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下一带的自由
看到消息的林凡辰略微惊讶，没想到对方现在还没睡，打字说道。
“还没睡。”
近乎在下一刻郭诗曼的消息就发过来了。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保持电话联系。”
林凡辰也想起在下车之前对方撂下的话语，当时只是认为对方是随口一说并未放在心上，没想到对方真的等到这么晚，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想要和对方分享今天的琐事可又不知道从何时说起。
郭诗曼看到对方迟迟未作回应，好像猜到了什么，继续打字说道。
“你现在方便接语音吗？”
林凡辰没有回答，而是直接给郭诗曼拨了过去。
原本侧躺着的郭诗曼坐起，顺手牵过一只大熊，把脑袋和后背埋在大熊怀里，接起电话。
郭诗曼用喎。
林凡辰用嗯。
确认了对方电话的接听。
然后到了二人相机无言，片刻后林凡辰率先开口说道。
“怎么，这么晚不睡小心长皱纹”
郭诗曼用着娇嗔的语气说道。
“怎么会，本小姐天生丽质再熬上三天，皮肤也不会变的松弛。”
林凡辰没有像以前那样顺嘴反驳，而是附和。
“嗯，那倒也是。”
没有听到对方反驳的郭诗曼一时不知道怎么接了。
二人又陷入了沉默，不过这次郭诗曼，先开口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个，奶奶现在怎么样了。”
听到话语的林凡辰，眼睛不由的望向一个方向，那是奶奶原本安睡的地方，可是现在床上只有爷爷一人。
郭诗曼听着那边长久的无声，心里已经猜到了最不好的结果，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
“你还好吗？”
林凡辰听到话语时也从片刻的失神中回过神，没有想象中的悲伤甚至有些平静的说道。
“奶奶走了，就是感觉有些奇怪，我似乎并未感受特别的悲伤，甚至觉得这些都是杂事还不如回家看看泡泡，诗曼这么说，你会不会感觉我特别无情啊。”
郭诗曼在听着对方话语说完突然，间想起去年看过的一本法国小说《局外人》，小说的开篇的第一句话叫她现在想起来也是十分有冲击。
《今天妈妈死了，也有可能是昨天，我不知道。》
在对方话语落下之时，小说里面的所有精神内核在郭诗曼脑中过了一遍，郭诗曼对方说完后，问了一个看似和这个话题没有关系的问题。
“那个...我问你个问题。”
林凡辰以为对方要问，关于奶奶的事，沉默片刻说道。
“你问。”
郭诗曼酝酿片刻说道。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大致相同的我，你会对她和对我一样吗？”
林凡辰虽然有些疑惑对方为何要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出于生存本能的说了否定的答案林凡辰答道。
“当然不会，在我心中天底下只有一个你。”
而对面的郭诗曼听到了和默尔索相反的回答也便是放下心。
备注：《局外人》这段是默尔索和玛丽，玩事后的一段对话。
（玛丽问我愿不愿意和她结婚，我说怎么都行，如果他想的话，我们可以这么做。
于是她想知道我爱不爱她。我觉得这个话题毫无意义，不过，很有可能我不爱她。
“那为什么要娶我呢？”
我跟她解释说这无关紧要，如果她想的话，我们可以结婚。再说，是她跟我说结婚的，我只是说可以。
她说结婚是件严肃的事情。我反驳：“不是。”她沉默了一阵，说她只是想知道，如果是另一个女人向我求婚，我和那个女人的关系就像和她一样，我会不会接受。
我说：“当然。”）
而郭诗曼所担忧的就是，自己在对方心中位置是否是，玛丽在默尔索心中位置一样，虽然对方的话语，熟练到不让人信服，但也无所谓了感情就是这样，一个人给另一个人讲故事，另一个人就算是看透了本质，也愿意和你一同塑造起这个角色。
