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自作自受的李嬷嬷
一时间整个小院内，气氛为之一变。
谁都知道贾母，王夫人最疼爱贾宝玉，爱屋及乌对李嬷嬷自然也宽纵。
至于晴雯不过是一个丫鬟，在贾母，王夫人心中的分量岂能与这两人相比？
不少人投向晴雯的目光多了几分的同情，更多的则是玩味的目光。
贾琅眉头微凝，没想到贾母，王夫人来的这么快。
若惩罚过了，就算消息传到两人耳中，她们就算不悦，也不会反过来计较，可偏偏在惩罚的关头，若贾母亲自发话，他是打不打？
晴雯俏脸煞白，尤其是见贾琅脸色凝重，更觉得给贾琅添麻烦了。
“二爷，都是奴婢的错，等会我自会接受老太太，太太的惩罚，您莫要为难。”
贾琅回过头，看着晴雯梨花带雨，忧心忡忡的模样，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安慰道：“一个奴才下人，怎会为难。”
“莫要多想，也不要说话，我自有计较。”
淡淡的声音，如一股暖流沁入晴雯的内心中。
原来二爷昨夜说的‘除了我，谁也不能欺负你们’这句话竟然是真的。
其余人自然也听到这句话，金钏，袭人，紫鹃，侍书等一干丫鬟看向贾琅的目光均都多了几分别样的味道，所有人都为晴雯遇到这样一个主子而高兴。
贾宝玉更加吃味，尤其是看到袭人的目光，冷哼了一声，本来他还想为晴雯说两句好话，可现在打定主意要添油加醋一番。
“这是怎么了？难道早知道老祖宗，太太们要过来，特意出来迎接？”
“不过用不着这么多人，还不快散了去？”
王熙凤主动开口缓和气氛，丹凤眼还特意瞅了李嬷嬷一眼，眼神中警告的味道十足。
她不希望这个时候闹起来，将事情闹大。
可李嬷嬷好容易盼来了救星，哪里肯这样作罢？
针对贾琅她自然没这个胆量，可是晴雯那个小蹄子，却不能饶过，否则她在贾家还怎么立足？
“呜呜.......”
一边哭着，一边爬到贾母的脚跟前：“老太太，如今这些小蹄子太过放肆，仗着自己长得好，能勾引爷们，竟然将自己当成了主子。”
“宝二爷不过是玩笑两句，这小蹄子就仗着自己攀上了高枝，随便的甩脸子。”
“奴婢是气不过，出来说两句，也不知她仗着谁的势，竟然还要打人。”
“今个我这张脸是丢尽了，可宝二爷的面子不能掉了，请老太太，太太做主。”
王熙凤暗叹了口气，心知道不能善了。
可贾琅岂是好相与的？爵位在身，又是家中的红人，说好听贾母是长辈，该尊重，可毕竟不一个院，真犯起来轴，可就真麻烦了。
“老祖宗，话也不能偏听偏信，打官司还得听两方人说呢。”
“林姑娘，二妹妹，三妹妹，四妹妹都在，刚才到底发生什么，可要如实的说出来才好。”
林黛玉，迎春，探春皆有些为难。
按理说她们该站在贾宝玉这边，毕竟更近一些，可偏偏是贾宝玉言语轻佻在先，她们总不能昧着良心开口。
惜春倒是与贾琅更亲厚一些，也本打算说话，可被一旁的探春扯了扯袖子，她虽人小可却机灵，想到天香楼上已经让贾宝玉脸上无光，若在从她口中说出贾宝玉的不好，怕真要恶了王夫人，以后在荣国府那边还怎么待下去？
可她心中同样不想贾琅为难，正犹豫间，贾琅开口笑道：“姐妹们说这些话不但容易得罪人，还会遭人编排，还是我来说。”
“起因是昨个老祖宗，婶娘赏给我的两个大丫鬟。”
“宝兄弟似乎对她们早就怡情，便扯着嗓子要让老祖宗做主。”
说到这指着痛哭的李嬷嬷：“这老货觉得高人一等，竟然在我面前要教训我院中的丫鬟，这才被我惩罚。”
“老祖宗，婶娘若觉得我惩罚的不对，只管将人领走便可，毕竟在西边我可不是爷啊！”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均都脸色微变。
就是本欲给李嬷嬷求情的王夫人都不敢乱开口。
贾琅可是贾家如今的红人，都指着他带领贾家更上一层楼，这个时候开罪他，将来岂有好果子吃？
贾母也存着和稀泥的想法，毕竟李嬷嬷是宝玉的奶娘，哪里想到贾琅话说的软，可绵里藏针。
此刻放了李嬷嬷，岂不是惹得贾琅不快？
一个下人，一个贾家麒麟，孰轻孰重，贾母心中再没有更明白的，对着宝玉说道：“你琅二哥在外为咱们家流血立功，昨个你也看到，身上的箭伤还未好，我与太太想着他五年未归，当年服侍的人早就不熟，这才给了两个中用的人过去伺候，你若要丫鬟，明个再给你挑两个也就是了，怎能在这里胡闹？”
“还不快给你琅二哥认错。”
贾宝玉支支吾吾：“老祖宗，只要将这两个.......”
王夫人脸色微变，不等贾宝玉将话说完就开口打断：“说什么荤话，你身边已经有六七个丫鬟服侍，还不够？再闹下去，惊动了前院的老爷，仔细你的皮。”
贾宝玉一个激灵，也知道不敢再闹下去，只得来到贾琅跟前：“琅二哥，宝玉知错了。”
贾琅笑着摆了摆手：“自家兄弟，用不着这样。”
“不过那些奴才，可不能如此轻饶。”
嘴角淡淡的微笑似乎给瘫倒在地上的李嬷嬷无穷的压力。
李嬷嬷求饶似的看向贾母，又看向王夫人。
王夫人将头扭到一旁，贾母冷声道：“仗着小时候奶过哥们，就真当自己是主子了？”
“往日在丫鬟婆子跟前当主子还不够，敢来正经主子面前说荤话？”
“不管在哪边，琅哥儿也都是主子的分，我们尚且不敢轻慢，你就敢这么大胆？”
“罚半年月钱，掌嘴三十，若有再犯，全家都撵出去！”
李嬷嬷不敢申辩，一个劲儿的求饶，一个劲儿的往自己脸上打耳光，根本不敢糊弄，生怕贾琅不满意。
打了十来个，贾琅摆了摆手：“出去，别脏了我这里的地！”
“老祖宗，好容易来我这，里面坐坐！”
“晴雯，金钏，快去看茶，让人多搬些凳子来。”
“快！！”
一众人簇拥着贾母进入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