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陷害
李妈妈担心冷香再说错了话,连忙解释。
“回小姐的话,这个贼人意图盗取您房中的财物,被冷香发现,他想杀人灭口,这才不小心碰到了烛火,把自己烧到了。”
温宁瞧了一眼天空,这天大亮着,哪里需要烛火?
睁眼说瞎话!
李妈妈意识到自己编的理由太牵强。
冷香赶紧顺坡下驴:“是的,他要杀了奴婢,奴婢情急之下拿火折子烧了他。”
温宁眨动着明亮的眸子,闪烁着一抹嘲讽的笑意,“看来火烧伤了你的身体,倒是没有烧坏你的脑子。”
常三郎伤成这样,跟死无对证没二区别。
还不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既然出了贼人,那可得好好查一查。”时温宁淡淡的说道。
楚老夫人瞧着温宁这对清亮的招子,总觉得和往常不太一样。
可转念一想,就算不一样了又能如何,一个活不久的药罐子。
她自己跑回来,倒是省着她派人去找了。
趁时温宜没赶过来,她得抓紧。
楚老夫人眼底虚伪的慈爱骤然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发狠的决绝。
“确实要好好查一查。李妈妈你快去看看,可有什么缺失。”楚老夫人朝李妈妈摆着手。
温宁一步向前,拉住了李妈妈,“我这房里有什么,李妈妈怕是不清楚,不如我陪李妈妈一起。”
时温宁浅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看着她。
自从时老爷过世,时家的掌家人便是时温宜。
楚慕白以赘婿身份入府三年,刚有官身,掌家之权还不曾交于他。
昭华阁的一切用度,都是温宜亲力亲为,李妈妈自是不清楚。
这个理由,楚老夫人无法拒绝,只好由着温宁。
房间内,李妈妈像模像样的检查着室内陈设。
趁着时温宁检查钗环之际,从袖管里掏出了一方丝帕,将它塞进被褥里。
时温宁借助金钗反光,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上一世,她们便弄了一个帕子栽赃陷害温宁。
而这一世,这方帕子,却是送贱仆下地狱的“催命符”!
温宁突然“哎呀!”一声,“我的金丝蝴蝶簪不见了!那可是姐姐送我的生辰之礼。”
李妈妈一愣,还真丢了东西?“别急,再好好找找。”
趁着李妈妈去找,温宁不着痕迹的拿走那块帕子。
随后从袖子里扯出提前准备好的针线,藏在身后摸索着在帕子上缝起来。
“都找了好几遍了也没有!许是在那贼人的身上。李妈妈你快去帮我瞧瞧去。”温宁急得嘟起了小嘴巴,像一个委屈至极的瓷娃娃。
李妈妈怔怔的看着她,时温宁性子清冷,平日里就待在这院中,鲜少出来,除了她姐姐,也不与人亲近。
今儿个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还对她撒起娇来了。
温宁见她不肯去,发起了脾气,“那便报官吧!”
“报什么官?”楚老夫人走进来,声色俱厉,脸颊上松弛的皮肤都跟着颤动起来。
此事若是惊动了官府,大家就会知晓谁才是真正的时温宁。
方才,花厅待客,温宁是一直帷帽遮面的,没有人看见她的真容。
可是在官老爷面前,帷帽是必须要撤下去的。
到时候她真容显露,那她的女儿映雪就无法以她的身份进入王府。
她绝不允许,事情发展脱离了她的掌控。
“此等小事,哪用得着惊动官府。”楚老夫人冷着脸,像座山似的堵在房门口。
温宁也不是真的要报官,不过是在拖延时间。
针尖扎进指尖,痛得她唇角不禁抽搐一下。
“那就搜身吧!贼人没逃出去,东西应该还在他身上。”温宁不愠不怒,淡淡的说道。
“李妈妈你亲自去。”楚老夫人发了话。
李妈妈扯动了一下脸皮,皱起了眉头,但又不能反驳,只好硬着头皮照做。
常三郎身上的衣服已经烧没了,如今露在外面的是烧焦的皮肤,根本就藏不下任何东西。
这一眼望穿,哪里还需要搜身,也不知二小姐是在糟践他,还是在羞辱她!
李妈妈脸面通红,目光别去一旁。饶是这把年纪了,还被指派做这等事,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翻弄常三郎的时候,痛得他发出阵阵凄厉的哼唧声,布满血丝的猩红双目充满了羞愤。
“我要杀了你!”常三郎齿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却似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大口往外呼着气。
李妈妈实在瞧不下去,退开几步转身回了话,“回老夫人、二小姐,贼人身上没有簪子。”
“没有,就去屋子里好好找找,簪子不会凭空消失的。”楚老夫人厉声道。
李妈妈如释重负,赶紧叫上冷香同她一道进屋子。
在李妈妈的示意下,冷香在床塌下发现了一方帕子。
可这帕子为何这般眼熟。
冷香正要打开,背后响起楚老夫人的声音:“那是什么?拿过来!”
冷香只好将帕子呈给老夫人,心里却像放了一架战鼓,咚咚响得她格外心慌。
楚老夫人展开一半,便露出一幅不堪入目的艳春图。
冷香顿时傻眼了,捂着心口连呼吸都变得凌乱。
那是她的帕子,是她和三郎偷欢时送与她的。
她一直贴身携带,却没想到,李妈妈借着给自己送新衣服的机会,趁机摸去了。
“二姑娘,你怎么会有如此腌臜的东西?”楚老夫人厉声道。
温宁连连摆手,“老夫人慎言,我怎么可能会有这个东西。我房中进了贼人,如今钗子还没找到,这东西怕是那贼人与冷香争执的时候掉落的吧?”
楚老夫人望向冷香。
冷香噗通跪下,满目惊恐慌乱,“是,是二小姐的帕子。”
她是看出来了,楚老夫人是要用帕子陷害时温宁,她只要咬死了帕子就是小姐的,楚老夫人就不会怪罪她办事不力。
楚老夫人藏在眼底的那股得意劲,再也不掩饰了,“二姑娘,冷香可是你的贴身丫鬟。”
温宁微垂着头,长睫遮挡着幽深慧黠的眸子,声音透着哀戚,“冷香,我平日里可待你不薄,你为何要栽赃陷害于我?”
冷香摇着头,“奴婢没有,这帕子是奴婢亲眼看见,二小姐把它放在肚兜里贴身带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