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东山校场
嘶！
竹叶破空，泛动圈圈灵气涟漪，轻轻划过墙壁上的夜明石，留下一道微不可查的口子，又飞回了李观的袖中。
“嗯，竹叶刀藏袖中，阴人也不错。”
李观满意地点点头，四周是一层水波状的透明光膜，萦绕着淡淡的雾气，给人一种灵动之感。
他的掌心正握着水元珠。
上次回家，到得此时此刻，他几乎是不眠不休，总算是将两件法器给祭炼完毕了。
三两下把两件新祭炼的法器纳入储物袋中，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一边掐指算着时间，一边想着是不是要洗个热水澡。
然后再煮点灵米粥，炖点火牛肉吃吃。
这两天，忙着祭炼法器，饿了就吃炒灵米，嘴巴里面寡淡无味，颇有些饿。
突然，他手指一僵，脸色微变。
紧接着冲出修行密室，来到院中。
辰时的太阳正好从云层中钻出来，洒下大片光辉，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顿时娇艳不少。
他半眯着眼睛，待得适应了光线，顾不得洗澡沐浴，也顾不得填饱肚子，回到房间，换上一套干净的灵衣，就打算出门。
巡卫试炼正是今日的未时中。
试炼之地位于中城区的清河大山巡卫司大校场。
观澜坊是东城区五坊之一，距离中城区的清河大山足有三百多里！
按照计划，他本应是卯时中的时候就该把两件法器给炼化的，然后准备出门。
奈何水元珠是三器禁的法器，消耗的时间比预料之中的要长一些。
“先去小酒馆买点灵食打包，再贴上疾行符，上疾行道，尽力赶路吧，到了校场再吃。”
李观打定主意，拿出禁制令牌，打开了阵法。
正要上前打开院门，忽地停下。
此情此景，让他想起了前世的高考。
那日他也差点迟到。
毕竟是个孤儿，平常也独来独往惯了，没有人提前喊他起床，没有人给他做早餐，更没有人送行，还淋了雨。
怔了一下，他忍不住自嘲一笑。
都成了修士了，还有什么好矫情的。
修行路漫漫，这点孤单寂寞都忍不了，如何攀登大道？
深吸了一口气，嘎吱一声，拉开院门。
“李道友。”
一道倩影站在门边，轻声打着招呼，正是苏珏。
此时苏珏的鬓发有些散，貌似是被风吹乱的，估计在门口等了有一会儿了。
“苏道友，你这是……”
“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是妾身早上做的灵面包子。”苏珏把手中的食盒递来，又从袖中扒拉出一张护身符，道：“这张护身符也请收下。”
“……多谢苏道友。”李观愣了愣，旋即神色如常的收下食盒和护身符，一起纳入储物袋中。
“试炼危险，若事不可为，李道友切莫强求。”苏珏又叮嘱了一句。
李观轻轻点头。
见状，苏珏转身回家。
李观则是奔行起来，穿街过巷，很快来到了观澜坊的疾行大道。
只见他往身上贴了一张疾行符，待得一辆三眼灵羊拉的兽车极速通过后，立马冲入大道之中，化作道道残影奔行起来。
……
抵达巡卫司大校场外的时候，正是未时初。
李观脸色微红，稍微有些气喘。
紧赶慢赶，总算是到了。
大校场在一个巨大的山谷之中，名为东山大谷，四周的几座大山则是巡卫司的驻地，上面有各种非凡建筑。
李观取了身份玉牌和试炼令牌，通过山谷口的巡卫检测。
值守的巡卫递给他一本玉册，告知他进入大校场后，根据玉册上面的信息行动。
接着他被允许进入一个幽深山洞。
大约走了百来丈，从昏暗进入光明的时候，大校场印入眼帘。
很大，远超千丈。
四处边缘，玉台一座接着一座，可以见到形形色色的观众已经就位。
给李观的感觉好比前世的世界杯现场。
