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真正的神机营
“我们会胜吗？”
“会胜的！从神机营第一次……”
从神机营第一次出现在跟随大明皇帝御驾亲征起，神机营就是为了胜利而生。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他们手里火器，会让所有自以为靠骑射，就能横行中原的敌人感到胆颤。
“我觉得草原人跳的舞挺好看的。”
“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上一次北伐的时候，抓了几个草原贵人，将军令其跳舞给我们看。”
“那就下一次北伐的时候，再抓几个，我也瞧一瞧草原人是不是真的能歌善舞……”
“砰！砰！砰！”
火药燃烧，黑烟呛鼻，但火铳手们已经习惯了这种难闻的味道，有甚者更是喜欢上了这种特殊的气味。
不管喜或厌恶，在黑烟冒出的那一刻起，大手就得像钳子一般钳住火铳，不然……
“砰！”
一个缺乏经验的新火铳手有些紧张，颤抖的手微微一松便再也握不住翘起的火铳。
火铳动了起来，在一瞬间打到了他的鼻子上——血，流了下来。
“让开，后头去装药。”
身后的一只手将他拉到后面，那士兵手里“火铳”十分不同，没有那么笨重，在后部有一根绳子。
“这玩意可比火铳好用多了。”
倒霉的新手十分幸运，只是鼻子有点痛。
“咚咚咚！”
地面又震动了起来……
那是敌军的骑兵。
一支射空的火铳丢到了他脚下。
他顾不得止血，连忙接过火铳，拿起药袋开始装填火药、塞木马子、压实再装弹，与此同时另一支射空的火铳又递了过来。
来不及多想，将手上的装填好的火铳递了上去，接过空火铳重复刚才的流程，装填火药、塞木马子……
“嘭！嘭！嘭！”
是火炮在发威。
在射击的间隙，火炮开始咆哮……
炮弹并不精准，打到人完全是因敌军过于拥挤。
更多的作用是声威震慑敌军的骑兵，尤其是朝着车阵冲杀来的骑兵。
火炮想要命中高速移动中的骑兵十分艰难，命中率不高就用其他东西一起凑。
简单架在车地上的火箭、神机箭，连续点燃发射。
一阵高亢、尖锐的叫声，似鹰啸惊人心。
……
神机营的战斗观感并不佳，漫天冒的黑烟加上龟缩在车阵后的举动，与五千营骑兵厮杀的场面相差甚远。
“末将愿往破敌！”
伤了一支手的李提督，不肯下场，硬要带兄弟们再冲一回。
炮火在身旁呼啸，前方的厮杀正值激烈，坐镇正中的将军却一脸平静，全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将军正是柳升，若是朱慈烺在此，恐怕也会怀疑……眼前之人真的是那个行事粗放，一双大眼总怒视别人的柳升？
“不！我去！”
平淡的语气，却让李提督一惊。
“侯爷！不可，您是主将当……”
话没说完，一双大眼瞪了过来。
李提督硬是把后半句话，生生给憋了回去。
“敌众我寡，唯有全力击其薄弱部位，令其溃散，方有胜算……”
“现在，机会来了！”
柳升看见了！
他看见了敌军的中军大旗！
李提督顺势看过去。
只见密密麻麻的敌军后隐约有一面大旗在晃动，至于是不是中军大旗他不确定。
他更加无法确定的是，就算——
就算那是敌主帅所在！
在如此密集的敌人面前，他们真能突破层层阻碍——
斩将夺旗？
“怕了？”
一句话令李提督挺直了背。
“不怕！”
“那就留在这里，若是……”后面的几个字柳升没有说出来，停顿后说道：“……带他们回去！”
“侯爷！”
李提督只觉神魂一震，拳头紧握。
“这里没有侯爷，只有柳将军！军令如山！”
柳升大声训斥，顺势上了马。
李提督刚想上前说什么。
马鞭已经落了下去——
一个大明将军要破阵！
在密集的敌人面前。
没有人问能不能，或者做不做得到。
令旗一起，令行禁止。
正在冲杀的骑兵看到令旗，迅速摆脱敌骑纠缠。
五千营的精骑，回返、汇拢，最终聚集成一柄无往不利的尖刀。
当李自成发现情况不对之时，铁骑已至！
“危也！”
……
“咚~咚~咚~”
鼓声！
很轻微，但——
是战鼓声！
从城头传来的战鼓声！
双方在城外交战的地点离城墙很远，只能隐约看见两支军队在厮杀。
但——
朱慈烺看见了。
柳升在自杀！
借助望远镜，他看见代表大明的将旗正直直往叛军人堆里撞去。
“他疯了？！”
朱纯臣十分不解。
他老祖宗难道也这样疯狂？
在京城的城墙上，布满了鼓，大的小的，只要城里能找到的鼓全在这里了。
鼓手用尽全力挥动鼓槌，满城墙的大鼓聚集在一起，声音足以震天。
朱慈烺以另一种方式和远方厮杀的将士同在。
“太远了，战场枪炮齐鸣，恐怕是听不见。”
朱纯臣摇了摇头，他十分不解。
敲鼓又有何用，离近些还能根据鼓声来提醒，可敌军显然防备了一手，特意选了个看不清的地方交战。
朱慈烺没有解释，他不知道厮杀中的将士有没有听到鼓声，但——
他答应过的！
送他们回家！
不管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只要有人活下来……
哪怕！
为此，白白损耗寿命！
……
“将军，你听！”
柳升抬起头，在战场的厮杀声中隐约有一道道鼓声，很微弱，但他——
确实听到了！
是太孙殿下！
“鼓响而不进者！该当如何？”
柳升嘴角微微翘起，他笑了！
在眼前无尽的敌人面前，他笑了。
“敌人太多了，怕是……”亲卫犹豫了。
强行冲阵的后果迅速显现，五千营上下出现大量的死伤。
死——
谁不怕死！
柳升却反问道：“你怕了？”
“末将、末将不敢说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意……”亲卫惭愧道。
“鼓响而不进者！该当如何？”柳升再一次大吼发问。
数十亲卫肃然吼道：“鼓响而不进者！当斩！”
接着是数百围绕在外的五千营精骑，声浪一圈一圈迅速往外扩散。
柳升笑得更大声了。
“你这个刀头舔血，婆娘都没有的混帐都怕了，你说那距天子之位一步之遥的贼人是不是更怕死！”
“人越多越好，越多说明他越怕死！”
“他怕了，他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