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风起云霞
叶孤城看着面前含笑注视着自己的神秘老者，沉默不语。
终南山上，他斩杀甄志丙时分明已经确认过四下除小龙女外并无他人。
如今在这老者嘴中徐徐道出，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更何况，全真教乃当世第一大教，这老者言语中却好似能在全真教内来去自如。
他虽看不上全真教，并非全真教真的不堪入目。
放眼天下，全真七子虽算不得顶尖，但也是最接近顶尖的人。
全真教底蕴仍在。
一番细思后，叶孤城对这神秘老者越发忌惮。
隐隐间，心中泛起一缕杀机。
老者从盘中拿起一块碧玉糕，轻轻撕咬间，似笑非笑道：“怎么，想杀我？”
“你的剑法的确已属绝颠，但仅凭这么一柄木剑却还伤不到老夫。”
“若是你手中拿着的是把神兵，老夫也许会忌惮上那么两分。”
叶孤城默然。
从见到这神秘老者的第一面起，他便知晓对方并非寻常人物。
此人分明就在眼前，耳边也有对方言语传来，可他的感觉却在告诉他。
那里，空无一物。
隐约间他心中有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若是他此时出剑，定会落空。
“怎么样，想好了吗？”
叶孤城看着他，缓缓开口道：“赢过我的剑，我便告诉你一切。”
老者的白眉微微上挑，似是没想到叶孤城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心下好奇道：“即便你明知不是我的对手，也要如此？”
叶孤城点头，目光平静。
便是不敌，又如何。
他叶孤城的剑，从来便与‘胆怯’二字无缘。
老者轻叹口气，脸上露出一抹遗憾。
“可惜，老夫在很久以前与人打赌输了，答应了她以后再不出手。”
“你能否换个条件？除老夫之外，想要找到能稳赢你的人着实有些困难。”
老者苦恼地揉揉眉心，将此前与叶孤城交手之人一一道出。
“黑白棋苦练二十年才将弹指神通与棋阵融合，不料棋阵尚未布置完全，已被你斩去一人。”
“【血剑】阿四始终未能踏足情爱，把好好的杀道之剑修了个四不像。”
“【穿云箭】杨义箭术极精，更在射雕手之上，如今也被你一剑斩杀。”
“唉...”
“你看不如这样可好。金山银海、功法秘籍、绝色佳人这些都任你开口，立刻便会送到你手。如何？”
叶孤城轻笑一声，问道：“阁下，莫不是在羞辱于我？”
“若我在意这些，今日你便不会在此，我亦不会在此。”
老者微微一笑，颇为赞赏地看了一眼叶孤城。
“既是如此，便让那小子试上一试吧。”
“现在该老夫为你解惑了。”
老者品着杯中香茗，娓娓道来。
“我们自春秋乱战、诸侯争霸时便已存在，那时我们的人数不多，也有过许多名字。”
“黑冰台、绣衣使、内卫、密谍...都是我们曾经的名字，但我们始终自称为‘云霞’。”
“所谓云霞，指的乃是游云、烟霞二部。”
“云游江湖，霞映朝堂。”
“在襄阳城中设局杀你的便是‘烟霞部’里的一支。至于为什么杀你，我只能说与死在你手的甄志丙有关。”
“更为深层的原因，还需要你自己去找寻。”
老者的这番话让叶孤城心里一惊，不由想起了前世声名赫赫的‘锦衣卫’。
“你们，是朝廷的人？”
老者摇头笑道：“我们是平衡天下，为王朝续命之人，便是皇帝也不知晓我们的存在。”
“这天下啊，不能太热闹，但也不能平静无波，否则王朝便会短命，会死上很多很多的人。”
“就比如你的婢子李莫愁，当年她与陆展元私定终身后，我们便促使陆展元与何沅君相遇，令李莫愁因爱成恨。这一切皆是因为陆家的手伸向了他们不该碰的地方，他们太过贪心了。”
叶孤城皱眉，没想到李莫愁与陆展元之间的恩怨纠葛，竟全在他人的算计内。
“好了，能告诉你的老夫已经尽数相告。接下来，就看你和烟霞部的那个小子，哪个才能活到最后了。”
看着起身欲走的老者，叶孤城问道：“你是游云，还是烟霞？”
老者直视叶孤城的双眼，神秘道：“我，是清风。”
“风若不起，云霞何动？”
话音落下，这神秘老者已经消失不见，便是叶孤城也未能看出他是怎样离开的。
密林之外。
程英担忧地望着叶孤城消失的地方，却是连动一动手指都做不到。
叶孤城消失在密林里后，一个头戴斗笠的神秘人便突然出现，仅仅是一个照面便制住了她和大牛，点了他们的穴道。
令她奇怪的是，这斗笠人并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将他们困在原地后便消失无踪。
就在程英忧心叶孤城是否遭遇意外时，眸子忽地一亮。
视线中，手拿木剑的叶孤城正从密林内缓步而出，身上的衣衫更是连一丝血迹都未曾见到。
迈步行走间，叶孤城有些神思不属。
刚刚的神秘老者让他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他曾在前世的某处海岛上遇到的人。
那人自称吴明，同样是一个老者，一身修为同样深不可测。
最为重要的是，吴明的气质...与今日这神秘老者惊人的相似！
“吴明，无名。”
“风起无名，坐看云霞吗。”
叶孤城点出两指，为程英和大牛解开了穴道。
抬头仰望间，天穹在目，叶孤城只觉这片天空是如此的陌生，如此的暗云密布。
隐隐约约间，仿佛有一张遮天大网，笼罩在这天穹之上。
“叶公子，你没事吧。”
程英看着神情凝重的叶孤城，小心问道。
叶孤城收回视线，微微摇头。
“程姑娘，此行或许会有大敌在前，交战之时我恐无力护你。”
“你与大牛前去襄阳可好，那里更适合你历练。”
程英闻言一愣，想到方才那可怕的箭矢，还有初遇叶孤城时他所受的剑伤。立时便明白，叶孤城定是在被什么势力追杀。
“叶公子不必为我担心，程英虽是驽钝，但自保之力还是有的。”
看着程英坚定的眼神，叶孤城心知他再劝也是无用。
遥看向此前程英指出的绝情谷所在，叶孤城双眼微眯。
君子剑、淑女剑。
他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