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要你何用？
车夫一见到江川与拉克丝，惊讶的神情中带有一丝兴奋，因为江川脱下了黑袍。
“尊贵的先生与小姐，时间还没到，您们为什么提早归来？”
江川双手背在身后，款步走向车夫，脸上的笑容仿佛对车夫的驾驶技术赞赏有加。似乎随时都会慷慨地掏出几枚金币，作为对车夫出色表现的打赏。
“我们提前回来了。”
“尊贵的先生，我应该提早前往等待……”
“扑哧。”
鲜血四溅。
江川一脸嫌弃地看着车夫，不知是因为自己的用剑水平太差，抑或是商城中的【短剑】品质低劣。
剑刃卡在车夫喉间的骨头与肌肉组织，无法彻底割开他的喉咙。
只能用手先固定住车夫的下颚。
又是“刺啦”一声。
车夫捂住喉咙，无力地倒倾倒在地，不可置信地看着江川。
他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所以，你连本职工作都做不好，留着你还有什么用呢？”
江川背对着所有人，没有人预料到他会突然出手。
“竟然敢在冕卫家族领地当众行凶！来人啊，逮捕这个犯人。”
尼尔斯早已对他心存不满，欲对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冒犯小姐的狂妄小子加以惩戒。即便拉克丝想出手相救，也终将因家规的束缚而无力回天。
江川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一种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平静表情。
面对冕卫家族士兵们的重重包围，他笑得非常腼腆。
“你叫尼尔斯是吧？”
尼尔斯底气十足地应道：“没错。”
江川瞥了一眼尼尔斯，眼神犀利。
“你很看重冕卫家族的家规啊？”
尼尔斯挺直了腰杆。
“作为冕卫家族的管家，我自然肩负着守护家族家规的神圣使命，对于任何胆敢触犯家规的行为，特别是那些在家族领地内肆意行凶的恶劣事件，我将坚决予以处理。”
江川指着尼尔斯，又指了指地上还没凉透的尸体。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所以，你可以和他一起去死了。”稍作停顿，他又平缓地继续说道：“身为管家，竟允许一个心怀叵测的车夫，暗中监视小姐的生活。更甚者，你对此放任不管，导致小姐的重要信件未能送达。”
最后他拍了尼尔斯的肩膀。
“希望，你对自己也可以这么严格。尼尔斯·冕卫……哦，对了。我忘记提醒你了，那把短剑沾了车夫的血，脏了，不能用了。如果你要因侮辱冕卫之名而自裁，我这里还有一把新的。”
话毕，尼尔斯瘫坐在地。
士兵们，面面相觑。
现在，应该先抓谁？
【短剑：1】
……
拉克丝房间。
小妮子完全不嫌事大。
“我第一次见到有人可以把尼尔斯说无地自容。”
江川表示基础操作。
“有人让你难受，你就要让他难受十倍。更何况，他的忠诚只是对冕卫家族，又不是对你，我干嘛给他面子？但凡他在做这件事之前，问你一句，我都敬他是条汉子。”
拉克丝长发披肩，歪着头问道：“你以后能不能不要露出那种笑容？”
“什么笑容？”江川反问。
“就是那种……”拉克丝一时语塞，难以找到恰当的措辞来表达她心中的感受，她试图模仿江川的表情，却发现自己学不来，“总之，我知道，当你露出那种笑容时就有人要倒霉了。”
江川挠着头皮，眼神中的无辜不知真假。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
拉克丝不愿继续掰扯。
“你得罪了尼尔斯，他很小心眼的，会找机会实施报复。”
江川十分不屑。
“是吗？我怎么感觉，他马上要来求我？”
话音刚落，响起敲门声。
江川打开房门，正是尼尔斯。
“尊敬的江川先生，刚才多有冒犯，不知道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江川转身将目光投向拉克丝。
你看我刚才说什么来着？
他满脸“冕卫家族家主”的样子，姿态舒泰地坐在椅子上，双指韵律分明地轻敲桌面，却并不言语。
尼尔斯走到江川身侧，身子又往下弯了八度。
一副聆听上位者教诲的姿态。
江川停止敲击桌面，一开口便响起剧烈的咳嗽声。
尼尔斯哪能不懂什么意思。
“江川先生，你想喝什么？秘银城岩石高地的红茶？黎明城堡特供咖啡？或是冕卫家族自酿的红酒？”
“橙汁！”江川唾沫星子横飞。
尼尔斯迅速跨过门槛，带上房门，前去亲自准备。
江川向拉克丝挑了挑眉，她已捂着肚子笑得语无伦次。
“别笑了，办正事。”他亮出十指上的符文，“把这十个符号，画在纸上，顺便帮我拿来纸笔。”
