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抬棺进祠
“我们几个也只是拿钱办事的,知道的并不是很多。”
这会儿,宋邙开口说话了。
“这位邙哥怎么说?”
“听说,王志老婆是半夜堕胎死的......”
“堕胎?”
“没错,就是堕胎。”
张老孙这会酒意醒了几分,开口说话,不过他这次略微放小声说。
刘洋注意到,这两个男人脸色慢慢变得难看。
“三天前吧,半夜里头,王家媳妇死在了厕所里头。”
“而且是王婆发现的。”
三天前?
还是半夜死的?
刘洋若有所思,怪不得王婆会那么伤心。
不过,他也很识做,打开酒瓶,往两人碗里倒满。
张老孙豪爽笑了一声,拿起碗就灌下喉,呲了一声随之说道:
“王家媳妇生育不行,前两年吧,就已经堕了一次胎儿了。”
“这件事呀,就有些奇怪了,我们几个敲鼓的,在这两年在这个村也出过几次白事。”
“无意间也听到过一些妇女瞎聊里,说王志只想要儿子,在她媳妇怀孕第一胎时发现不是儿子后,就要求她打了胎。”
“思想那么封建么?这不是重男偏女么,不是男的就打胎。”
宋邙点点头,他夺过刘洋手中的白酒,倒了一碗跟着说,
“自从打了那胎之后,两年来,王志老婆就再也没有怀上一胎。”
“不对呀,那为什么说她是堕胎死的?”刘洋想到这点,不解问道。
“那个嘛......对了,你不是王家远房亲戚吗?你怎么会不知道呢?这事你还得来问我们几个吗?”
这时,张老孙忽的说道,话语间有些阴阳怪气。
“我......”
一时间,刘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往桌子上瞄了一眼。
懂了......原来是又没酒了。
“嘿,我去给哥几个拿酒来喝。”
“好好好,你快去快回。”张老孙顿时眉飞色舞道。
刘洋站起身子,看着这三几乎干了十几瓶白酒,有些无语。
酒厨那头,应该还有白酒。
他径直走向后厨。
啪的一声,在路过一桌时,一个男子站起身子,撞到了他。
男子没有一丝想道歉的表情,而是低声对着刘洋说道,“别坏我的好事,不然你清楚后果......”
男子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怎么可能......”
刘洋注视着男子的离开,没有说话。
怎么可能?
人的手,真的会生锈吗?
而且这人,不是今天抬棺材刻意看了我一眼的男人么?
在他的手袖上,仿佛染上了一层绿铜锈蚀。
而这个部位,正是刚才男子手撞到的地方。
“他叫我不要坏他好事,是什么意思?”
刘洋不解,不过他还是决定先了解清楚王志老婆怎么死再想这些事情。
很快,他从后厨里拿了两瓶白酒回到了张老孙几人那桌。
“好好好,又有酒喝了。”
张老孙再次露出豪爽表情。
两人迫不及待的开了一瓶倒来喝。
“哥两个怎么说?”刘洋问。
“这事说来诡异,这两年来呀,一直生育有问题没有怀上是吧,而王志也有些心灰意冷,每天早出晚归的去应酬......”
“三天前,王婆在大半夜里头却发现了,王志媳妇死在了厕所里,而且肚子里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听完张老孙的话后,刘洋这才弄清了王志老婆怎么死的。
不过这事确实很诡异,两年生育有问题的女人突然怀孕,半夜还因为肚子里的胎儿死了。
要是我看到的那个女人,真是王家老婆......那么她是人,还是鬼呢?
亦或者说......她还没有死。
刘洋陷入了思考,他还无法确定那个人影的身份。
“按照本地的习俗,死人后报丧,停灵,招魂,出殡、出葬......”
“那么今天晚上,就是苦丧,停灵了。”
“刘老板,这是尾款。”
王志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刘洋面前,拿着一沓现金。
刘洋被吓了一跳。忽的
这人,明明腿脚不方便,却总是无声息的出现......
“好的。”刘洋收起尾款。
这时,宴席也吃得差不多了,村里参加此次葬礼的人也已经离场的差不多了。
也就几乎只剩下他这么一桌烂酒鬼几人在场。
不过一个年轻妇女还停留在这,刘洋有印象,这是刚才那个供奉突然发疯的女人。
等等......突然发疯?
“是你,对吧!”
刘洋拦住了那个女人,问道。
“什么是我?”
女人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有些疑惑开口。
“王家媳妇的死,和你有关,是吧!”
刘洋眸子一冷,指着她继续问道。
话落,这年轻妇女脸霎时一白,神色一下子慌乱,吞吞吐吐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走了!”
她果然有问题......
刘洋也不知道,只是想着能不能套一下话,没成想,短短两句就能套出一个信息。
王志老婆的死肯定和她有关。
他可不相信什么大半夜因为胎儿而死的这些荒谬说法。
......
“敲鼓的呢?”
村里的一个老头大声喊道。
宴后敲鼓,棺入祠堂,这是习俗,可若没有听到敲鼓声,就是满满的忌讳!
在祠堂前,四个抬棺人早已经架好棺材,等待抬进祠堂深处。
可敲鼓办事的那几人却迟迟不见。
半会后,李四拖着醉酒的苏邱子从祠堂里出来,后面还跟着两个蹑手蹑脚的男人。
正是张老孙和送邙,显然,他俩也喝醉了。
“再喝......”
“我喝你个大头鬼!”李四怒吼一声,用力的踹了张老孙一脚。
后者,一下子醒酒了。
铛铛铛!!!
铛铛铛!!!
随后,敲铛打鼓的声响传荡在整个村子里头,接着便是一声大喊:
“入棺——!!!”
妇女们纷纷下跪,悲凄的哀嚎声从她们口中响起。
“呜呜呜......”
“呜呜呜......”
棺材被抬棺四人缓缓抬走......
白色的钱纸在这时飘洒在空中。
下雨的天,也并没有妨碍到整个过程。
敲鼓声鸣直至深夜,才暂缓些许。
此时,宴席的残羹冷炙,在黯淡月光下散发着一股阴森的死寂气息。
散会的宴席,并没有人清理。
祠堂里,飘散着一股发臭的腐烂味。
“果然,这个村子里的人,都不对劲......”
咕噜噜——
饥饿的声响从年轻男子的肚子响出。
要知道,今晚的宴席,他可一口没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