林凡辰没有想到，只是简单的话语对方竟然想了这么多，转而回问道。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郭诗曼也是放下了心里的思绪，想好措辞顺着上个话题说道。
“没什么，就是问问，咱爷爷、叔叔、阿姨还好吗？”
林凡辰不由得想起，出病房的模样，不过又想起爷爷在不久后就恢复了正常，只是头上的白雪未曾化去，其它的都很正常，至于父母在流过泪后恢复成了无聊的大人，每一件事都处理的井井有条，林凡辰叹了一口气回道。
“都还好，已经回屋睡下了。”
郭诗曼回道。
“那你们，现在住你爷爷家了。”
语气当中似乎有些羡慕。
林凡辰虽然只是对着手机，但还是点了点头回了个嗯。
郭诗曼沉默片刻，开口问道。
“有爷爷是种什么感觉。”
林凡辰想了片刻后没有找到相应的形容词，转而说道。
“具体的感觉，我说不出来，就是感觉父母不是家里最大的。
你还记得吗？咱们俩小时候不老实闯祸，我都是怎么逃出升天的吗，就是每次闯完祸给我爷爷打个电话，然后他们就帮亲不帮礼，我就能逃出一命，还有其它的感觉我就说不上来了。”
话音说完反问道。
“那你呢？”
在另一边听着对方话语的郭诗曼，脸上尽是憧憬之色，听到对方反问的话语，换得郭诗曼有些沉默。
林凡辰听到话筒那头突然没了声音，手机伸到近前，看到上面的通话时长数字还在跳动，有些疑惑。
从小到大一聊到爷爷奶奶对方就打住了话头，据林凡辰了解，对方的爷爷奶奶应该也是本地人吧，要是再没话题的也应该是，对方远在首都的外公外婆家，这次也只是凑巧聊到这里提上了一嘴，没想到对方又没了话语。
林凡辰刚要打岔，把这一页接过换个话题，可是这次郭诗曼没有逃避，第一次在人前讲述关于爷爷奶奶的事情。
郭诗曼开口说道。
“我父亲讨厌回那个家。”
林凡辰听到对方先开口说话，也就咽下打岔的话语，手机放到耳边静静的听着对方的叙述。
郭诗曼没听到对方的话语也就继续往下讲了下去。
“我爷爷家是一个很传统的家族。
不过在那场战役过后，家里打的只剩下了单传一脉。
剩下我们这一脉的原因不是因为，我太爷怕死不敢上战场，而是因为我太爷是当时国家少有的能搞研究的人才，虽然不像钱老那样那般天才，但在当时的国家也是万里挑一的人才，这个万里挑一不是说你有四万万人里头，就能找出四万人，而是这挑出来这四万人里头，能找出百分之零点一的人做这方面的研究，就已经很不错了。
就因为如此我太爷觉得人才的宝贵，从爷爷小的时候就开始培养他，那时候时局紧迫大家都勒紧裤腰袋生活，没时间想那有的没的，家里叫干什么就干什么，在加上爷爷有这一点天赋也算成功。
可是到了我爸这里，爷爷也像是上一辈的方法想要培养出我老爸，可是，肚子里头有了油水思想就变得跳脱，比起在作图我爸更喜欢在上面涂上颜色，喜欢创作的灵魂，被当时有些威严的爷爷死死按下。
我父亲没有反抗，可是中间的小小摩擦还是有的，不过还是顺着爷爷指路的方向走了下去，直到那年父亲与我母亲相恋，我爷爷知道后没有高兴而是愤怒，因为远在我爸还没出生时，就定下了一门亲事，爷爷觉得自己的威严被触动，极力反对这门亲事。
我爸这次没有顺从和爷爷大吵了一架，也就搬出了家。
后面的事情你大体也就知道了，急转周折在小区里安了家，老爸为了早点还上房贷，在课题上简述平平，反而喜欢钻研一些小巧思，用专利换了钱。
这也是为什么，我看似不务正业的，写小说我爸依然支持的原因。”
听到一半的林凡辰躺好，把手机放到一边，开启外放静静的听着对方仿佛在讲述他人的故事，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前面还能嗯啊的轻做回应，慢慢的变为倾听，到后面没了声响，直到传来微微的鼾声。
那边的郭诗曼讲完，爷爷那边的事情，又讲了一会可是并未听见对方带话的声音，拿进手机仔细一听，对面已经传来轻轻的鼾声。
没有因为自己在分享事情而对方睡着的生气，而是和对方一样把手机放到一旁，听着对方的鼾声陷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