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世间最短的咒是名
末了，似乎是折腾得还不够尽兴。
裴兰因敛眸轻嗅栯梦渺的发顶，鼻尖蹭着她的耳廓，吐出的每一个字眼都带有勾人的意味。
“听话些，你会少吃很多苦头。”
栯梦渺害怕地张了张嘴，没法回答，掐住她下颌的手力道极大，根本不容抗拒，只有乖乖就范的份儿。
忽然，有冰凉的东西触碰到了唇瓣，继而探入口中。
是裴兰因的手指！
意识到这点后，栯梦渺心跳都漏了一拍，整个人顿时一抖，不断仰头后靠。
她欲哭无泪，心里沉默呐喊：“我说......兄弟，你能不能有点边界感啊！！！”
裴兰因面色很冷，动作强硬蛮横，修长的两根手指不顾栯梦渺舌头的抵抗，放肆搅弄，带出一层水光。
就在栯梦渺准备咬人时，他将指腹摁在少女的虎牙上，划出一道深浅刚好的口子，腥甜的血珠顺着扬起的喉咙一路下滑，弄得栯梦渺嗓子里一阵火烧。
要死，他喂她吃了什么？！
怎么这么疼啊......
栯梦渺眼中憋出了生理性的泪花，她一个劲的想逃离裴兰因的禁锢，奈何自己的下半张脸还被人掐在手心，只能不甘地瞪着那半侧面具。
裴兰因眨眨眼，鸦羽般的睫毛在眼睑投下一片阴影，仿佛要与人一度春风的潋滟男鬼，神色晦暗不明。
在少女无法看清的角度，青年笑意越发深沉。
这是他的一滴血......
能让巫觋完全属于神的血......
裴兰因耸肩低笑。
在确定栯梦渺真的完全咽下去后，他眼中的非人感更加强烈，好似即将剥开人皮的怪物，对怀里的少女充满疯狂的掠夺欲望。
经过屡次的尝试，没有人比裴兰因更懂自己的能力范围。
他虽然能够凭借容貌肆意蛊惑人心，游戏人间，挑起俗世的无数纷争，但这种绝对吸引并非次次成功，因为有一类人可以摆脱神明带来的致命诱惑。
裴兰因给他们定义为四个字——情深义重。
于是得上天垂怜，无所不能的神又诞生了另一种力量，是比绝对吸引还要可怕的绝对控制。
只要对方饮其血食其肉，那个人便从内而外都属于自己，永远无法背叛逃离......
想到这，裴兰因压抑住体内蓬勃而出冲动，冷静道：“转过来，拥抱我。”
命令似的口吻如同鼓槌敲上心脏，让栯梦渺不自觉瑟缩了一下。
她狐疑扭头，不明白裴兰因究竟打算做什么，但出于保命的心理，还是勉强听话照做。
在感受到脖颈处的禁锢确实放松以后，颤栗的少女在青年怀中缓慢转身，荡漾在胸口的水声变得黏腻绵长。
她极力忽视头顶传来的局促感，盯住眼前的那袭黑红衣袍，动作有片刻停滞，然后试探地抬起手，将纤细的胳膊从裴兰因臂弯里挣脱，垫脚，轻轻勾上对方脖子。
又冷又硬。
栯梦渺没敢太用力，只有一搭没一搭的虚搂着，将两人间的距离把控得十分巧妙。
凌乱的思绪拼凑出原典里支离破碎的剧情。
她猜，裴兰因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否则怎么处处喜欢为难别人，勾引对方做些毫无逻辑的事情。
或者是他活得太久，把人类当成了自己的玩具，不具备正确的情感认知，极度缺爱，才喜欢迫使他人对自己言听计从，造就了这种扭曲的性格？
那么自己能否利用这种心理......
栯梦渺觉得裴兰因当下的状况应该是把双刃剑，会是任务的突破口。
只要她能适当的博取一些好感，在他心中埋下一根“针”，对后面的行动是利大于弊。
可怎么获得好感呢？
弘一法师曾说：“众人烧香，皆有所求，穷问富，富问路，有富有路问劫数。”
大部分人拜的从里都不是神，而是自己的欲望。
想从神那获得好感，首先就得摒弃欲望，毫无所求，让神窥见他不曾见过的真情，从而撬动神心。
中外古今无数影片，古往今来无数狗血故事，加上裴兰因三番四次提及的故人......
栯梦渺决定，针对戏中神还得用戏中人的方式。
于是，她尝试稳住自己的声音，一字一顿道：“我在，别怕。”
话音落下的同时，裴兰因陡然一僵，很快又恢复了平日的轻慢。
碍于两人身体几乎相贴，这点细微变化瞒不过栯梦渺。
毕竟玩战术的心都脏。
此刻，裴兰因脸上的笑已经充满了杀意，他讨厌那些超出自己预料的事情，尽管表面还维持着清风朗月的悲悯模样，但内心早已暴怒。
他冷静地往前一顶，钳在栯梦渺腰间的手狠狠用力，危险质问道：“你说什么？”
“嘶......”栯梦渺吃痛地倒吸一口凉气，表情却甚是愉悦。
她感慨前人的法子就是好用，老套但胜在有效果。
不过想归想，做归做，栯梦渺并没有直接照搬爱情桥段里的经典台词，谁让她面对的是傩神裴兰因呢......一个仗着美貌行凶的神，估计早已见惯了各种敢于为他赴死的恋爱脑。
她要在他还没对这种方式产生脱敏效应前，保证自己接下来的话能一击即中裴兰因。
栯梦渺想了很久，选择剑走偏锋道：“裴兰因。”
少女因为实在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语气面对他，索性大胆直白一些：“世人尊崇的傩神，平常应该都被祭司们供在神龛里，没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吧？”
裴兰因呼吸莫名急促起来：“你喊吾什么？”
栯梦渺装作听不见，继续说道：“裴兰因，闭上眼睛，有我在，不要害怕。”
“吾从未对人透露过名字，你到底是谁？”裴兰因紧紧抓住栯梦渺，情绪渐渐失控。
“我是谁？”
栯梦渺摇了摇头，都说名字是世间最短的咒，裴兰因你能逃脱它的束缚么......
少女将脸颊埋入那浸满牡丹花香的胸膛，吸吮着裴兰因的气息，缓缓开口：“我是你的鸢使......你......不得记得了......”
“裴兰因，闭上眼吧，有我在，不要害怕。”
栯梦渺被勒的很疼，却仍然保留极高的演员素养，假惺惺的模样让她自己都佩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