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风雨前的宁静
“齐铭，始元元年，历福建佥事，时囚二百余人，齐铭一讯皆定，后迁广东副使，历陕西左、右布政使。元始九年初，入为顺天府尹，三年迁户部右侍郎。”
楚渊在原主的记忆中迅速的调动着关于齐铭的记忆。
沉吟两秒后开口道：“齐爱卿，劳苦功高，为我大燕立下汗马功劳，近日吏部可有何大事发生？”
齐铭明显一愣，后拱手答道：“回圣上，近来政通人和，吏部运转有序，只是听闻儋州小吏贪污成性，被微臣重重惩治，以儆效尤。”
齐铭从官多年，谨慎入微。
而皇帝多年以来昏庸狠辣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谁知皇帝心中所想，怎可将心中所想全盘托出。
楚渊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自己二世活的时间都没有这老狐狸多，玩心机更是被甩了八条街。
故而，不再卖关子直言道：“朕听闻齐爱卿似乎与林丞相有恩怨……”
话刚至此，却被齐铭一口打断：“微臣与林丞相不过是一些陈年旧事，不值一提，陛下若是无事，微臣便先告退了。”
“爱卿留步。”
说完便对殿前伺候的小太监道：“你们都先退下。”
待左右全部退下后，楚渊道：“朕想与齐爱卿说些交心的话，故而屏蔽左右，不知爱卿可愿与朕促膝长谈？”
齐铭却只是拱手，淡淡道：“臣与林丞相俱是些陈年旧事，不值一提，说出来反倒惹人耻笑。”
楚渊轻笑一声走下龙椅，看着齐铭：“如今朝中大臣具为林立甫之爪牙，想必宫中也有许多人被他收买，今日朕屏蔽左右与林尚书长谈，你与林立甫又又恩怨，只怕齐尚书难做啊。”
齐铭脸上阴晴不定，却不再说话。
“朕欲取林立甫相位，重扫朝政。”楚渊见齐铭不再言语，轻声说道。
“什么？”齐铭心中猛地震惊。
“朕欲听听爱卿对这天下有何看法？”
齐铭身体一颤，咬牙回答道：“谢陛下信任，如今外敌群狼环伺，胡人，契丹贼心不死，近几月数百胡人轻骑深入我大燕边境，杀夺抢掠，屠杀我大燕子民六百三十余口。”
“如今我大燕国库空虚，天灾不断，近来淮南又传灾情。而月余前，南方暴雨，长江泛滥，致使两湖子民收成大减，食不果腹，乃至易子而食。”
“大批灾民游荡，许多地方出现草寇占山为王，其中绿林匪徒甚至联系南北，欲起大事。”
“赈灾地方各地官员中饱私囊，对赈灾钱粮上下其手，以致赈灾钱粮不出京城便被剥削三成。”
“朝中朝政被外戚把握，臣子之间只尊丞相，而不听命陛下，勾心斗角，结党营私。政令不通。”
齐铭说完一长串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将这种种问题摆在了桌面上。把一个看似强盛其实千疮百孔的大燕朝血淋淋的施展在了楚渊的眼前。
楚渊深吸了一口气，其实也明白如今的大燕是多么的混乱。
然而被齐铭如此血淋淋的将事实摆在眼前时，一时间却也有些难以应对。
“朕听闻齐尚书恩师被林立甫所杀，可有此事？”
似乎是已经下定决心，齐铭不再犹豫：“恩师于我如夫一般，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必取林立甫性命。”
“好！爱卿掌管吏部多年，可有人才为朕所用？”
“林立甫把持朝政多年，铲除异己，然我大燕儿郎从不畏死，如今却也有一大批人才愿为我大燕鞠躬尽瘁。”
楚渊抚掌大笑：“齐尚书为国为民，朕深感忠心，待林立甫失势，便是爱卿着丞相袍之事。”
齐铭神色激动，连忙叩谢。
“淮南赈灾已经拖了几日，明日早朝朕希望你配合柳丞相将此事办成，没有什么事情你便退下吧。”
赶走齐铭，楚渊时间已经不早了，楚渊道：“来人，摆驾婉妃宫中。”
……
天色慢慢变得暗淡，走进柳如然宫中，便看见曹德依旧跪坐在地上。
跪了许久的曹德身体已经开始发抖的厉害，地上残留着半截手指，手指上正有血滴滴答答的流在地上，一阵血腥味很是刺鼻。
见楚渊走进宫中，曹德刚想站起开口，却是一阵踉跄。
只因失血过多，又猛然站起，眼中一片漆黑。
楚渊看着曹德这副模样，淡淡道：“此事就此结过，这宫中太监宫女你去筛查一边，该留的留，摆不正屁股的全部杀掉。” 随后又是沉吟了一下说道：“先去包扎，朕可不想你流血身亡。”
听到此话，曹德才终于像是活过来了一样，面色竟也红润了一分。
楚渊不再管曹德，走进柳如然房中。
楚渊轻轻推开门，却看见柳如然躺在床上，紧紧攥着被子，面色红润，呼吸平缓，已然睡得香甜。
楚渊蹑手蹑脚走向柳如然，刚刚半坐在床边，柳如然忽的睁开了眼睛。
先是惊慌，发现来人是楚渊时却又放松下来：“臣妾见过皇上，臣妾不知门外发生何事，只闻见血腥味，便在这里等待陛下。”
楚渊轻轻抚摸柳如然的头发道：“朕有一些事需要杀很多人，需要杀的这朝堂苦不堪言，需要杀的这百官胆战心惊，可是朕害怕。” 说道这里楚渊一顿，看向柳如然的眼眸中也充满了温柔。
“害怕有一天朕变了，变得不像自己，变得……”
楚渊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柳如然用唇堵住了嘴：
“臣妾不知天下事，然臣妾却能看出来今日的陛下并不开心，陛下贵为天下之主，万民之父。可是倘若陛下终日闷闷不乐，要此又有何用？”
“如果杀许多人可以让陛下重新快乐，杀了便又如何？”柳如然眼泪慢慢从眼角滑落，让人看着心生怜爱。
楚渊的心像是瞬间被融化了一般，这世间有柳如然这样懂得自己的女子，这样的女子还是自己的老婆，夫复何求啊。
遂吻上柳如然，这便是幸福吧。
夜晚的时间很长，足够做许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