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雍顺帝的嘉奖
宁国府,宁乐堂。
贾珍得知贾琅在北境立下大功,或要封爵的消息,颓然的瘫坐在塌上。
如今的宁国府一代不如一代,他承袭的三等爵威烈将军虽是三品,可身上并无官职,全都是虚的,若不是祖辈的荣耀,之前祖辈的关系在,京都能有几人买他的面子。
而贾琅的功劳是一刀一枪,用命拼出来的,若真封爵,再加上本应赏赐的官位,在整个朝廷也算炙手可热的人物,如今的贾家谁能压他?
想到这其下意识的看向贾蓉,若是秦可卿背后的人愿意........
刚想到这,贾珍甩了甩头。
父亲可是再三告诫他莫要追寻秦可卿的来历,该是富贵自然会来,不该的不能多问,否则定会惹祸上身。
连来历都不清楚,怎能指望?
想到当年与贾琅之间的芥蒂........
贾珍心中满是懊恼。
“唉!!”
早知道就不该将他送入军营,就在眼皮底下,还能翻了天?
“父亲.....父亲.....”
“这贾琅真要封爵,会不会回来与咱们算账,当年可是咱们........”
贾蓉话未说完,贾珍眉头一凝,冷声道:“响应陛下号召,保家卫国,驱除鞑虏,乃是我等功勋之家的责任,他能怪我们?”
“何况若无送咱们送他入军营,他岂能立下如此赫赫战功?”
“说起来他得感谢咱们。”
贾蓉苦笑道:“自大伯病故后,咱们可没少苛待他,就连她娘生病,也是.......”
“孩儿就怕他.......”
“怕什么?”
贾珍瞪了贾蓉一眼:“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当年乃是为了他好,让他自强,不负大伯当年之寄托。”
“至于婶娘乃是病故而亡,咱们一没下毒,二没害人,心中坦荡,有何愧疚?”
贾蓉听着父亲的‘正义’之言,心中稍安:“父亲教训的是,孩儿孟浪了。”
“那咱们该如何对他?”
“总不能像之前吧?”
贾珍沉默了好一会儿,眉头时而紧促,时而舒展,眼神闪烁不定。
“要不给他示好?”
“说到底没有你死我活的仇怨,父亲还是其大哥,是他的长辈。”
“只要.......”
不等贾蓉话说完,贾珍不悦道:“长幼有序,就算他官再高,在宁国府也只能听我的,更别说我还是贾家族长,还能怕他?”
“你怎么被一个毛头小子吓到了?”
“这些年越发没长进,都活到了狗身上。”
贾蓉连连苦笑。
恰在这时,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西边老太太派人来请。”
............
荣国府,荣庆堂。
贾母坐在塌上,眉眼间全是喜色。
“当年琅哥儿不过十岁就被你们送入军营,几年音信全无,当时我就在想,将来若到了九泉之下,哪里有脸面见两位国公爷?”
“当时他们何等的英雄,马上建功,百战无敌,怎到了后世子孙,如此无用?要争相将十岁的孩童推出去?”
“也多亏这孩子命大,有祖上风范,今日竟然立下如此奇功。”
这番话将贾赦,贾政,贾珍三人臊的脸通红。
贾政更多是羞愧,懊恼当初没能阻止贾敬,贾珍。
贾赦则是觉得丢了面子,心中不服,可不敢当众反驳贾母。
最尴尬的当然是贾珍,他陪着笑脸:“老祖宗说的对,当年是我想的不周到,可也是被逼的没法子。”
“父亲又沉迷于炼丹,家中我承袭爵位,蓉哥儿体弱多病,实在是无人可用。”
“西边两位叔叔年事已高,也未经历战阵,宝玉年幼,琏哥儿将要大婚,谁能顶上去?”
“想来想去玉字辈的只有琅哥儿曾跟着祖父习练几年武艺,最为合适。”
“他当初虽小,可也是贾家儿郎,当以大局为重,家族为重,如今从塞外归来,还立下大功,真乃祖宗保佑,只是外面都说他要封爵加官,怕是心中..........”
这话既是解释,也是说出自己的难处。
贾母本有心苛责,可想到手心手背都是肉,只得叹了口气:“十岁的孩子,在刀山血海中爬了五年,怎会没有怨言?”
“说起来也是你们太没用,年轻时候学的弓马骑射都丢到了哪里?”
“玩女人,喝花酒,纳小妾,飞鹰走狗.........”
“若是学到你们父辈一成本事,何至于关键时刻无人中用?”
贾母越说越是恼怒,骂的也越发难听。
她从嫁入贾府,几十年从重孙媳妇到现在有了重孙媳妇,是亲眼看着当年的贾家繁荣昌盛,两门比四王,力压其他六公,说是一家之下万家之上都不为过。
可近些年自两个国公去世后,贾家急速而下,后辈子侄中没有一个中用的,只靠着那些老亲,老关系。
但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贾母怎会不明白,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
如今面上还能撑着,可内中早有千疮百孔,如外人所言金絮其外,败絮其中。
不过好在如今琅哥儿出息了...........
在贾府阖家欢聚之时,周侗带着贾琅等人进入皇宫中。
太极宫。
雍顺帝一脸笑容的看着面前的周侗:“自努尔哈赤起兵东北,征服蒙古之后,历代女真头领无不觊觎我大夏疆土。”
“二十年前太上皇带着四大国公扫荡犁庭,击溃女真,蒙古联军,可并未让其元气大伤。”
“今日你能灭正黄,镶黄两旗,重创红,蓝,白三旗,并且还斩杀正黄旗旗主多隆滚,当真功不可没。”
“此一战,女真鞑子至少十年不敢南顾。”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当年岳大帅没能完成的壮举,今日你们犹有胜之。”
“好啊!”
“好!!”
周侗抱拳一礼,谦虚道:“此战全胜有赖太上皇的天威赫赫,陛下运筹帷幄,臣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怎当陛下如此夸赞?”
“怎能与岳帅相提并论?”
雍顺帝摆手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这是应该的,若不如先贤前辈,这大夏岂能昌盛?”
“对了,斩杀多隆滚的贾琅何在?”
贾琅抱拳上前:“末将在!”
“见过陛下!”
雍顺帝仔细的打量着贾琅,见其眉宇之间与当年的宁国公有六分相像,回想起昔日之状,眼中露出复杂之色:“说起来当年朕初入行伍,就是在京营国公爷的手下。”
“若无他的耳提面命,怕是没有朕今天。”
“只可惜........”
不过缅怀了两句,雍顺帝眼神再度清明,上前拍了拍贾琅的肩膀:“今年十五岁,正是建功立业,为国操劳之时,当再接再厉,为朕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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