不一样的是，那些观众似乎安静得过头了，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影，却不见人声鼎沸。
每一座玉台之下，皆有一队身穿制式法衣的巡卫镇守，气势肃杀。
他们身后，竖立石碑，上面写着几个古字——禁止喧哗。
巡卫还真是威风啊！
李观见得这场面，不由得暗叹了一句。
他并没有急着前行，发现身后还有人进来，干脆走到洞口边上的一个角落，打开手中的玉册，匆匆观看起来。
玉册之中的信息不少，李观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首先，此次巡卫试炼，分为练气初期、练气中期和练气后期三个档次。
试炼结束会有排名，每个档次排名前九的修士会有相当丰厚的奖励。
至于是何种奖励，得等试炼结束之后才会知晓。
据说试炼结束，清河城的大执事——云雾大宗真传执事孟蝉衣会亲自指点获得奖励的各档修士。
此外，这次试炼会比以往更加危险，死亡风险提升不少。
“此次试炼为何要增加难度？”
李观皱了皱眉，却想不通为什么，干脆不想。
放眼望去，顿时发现大校场分成了三个区域，分别是一号、二号、三号，对应初期、中期和后期三个档次。
每个区域都被阵法隔离，练气初期的巡卫试炼在山谷左边的一号位置。
其次，试炼分为考核和试炼两个阶段。
通过考核的修士，方能进入试炼阶段。
今日考核，明日试炼。
试炼通过，方为巡卫。
只是，练气初期中，有资格参加巡卫试炼的修士足有上千人，但只招揽七十二人。
练气中期修士更多，足有两千多人，但只招三百人。
练气后期修士三百多个，只招三十六人。
“竞争很大啊。”
李观想着，目光落在玉册最后一页的图引之上，上面有大校场的地图，附有各种指引信息。
他循着上面的信息，很快抵达了练气初期的一号区域。
里面已经有九百多个练气初期的修士，清一色的练气三层，其中大部分都是练气三层圆满。
李观把自身的修为维持在练气三层快要圆满的样子。
走进去的时候，有些人看了他一眼，见到他一身打扮之后，纷纷收回了目光。
不小的区域里面，世家子弟和散修泾渭分明，各自占据一边。
但世家子弟那边占据的范围要大得多，一个个穿着光鲜亮丽，几乎人人身上都穿着法衣。
反观散修这边，林林总总，也就几十个人，大部分衣着寒酸。
而且世家子弟那边，又分成一个个小群体，三五成群，甚至占据中间位置的那群人，足足有三十多个，为首的那个人更是气势不凡。
李观眼尖，见到他身上穿的法衣上面绣了“上官”二字。
不出意外，应该是云雾国三十六大三阶世家之一的上官世家了，一个有结丹后期修士坐镇的家族。
他还看到了上次见过的楼静之，正在和一群人商议着什么。
楼静之正在和一个锦衣男子有说有笑，目光下意识地四顾，忽地见到李观真的来参加试炼，笑容凝住，住口不语。
“楼道友见到熟人了？”锦衣男子问道。
“呵，不熟。”楼静之笑了笑。
至于那周橘白，应该也是要来参加试炼的，却没见到人影，不知道是还没来，还是在人群深处，亦或是被某些建筑或者树木挡住了。
反观散修这边，除了有两三群人凑在一起交流外，其余都是形单影只，一个个盘坐在地上，闭目养神。
一个也不认识。
李观寻了散修区域靠后且靠近山壁的位置，直朝着那边的一棵大树走去。
大树树冠宛若伞盖，树干四五人都未必能合抱。
他打算过去，吃点东西撑一撑肚子。
结果走过去，却发现有两个修士，已经捷足先登。
他们蹲在树干背面，搭着小桌子，一口酒一口菜，吃得正爽。
那两人见到李观过来，其中枯瘦青年抓起一个蹄膀，笑道：“见者有份，道友要不要来吃点？”
“多谢，我带了。”
李观婉拒对方的好意，从储物袋中取出食盒，拿出还冒着热气的包子，慢慢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