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乐意效劳
冲锋枪的火力极为迅猛，弹夹飞速被清空，可是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戴着木质羊面具的少女如同幽灵一般。
她只是静静站在那，不闪不避，洁白轻盈的衣摆在子弹冲击下荡起阵阵涟漪。
所有子弹都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在她背后的墙壁上留下弹孔，却无法对她造成任何伤害。
“妈的，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鬼魂？还是说幽灵？
在诡异存在的面前，强劲的火力不能带来半点安全感，吉田匠司只好色厉内荏地怒吼起来。
他的手心满是汗水，恐惧驱散了愤怒，犹如瘟疫一般在心间蔓延。
倘若不是心脏正在胸膛中砰砰跳动，震得他泛起耳鸣，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正在做梦。
“我是醒梦之人。”
对方说出了一个莫名的称呼，听上去像是在介绍自己的身份。
吉田匠司努了努嘴，正要说话，看见少女轻轻晃了晃身子，随意向前挪了一步。
纯白的柔顺长发像是积满了冬雪的樱花树轻轻摇动，紧接着，那张古朴的羊面具上绽放出了笑容。
那是一个极为寻常的笑，却让吉田匠司心中巨震。
面具居然变换了表情？
那是活物？
还是说那就是对方的脸？
惊悚的疑问在心中快速闪过，吉田匠司只觉得荒谬，恐怖的感觉爬上后背，他甚至怀疑有什么东西正在自己耳边吹风。
他故作镇定，咬牙思索起自己面对的情况，仔细琢磨起少女的身份来。
醒梦之人？
那是什么？
从字面意思来说，难道这里真的是梦境吗？可是他是从什么时候睡着的，是在释放精力之后吗？
吉田匠司的心绪越来越乱了，可不管怎么说，无视子弹以及面具主动变化，这两件事已经足够怪异了。
剪不断理还乱。
万千思绪涌进脑海。
没有给他更多的思考时间。
轰鸣声响起，只见黑雾翻腾，少女轻轻挥手，悬在半空中不断挣扎的日野雅直接就被扔到了地上。
那黑雾仿佛化作无数道锁链，一圈圈扎实，将他牢牢捆住。
日野雅疯狂挣扎，哪怕被捆成粽子也没有放弃，他在地上不断翻滚着，可他的努力注定是徒劳的。
他撼动不了黑雾的力量，口鼻被封死，他只能呜呜呜叫着，始终无法从嘴里吐出半个字来。
吉田匠司一直在偷偷观察他，看清了他的窘境，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就连自己手下这位有名的双花红棍都没有反抗的余地，他一个日暮西山，身体越来越差劲的家伙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深吸了一口气，养尊处优的生活消磨了年少时的热血——他变得怕死了。
他没有继续尝试攻击、反抗，脸上露出释然的表情，打起精神，看向少女，将冲锋枪丢到了床下。
现在的他甚至做不到对自己大腿来一枪，依靠疼痛感来判断自己是否在做梦了。
他喜欢稳妥。
退一万步说，如果真的是做梦，他懦弱一点又怎么了呢？
接下来随意怎么发展都好，反正也伤害不到他，就当做是一次新奇的体验也很不错。
可如果这不是梦境，他又有什么理由伤害自己，对自己的大腿来一枪呢？
白白流血，无故受伤吗？
贪图享乐、意志消沉的他讨厌这样做。
没苦硬吃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好吧，这位神秘的女士。我认为我现在没有在做梦。”
他的话语带着些许讨好意味。
他希望对方能解释一下什么是醒梦人，一面说着，一面高高举起了自己的双手，行了一个不那么标准的法国军礼，表示自己放弃了抵抗。
少女不置可否，微微扬起白净的下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吉田匠司赶忙将其打断了，他尝试拿到对话的主动权。
“我可以问个问题吗？女士你是来做什么的？”
“来取你性命。”
真是干净利落的回答。
吉田匠司居然没有感到意外。
这个世界上想要弄死他的人太多了，在走上社团这条路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但是真的死到临头时，他还是想要挣扎一下。
“为什么？我们之间有什么仇吗？”
杀人的理由无非就那么几种。
报仇是最常见的类型。
“没有仇。”
少女轻轻挥手，凭空一招，一把巨大的长弓就被握在手中。
张弓搭箭，炫目的光彩凝聚出来，箭矢瞄准了吉田匠司的心脏。
“不……”
他咽了口唾沫，急忙想要拉个人做挡箭牌，只是那三位美人早就逃到房间的角落去了。
她们互相依偎，瑟瑟发抖地观察局势。
说到底只是肉体关系，只是权势的一种欺压，怎么可能冲过来给他挡箭？
“我是为了清除罪恶。”
“为了践行正义吗？”
吉田匠司苦笑起来。
什么过时的电影剧情。
放在几十年前倒是经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为什么这种桥段复演在了他的身上？
他张了张嘴，想要用权财来讨好对方、收买那威势骇人的箭矢，请求饶命。
只是说到了嘴边，他又闭上了嘴，万千话语皆是化作一抹苦笑，带着忧愁与不甘浮现在脸颊上。
这可是诡异的超凡存在，怎么可能为了一些世俗之物就停下自己要做的事情？
他闭上眼睛，想要迎接死亡，却害怕地颤抖起来，他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看向蓄势待发的箭矢。
——对方似乎给了他留遗言的机会。
“可以饶我一命吗？”
“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回答他的并非是少女本人。
黑雾滚滚，在半空中凝聚出了一个巨大的兽影。
吉田匠司顺着那身躯看去，直到看清楚那头颅上佩戴的狼面具，那个有着万千伤疤的木质面具。
那凶戾威风的样子让他呼吸一窒。
“我们正在调查一起重要事件，如果你能够提供帮助，说不定羊会考虑饶过你的性命。”
狼面游在空中，渐渐逼近，很快就浮在他的面前，说出了冰冷的话语。
这似乎是在商量。
可吉田匠司真的有拒绝的可能吗？
“很乐意为您效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