到这话，自信一笑，这女人啊，还真是口是心非的很，明明就很想听自己唱歌，可偏偏不敢承认。
“张先生，有乐队吧。”
“有的，只是现场伴奏的话，曲谱会不熟悉，怕是会出错。”
“这样啊，那有钢琴吧，我自弹自唱吧，有劳你安排一下。”
“好的。”
……
五分钟后，张扬登台，起初还有些人不认识，不过很快便响起了迷妹尖叫声：“是张扬，是唱《男儿当自强》的张扬。”
“扬仔，扬仔……”
张扬挥手微笑致意，嘘声示意安静，然后他拿着话筒徐徐道：“今天我本来是受邀来吃饭听歌的，不过在见到何潮琼小姐的那一刹那，我脑海中猛的灵光闪现，一首动人的旋律便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我知道，我有新歌了。”
“在此感谢何潮琼小姐，这首《偏偏喜欢你》送给你，希望何小姐喜欢。”
大家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何潮琼身上，起哄尖叫声此起彼伏，何潮琼俏脸顿时羞的通红，她怎么也没料到张扬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为自己写新歌，而且歌曲的名字还如此的露骨，这不是表白是什么。
“呸！这个大陆仔真讨厌。”何潮琼忍不住啐了一口，好闺蜜俞峥打趣笑道：“某个人就口是心非吧。”
张扬在钢琴前坐下，调整话筒，原本在后台已经准备完毕，准备登台的陈柏强，突然间被临时通知他的表演要押后，因为张扬要登台。
陈柏强有些不满意，自己是看在学姐的面子上，才来夜总会献唱的，现在倒好，居然要自己这个十大金曲的获得者为一个大陆仔让路，在幕后等待，这让他心里不是很舒服。
张扬成功激起了他的好胜心，他要好好听听这个大陆仔临时写出的歌曲能有多好。
张扬调整好话筒，坐在钢琴上前，看着琴键，有些忐忑，因为这是他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弹钢琴，没有上手过，也不知道自己多好的水准，虽然前世意识体的时候，已经加载过弹钢琴的数据，但是真正上手还需要熟悉过程。
于是张扬决心先试一下手感，手指落在钢琴上，熟悉俏皮的旋律在舞台上响起。
台下的观众集体蒙圈了，居然是《两只老虎》，这算是原唱歌曲，和你说的《偏偏喜欢你》八竿子打不着吧。
口是心非的何潮琼喝着香槟，还有些小期待张扬能为自己写出什么样的深情歌曲，结果听到弹奏的居然是《两只老虎》，端酒杯的手猛的一哆嗦，差点撒了酒水。
她的闺蜜俞峥手肘更是直接从桌上滑下去，狼狈的下巴磕桌上了，叫苦道：“我的天呐，这家伙脸皮可真厚。”
其他观众也是一脸懵，这是张扬？别是个冒牌货吧。
幕后偷偷打量张扬的陈柏强听到张扬在台上献丑，忍不住抿嘴憋笑，这实在太搞笑了。
张扬试了一下手感，停下弹奏《两只老虎》，然后他起身，居然给钢琴调音起来。
台下的人这才意识到，原来他是在给钢琴调音。
陈柏强嗤一声嘲笑，觉得张扬是在故作掩饰，他根本就没有能力现场编曲写歌，只不过是在哗众取宠，厚着脸皮泡赌王千金罢了。
台下的观众也开始不耐烦，嘘声不断。
张瑶荣有些担心的问道雷觉坤：“他到底行不行啊？”
雷觉坤一脸自负哼道：“这天下的骗子那么多，但是他绝对不会是骗子，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张瑶荣诧异雷觉坤居然如此信任张扬，看向台上。
此刻张扬已经调音好了，他重新在钢琴前落座，致歉道：“抱歉，叫各位久等了，一首《偏偏喜欢你》送给大家。”
修长的手指在钢琴键上拨动，流水一般的音乐响起。
张扬的琴音宛如天籁，叩击在一众观众的心头，刚刚台下还在疯狂的起哄，这一刻，起哄声戛然而止，大家都安静下来，耐性的看着台上。
“愁绪挥不去，苦闷散不去。”
“为何我心一片空虚。”
甫一开口，张扬致郁系的嗓音，顿时在现场弥漫，整个夜总会内，大家的心绪跟着被他的歌声渲染，跟着一起变得苦闷，愁苦，一片空虚。
幕后的陈柏强心脏狠狠一抽，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钢琴前的张扬，很是震惊，居然有人比他还具有忧郁气息。
这嗓音堪比天籁，唱功更是拿捏精准无比，甚至在钢琴前的张扬，此刻给人的感觉，满脸的愁容，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心酸的致郁气息。
此刻的张扬，完全和歌曲融合在一起，随着他的演唱，台下的不少观众心里开始堵得慌，眼泪悄然爬上眼眶。
陈柏强知道自己输了，输给了一个大陆仔，他很不服气，为什么这个大陆仔会如此的多才多艺，大陆不该是穷的吃不上饭嘛，他怎么还可以学会钢琴，还能弹奏的如此好，还能边弹边唱，唱出如此感人肺腑的动人歌曲？
原本何潮琼听到张扬弹奏《两只老虎》时，只当他是哗众取宠的小丑，什么为自己灵感爆发，写下新歌，全是扯淡，骗人的，然而这一刻，她意识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张扬的歌声很忧郁，歌词寄托追思之情，让人闻之潸然泪下，她的眼眶跟着泛红了，扬起头来，不想让眼泪落下来，哭花自己的妆容。
旁边的闺蜜俞峥已经哭的稀里哗啦了，她忍不住抽噎道：“我不想哭的，可是这家伙的歌声太令人伤怀了，这哪里是唱歌，分明就是勾起人家的伤心事嘛，我的妈呀……呜呜~！”
何潮琼一把捂住闺蜜嚎啕大哭的嘴，不想她的哭声扰乱了这首好歌的演唱。
雷觉坤得意的看向张瑶荣：“如何？”
张瑶荣此刻已经彻底惊呆了，他满脸惊喜的看向台上，激动的握拳道：“他要是想出道做歌手，我愿意倾尽资源捧红他为国际巨星。”
“别想了，人家可不屑于做个歌星。”雷觉坤嗤之以鼻。
张瑶荣不死心道：“总要试一试嘛。”
雷觉坤没有继续劝说，有些人你多说无益，不撞南墙他是不会知道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