“你要干什么？”拉克丝问道。
“塞拉斯找不到十指上刻有符文的人，他不着急呀？”
“世界上根本没有这个人，不是嘛？”
“或者，我可以让德玛西亚雄都到处都是这样的人。”
……
尼尔斯端来了精心准备的咖啡与鲜榨橙汁，咖啡是拉克丝最钟爱的口味，而橙汁的玻璃杯上，更是别出心裁地挂着一朵小红花。
江川取出了两张折叠的信纸，轻放在桌面，依旧沉默未语。
尼尔斯逐一展开信纸，其中一张的内容特别直观易懂，十个清晰的符文符号。
至于另一张……笔走龙蛇，挥毫点墨……
他需要时不时问一下江川“这个是什么字？”。
在江川一通恬不知耻的吐槽“你怎么这个字都看不懂”后，尼尔斯终于明白了字面意思。
江川要他做三件事：
1.找到关押‘科恩·江川’监狱的守卫，让他永远地闭上嘴。
2.找一批死刑犯，在他们十指的指节上，刻下这十个符文符号。
3.以你私人的名义，对家族中的骑士以及在德玛西亚雄都中的哨兵游侠发布秘密任务，跟踪这批死刑犯。
尼尔斯紧锁眉头，深沉地说道：“江川先生，对于第一条和第二条不成问题。即便是以我的个人财产出资去办也不成问题，但是这第三条……赏金是个大数目。”
“首先，你要清楚，如果这三件事办好了，你就是揭露潜伏在露冕卫家族内部恶贼的首要功臣。如果办不好，我不保证，你会不会沦为玷污冕卫之名的失败者。”江川故意顿了顿，察觉到尼尔斯额头渗出一层的冷汗，“再说了，谁说这三件事要你来出赏金？说不定，你还能因此而大赚一笔。”
尼尔斯见江川如此表述，自然愿意以足够耐心继续倾听下去。
“这些死刑犯，只是堂堂正正地走在街道上，都可能会遭遇毫无理由的杀身之祸，凶手会割下他们的手指。而那些骑士、哨兵、游侠真正要做的是跟踪这些凶手。
凶手们会前往一个秘密的场所，或偏僻或阴暗。待他们出离后，钱袋中定然满载金黄的币影。这些金币就作为第三条任务的赏金。”
江川的言辞逐渐玄妙起来，仿佛在操弄命运的剧本。
尼尔斯却一脸茫然。
江川继续说道：“这尚未终结，他们还需返回任务发布地点，揭示凶手背后的组织地点，这无疑是对德玛西亚构成威胁的隐秘势力。
试想，若由你亲自率领队伍，逐一摧毁这些窝点。那么冕卫家族族长或是嘉文四世，是否会给予丰厚的奖励以表嘉许？你不仅能获得财富，还能赢得名望。且不论我所说的是否能够得以兑现，你都没有任何损失。”
尼尔斯可是在冕卫家族混到管家位置的人，智商至少是在线的。
他紧咬牙根：“干了！”
拉克丝全神贯注地聆听，心中愈发觉得江川的预言有可能成真。
她已经数不清，这一石，能镇几只鸟。
具体是学会了，还是学废了，目前无法知晓。
……
德玛西亚雄都·不知名角落
暴怒的言辞，刺耳的铁链撕扯声。
“告知所有的手下！全力寻找一个十指上刻有十个铭文符号的人，一旦发现，就地击杀，赏金十万金币！”
此时，江川还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值钱。
“塞拉斯！”伴随着一声大喝，伯格斯自黑暗的魔法光芒中现身，他那空荡荡的袖管随身影晃动，“你为什么要派卧底到冕卫家族？你又为什么要破坏科恩·江川的撤销令？”
塞拉斯对伯格斯的态度感到莫名其妙。
“不过一个无关紧要的平民而已，死了？活着？对我们不会有任何影响。”
伯格斯还似乎陶醉在记忆中的某个时刻：“他就是神选之人，天空中的魔法辉光，如繁星点点，尽数降临于他身上。”随后他脸色一变，“但，因你的一己私欲，导致了神选之人的陨落！”
话毕，伯格斯以及部分在场的魔法师，已经开始引导黑魔法。
激斗，一触即发。
“住手。”声音回荡在整个空间，仿佛数人同时呼唤，男女之声交织而成的叠音。
“科恩·江川，没有死。他从监狱里逃了出来。”在幽深的阴影中，一个人影缓缓浮现，仿佛自光影的夹缝中悄然诞生，光线只能模糊地勾勒出他半张脸庞的轮廓。
这番话，似乎抚平了即将爆发的燎原战火。
伯格斯望向灰暗中的人影：“我需要神选大人的所有资料。”
“正在命人收集，待会就会送来。”叠音之人回道。
继而，伯格斯转向塞拉斯怒斥道：“哼！我早提醒过你，不要节外生枝。冕卫家的那个小女儿，对我们而言才是无关紧要的。”
话毕，人群散去，空间逐渐归于宁静，最终只剩塞拉斯独自一人。
他眼中猩红如血，疯狂地抓挠胸口，本已结痂的伤口，再次鲜血淋漓。
阴影处，再次传出叠音。
“有一点伯格斯说的并没有错。我为你提供的全方位支持，绝非意在助长你的个人欲望无度蔓延。”
塞拉斯来回扭曲着脖颈，骨头间嘎啦作响。
“你无需再次提醒我这些。你是否还记得，我曾向你提及过【其人之道】？我的禁魔石魔法理论就快完善了。届时，神选之人又能如何？他的力量也将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