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与此同时，伐天灵脉百里外。
“夜寒，你这道则飞毯，也送我一条呗。”
却见半空之中，夜、牧二人共乘一条覆满白绒的飞行毛毯，毯面上隐隐闪动着玄奥的细小金纹。
见牧雨凝又在异想天开，夜寒不由得摇头轻笑，道则飞毯在两界虽算不上稀有，但也非寻常凡物。
当年夜寒离家前往禁区时，也不过带了两条，可惜其中一条，被姬凌霜夺去当擦脚毯使用多年，着实浪费。
“你若能帮我斩了顾辰，送你一条也不是不行。”夜寒玩味笑道。
闻言，牧雨凝顿时心头一紧，玉喉发堵，娇躯僵颤间，一时沉默难言。
良久，待心境稍缓，牧雨凝方才艰难吐出一句：
“夜寒，可不可以……放过顾辰？”
此言一出，牧雨凝清楚感觉到，四周空间产生了片刻的震颤，而面前少年周身，也环荡着一股肃杀之气。
“呵，今日不是我杀他，来日便是他杀我，况且，你若真的念及旧情，又怎会同我前来？”
夜寒之言，丝毫不留余地，直接宣告了顾辰的死期，
牧雨凝仍同往常一般，难以反驳，她与顾辰的关系，本就止于彼此熟悉的同门，后者虽对其暗生情愫，却也只是一厢情愿。
而回想起先前，顾辰的恶言相向，分明已将昔日情谊，抛之脑后，既如此，她又何必要为一个顾辰，激怒赏识呵护自己的夜寒？
二人一路无言，但身后佳人隐隐透出的灼热体温，倒是令夜寒反应过来，牧雨凝终究只是个与他年纪相仿的花季少女，怎能苛求她深谙世事，杀伐果断？
“这女人，还是太天真，待日后去了两界，怕是要吃不少苦头……”
这时，不远处隐隐响起的一阵痛呼哀嚎，吸引了夜寒的注意。
可刚催动神魂查探，夜寒瞳中便闪过一缕贪婪之色，嘴角也不由得勾起一抹弧线。
痛呼的来源，皆是些低阶尊者境，在距伐天灵脉不过数十里处，被尽数重创。
而此地所残留的灵气痕迹，分明达到了轮回境层次。
“天助我也，这么快就有猎物送上门来，桀桀桀……”
对于现今的夜寒而言，轮回境修为的武者，正是温养灵气的大补之物，且观残留灵气的特质，前往灵脉的轮回武者，想必不下五位。
牧雨凝自然注意到了夜寒的狡黠神色，一时只觉不寒而栗。
“夜、夜寒，你怎么了？”
听得牧雨凝幽声发问，心情正好的夜寒，也不再计较方才嫌隙，遂轻声笑道：
“没怎么，带你去钓鱼吃。”
虽对夜寒回答一头雾水，但直觉告诉牧雨凝，前者定是又想到了什么毒辣手段。
稍许，夜、牧二人便至灵脉脚下。
昔年，夜寒曾听得一句：
“灵山秋水晚云间，仙州锦绣点青颜。”
夜寒一直以为此句不实，毕竟仙州地处偏僻，位格低下，虽名中有个“仙”字，却从未出过一位人仙。
可今日一见，方知所言非虚，这一片山清水秀，碧海云天，比之禁区内的枯寂景象，要好上太多。
二人尚未进山，便已感受到其间充斥着的浑厚灵气，修为较低的牧雨凝对此更为敏感，毕竟只是在山脚略作调息，她便觉三阶尊者的灵气几近饱和，隐隐有突破迹象。
“夜寒，我……”
夜寒自然注意到了牧雨凝的气息异常，遂以自身灵气为引，助其压制体内躁动。
“收敛心神，现在还不是突破的时候，必须将每一境的根基，巩固到极限。”夜寒沉声提醒道。
牧雨凝清楚此间轻重，旋即在夜寒的引导下，将原先躁动的灵气缓缓平复。
见此，夜寒轻吁一口长气，果不出其所料，牧雨凝身负绝阴圣体，体内灵气储量异于常人，极为适合筑基。
牧雨凝今时底蕴越深厚，他日硕果结成，就收获越丰。
这时，身后传来的一声斥喝，打断了夜寒的思绪。
“灵脉重地，闲人免进，此处为我清溪宗管辖，你们两个若不想死，便速速滚开！”
夜、牧二人遂循声看去，却见几名身着白衫的清溪宗弟子，正于一旁狂然叫嚣，略观修为，不过入定境后期。
而这数名灵溪弟子，自然也注意到了面前佳人的倾城绝色，竟硬生挪不开眼，险些心神失守。
此时的牧雨凝，着一袭幽紫裙袍，被洒落的阳光勾勒出傲人曲线，眉眼含苏如画，身段娇婉若鸿，仅是静立原地，便将几人心弦撩拨欲断。
感受到几人不怀好意的污秽目光，牧雨凝不由得心生鄙夷，厌恶之至。
“杀，还是废掉？”夜寒直截了当的笑道。
牧雨凝正欲开口，可下一瞬，眼前几名弟子，皆在一道强横无匹的气刃斩击下，尽皆人头落地，连一声哀嚎都来不及发出。
并没有牧雨凝想象中的血流如泊，这数名灵溪弟子的伤口处，全然被夜寒残留的墨色灵气覆盖，隐约间，似被吞噬着生机。
如此诡异之景，令牧雨凝心头骤紧，一时只觉后脊发凉，如芒在背，但她还是强忍心中惊惧，面不改色的立于夜寒身旁。
而夜寒自然察觉到了牧雨凝颤动着的瞳孔，却并未挑明其心，毕竟他这万化心魔诀的手段，确是有些阴狠凶残。
解决完方才闹剧，夜、牧二人继续向山中进发，寻找灵脉入口。
另一边，正于山林深处的顾辰，已然被一众大宗长老弟子包围，形成剿杀之势。
“黄口小儿，灵脉外部区域，为仙州各宗所共有，你怎敢狂言独占？”
“多说无益，区区入定境初期，在场随便一名弟子，都能将其镇压，有何可惧？”
话虽如此，但在场一众尊者、入定境，却无一人敢上前应战。
只因此时的顾辰，虽表面气息还保持在换躯前的入定境水平，可周身气场，却压抑的恐怖，令人不寒而栗。
“上界强者没等来，倒是先来了堆开胃菜，哈哈哈哈……”
下一刻，哀嚎遍野，痛呼四起，静谧林间，霎时血流成河，尸堆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