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炼傀
井道全自语道：“所以是缺了情绪吗？”
语罢，他轻声说道：“寒言！”
转瞬间，一道白色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洞内。
白衣少年恭敬地向井道全和白安齐躬身行礼，口中说道：“见过师叔祖，师叔！”
白安齐不禁一愣，心中有些疑惑：“师叔？叫的是自己？”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玉佩，思绪飘远。
当初老爷子给自己取的道号叫玄清子，按常理，自己身为观主之孙，辈分理应颇高。
如此想来，这白衣少年唤自己师叔倒也合乎情理。
井道全微微点头，吩咐道：“你且再去取些耗材过来。”
白衣少年领命，再次躬身行礼说道：
“是。”
井道全又补充道：“这次要新鲜的。”
“是。”少年再次应答后，转身离去。
或许是对白安齐先前的回答颇为满意，井道全趁着这间隙，向白安齐大致介绍起清山观的情况。
“清山观乃是由‘清山真人’所创。其架构分为上下二观，主观便是‘清山观’，而我所在之处则是‘寒山观’。
此外，还有六都十八院。我属清字辈，余下依次为‘玄，寒，风，地’字辈。六都十八院的院长，皆出自玄字辈。”
片刻之后，白衣少年去而复返。“师叔祖，耗材带来了。”
说完，他解下腰间布袋，轻轻一抖，近百只老鼠瞬间掉落一地，顿时洞内老鼠四处逃窜。
紧接着，少年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快速掐诀。
只见那百只老鼠身形陡然变幻，化作人形，不过衣衫褴褛。
它们望着三人，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井道全见状，满意地点点头：“如此，情绪便是有了。”
说罢，他转头看向白安齐，缓缓问道：“可还记得如何炼傀造丹？”
白安齐平静地回答：“自是记得。”
一旁的白衣少年静静伫立，直至井道全准备开炉炼傀，他才开口说道：“师叔祖，师叔，弟子告退！”
说话间，他的眼神不自觉地瞟向白安齐，其中隐隐带着一丝羡慕。
他深知师叔祖炼傀造丹时最忌旁人在场，自己可不敢触此霉头，心中暗叹师叔真是好福气。
言毕，少年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尽管洞内此时有近百人，但洞穴依旧显得颇为宽敞。
只是这些耗材发出的嘈杂声让井道全眉头微蹙，心生烦躁。
他向来喜静，以往所用的耗材皆是被驯化过的，向来“安安静静”。
如今这般吵闹，实在令他有些不悦。不过，想到白安齐之前所言，自己炼出的傀神情麻木，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喜。
只见他轻轻挥动手臂，炉盖应声飞起，而后“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或许是这些耗材已然知晓自己的命运，它们的反应各不相同。有的直接跪在地上，向着井道全和白安齐拼命求饶，口中呼喊着：“不要杀我！”“仙师饶命啊！”
有的则不顾一切地朝着洞外狂奔而去，试图逃离这恐怖之地。
还有几个较为机灵的，偷偷在洞穴角落里寻得几颗石子，紧紧攥在手中，而后小心翼翼地朝着白安齐靠近。
井道全身形虽矮小，但长相却宛如魔童，浑身散发着一股邪修的气息。
相较之下，白安齐面容和善，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自然成了这些耗材眼中更易偷袭的目标。
它们妄图挟持白安齐，以此来要挟井道全这“妖人”放过自己。
眼看有几人就要逃出洞口。
井道全冷哼一声，接着伸出瘦小的手掌。
刹那间，一条黑色触手从他掌心疯狂生长，瞬间变得巨大无比。
触手如灵蛇般舞动，瞬间抓住几个企图逃出洞口的“耗材”。
那些被抓住的耗材惊恐地尖叫着：“不要，不要杀我！”“饶命啊！”求饶声在洞穴内不断回荡。
井道全却不为所动，手臂一挥，便将这些耗材扔进了炉子里。
随后，他将触手伸到嘴边，猛地咬下一块，顿时，暗黑色的鲜血四溅。
部分鲜血溅到了一旁的白安齐脸上，而井道全脸上原本黝黑的魔纹在鲜血的浸染下更显狰狞恐怖，满脸皆是那令人胆寒的暗黑色鲜血。
紧接着，井道全左手轻轻一挥，墙角处数个巨大的陶罐被无形之力牵引，纷纷飞出。
他目光扫视一圈，从中挑出一个，将其余的随手放置在身边。
而后，他从陶罐中抓出数条黑色的大虫子，毫不犹豫地扔进了炉子里。
最后，他对着炉子轻轻一吹，幽蓝色的火焰瞬间从炉底涌起，迅速笼罩了整个炉底。
他顺势盖上炉盖，刹那间，那些耗材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一直在暗中窥视时机的几个自觉精明的耗材，见此情形，认为有机可乘，相视一眼，一咬牙，冲向了白安齐。
白安齐连头都没有回一下，神色镇定。
他不慌不忙地取下腰间的铃铛，轻轻晃动两下。
清脆的铃声响起，那几名靠近的耗材顿时如遭雷击，只觉脑袋传来一阵剧痛，仿佛要炸裂开来。
他们手中的石子纷纷掉落，双手抱头，痛苦地惨叫着。
一旁的井道全冷眼旁观，面无表情。
这般场景对于白安齐而言，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想当年，他跟随爷爷白镇炼傀，动辄便是炼化整个村子的人。
那些耗材在炼傀过程中的种种反应，他早已烂熟于心。
在他眼中，这些耗材的挣扎不过是徒劳无功的垂死挣扎罢了，毕竟，耗材终究只是耗材，从被选定的那一刻起，便已注定了它们的命运。
幽蓝色的火焰烧着，远处，有的耗材看着这一幕甚至被吓得屎尿横流。
闻到这股污秽味道的井道全，眉头紧皱。
“到底不如驯化过的耗材那般省心。”
白安齐应了一句，说道：“师叔，要是那样，省心倒是省心，可效果就是天差地别了。”
井道全微微颔首。
“倒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