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希望
铛！
戚详敲锣，不停叽叽喳喳，谈笑风生的壮丁们顿时一静，先前看到孙恺、戚详练刀的壮丁明显有点畏惧。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孙恺，也是昨日在悦春楼杀达鲁赤花和知县造反之人，从今日起，你们见到我要称呼我为孙统领，我身边这位叫戚详，是你们的副统领。
你们应募来到这里，我不管你们是为了反抗暴元，还是仅仅不想饿死冻死，总之，我会保证让你们饿了有饭吃，冷了有衣穿，但是前提，我要看到你们像个兵，至少是能让我稍稍满意的兵。
吃不得苦，耍滑摸鱼，贪生怕死的尽早滚蛋，我要的是能在战场上和元贼鏖战的好汉，不是见到血就发抖的怂货。
我把你们当兄弟，所以不想看到你们当中有任何人死于刀兵之下，为了增强你们在战场上的生存能力，自即日起，我会陪你们一起玩命锤练，让你们脱胎换骨成为虎贲。
有言在先，吃不了练兵的苦，上了战场只会流血，能流苦练的汗，沙场上才有资格杀敌。
除此之外，一只强军最重军纪，军纪是什么？
军纪是你们必须遵守的条令，也是让一群乌合之众蜕变为虎贲之师的前提，没有军纪的军队是散沙，上了战场则是一群被屠宰的猪猡。
我会亲自制定军规，包括我、戚副统领和你们都必须严格执行军规中规定的每一条规矩，我违反任何军规，一样会受惩处，该挨的军棍不会比任何人少，该抽的军鞭也只会比你们抽的更重。
你们要是怕吃苦，觉得自己无法遵守军纪，最好现在就走，否则等我认可你是我的兵以后，还想得过且过，那是做梦。
废话我只说这么多，现在先来点开胃小菜，我来教你们两个动作，都给我看清楚了。”
孙恺说完，身体趴倒，双掌撑地，开始做俯卧撑，一连做了十个。
做完俯卧撑，孙恺仰面躺直，道:“二弟，按住我脚踝。”
戚详不明所以，不过也没犹豫，蹲下按住孙恺脚踝。
孙恺又连续做了十个仰卧起坐。
“刚才我做的第一个动作是俯卧撑，第二个动作是仰卧起坐，我对你们的要求是非战时，训练期间，每人每天最少不得少于两百俯卧撑，两百仰卧起坐。
除了这两项外，每日你们最少要跑五里路，这三项是最基本的体能锤炼，也是每日不论雨雪必须完成的训练项目。
除了三项体能训练外，每日你们最少要站一个半时辰军姿，我要你们站在那里像松树，如标杆一样挺直。
如果你们想问站军姿有什么用，我可以告诉你们，身为兵，你们唯一需要做的事只有一件，服从命令，令行禁止。
军姿的目的是培养你们服从命令、令行禁止的意识，让你们牢牢记住自己是兵不是贼！
考虑到你们现在身体素质较差，所以我不会一开始就安排强度太大的体能训练，但是以后会慢慢增加到你们能够承受的程度。
你们记住，现在吃的苦越多，以后流血的机会越少，流血的机会少，意味着杀敌的机会更大，我相信在你们这一千多位兄弟当中，将来最少出现十位侯爷甚至国公。
我对自己驱逐暴元，夺取天下坚信不疑，否则造个屁的反，娶个婆娘生个娃，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熬日子，难道不比刀头舔血的日子强。
我跟你们一样，是被暴元被这世道逼着造反，既然造了这反，就要造到底！
言尽于此，现在开始练，练完一百俯卧撑，一百仰卧起坐后吃饭。”
一千多壮丁面面相觑，看孙恺、戚详率先趴下，也跟着陆陆续续趴倒，此起彼伏的规范谈不上，不过没关系，孙恺没想过一口吃出个大胖子。
众壮丁从俯卧撑开始到互相按腿做仰卧起坐，有样学样……
说真的，对于如今的百姓来说，什么是累？
锻炼身体能有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地里刨食累？
什么是苦？
能有挣扎在死亡线上，还要面对官府压榨，豪强凌虐苦？
苦和累是不存在的，孙恺的话对他们而言未必有多大触动，但是所有人能真正感受到一样东西。
希望！
不用整日为了生计辛劳，不用为了爹娘、妻儿能有口吃的，自己忍饥挨饿。
至于自己追随孙恺造反，以后会不会死在战场上，这个问题几乎没人考虑，甚至这一千多壮丁中有不少应募来到这里以后，就当自己已经死了。
他们未必不怕死，上了战场面对刀枪血光也一样会恐惧，恐惧到转身逃跑，然后被砍翻。
这是本能，孙恺是要用军纪约束，缓解他们的恐惧，让他们面对敌军时候有勇气去厮杀。
只要这群壮丁能觉得杀一个保本，杀两个赚一个，那么他们就是当之无愧的精兵。
伙头熬了两百多斤粟米粥，就着咸菜，众壮丁吃的不亦乐乎，对穷苦百姓而言，早上饿饿也就是了，至于晚上……睡着了就不饿了。
现在早上能吃饱，昨天晚上还吃撑，看着一头肥猪嗷嗷叫着被宰杀，众壮丁顿时觉得应募当贼，死了都值。
原以为孙恺是打算折磨他们这些壮丁，这时候也没了抱怨。
统领能让他们吃口饱饭，那这条命就是统领的，更何况统领说的也没错，苦练……本身不就是为了杀敌、保命？
练呗，没看统领、副统领都跟着练？
他们要是还喊苦喊累，都他么不能算是个人。
吃完早饭，跑步，起步跑五里，最多跑多少不限，跑瘫掉为止，不到极限，谈毛线突破。
一千多壮丁，全部跑完五里，十里趴掉两个，十五里趴掉三十四个，二十里趴一半，二十五里只有不到二十人，坚持到三十里的只剩下孙恺、戚详、马三牛、周老六和一名叫高十五的铁匠，叫这名，是因为他爹十五岁生的他……
马三牛还犹有余力的样子，孙恺看了都想骂牲口……
孙恺这具身体的素质确实差了些，按理说根本撑不到三十里，之所以硬撑下来，完全是靠强悍的意志力，也是被戚详这几个家伙逼的。
跑是跑完了，孙恺感觉腿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表面上还得毫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