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六到
话完，杜如山抛下大家，出教室不知干什么去了。
大家一脸懵，随后议论纷纭。
“大师突然想到家里煤气灶没关？”
“会不会是有啥急事。”
孟逸：“就算有急事，也应该提一嘴吧，我现在一个人站在讲台上很尴尬！”
还好只过了两分钟，杜如山就回来了。
身后带着江娜，江娜拿着摄像机。
“这是？”大家不解。
“咳。”杜如山解释道：“这节课录下来当视频资料，你们以后可以反复观摩，普通班的学员也能学习。”
其他学员一阵惊讶，而后转为羡慕。
当大师的徒弟就是好啊，能上咱们俱乐部的教材，供未来的学弟学妹们瞻仰。
他们也想！
稍微思考了下，他们又觉得自己好像有点配不上，人家孟逸是天才，长得也帅，拍成视频教材再适合不过。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是如此之大。
孟逸心里很兴奋，同时也紧张，好家伙，第一次上课就要当教材，老师太看得起我了。
我不能辜负老师的期望！
江娜把摄像机调好后，这堂课立马开始。
杜如山正襟道：“此次考核整个还不错，大家的水平基本都在精通，只要再努力二三个月，差不多就能大成。”
“不可骄傲，因为大成并非终点，还需达到圆满。”
杜如山在台下走动，摄像机的镜头一直在锁定他。
“大成是战法来到后期的标志，通过持之以恒的努力可以达到，能讲的东西并不多。”
“今天这节课，我们就来学习了解一下基础刀法的圆满是什么？”
“有同学知道吗？”杜如山没等大家举手，便点了位学员。
那位学员回答：“圆满是指战法达到纯熟的地步，宛如从前的武林高手一般，技艺精湛到极致。”
“倒是没毛病，《基础战法》确实这么写的。”杜如山笑道。
“不过，等你们成为武者后，就会知道圆满其实还有另外的叫法。”
“叫作合一境。”
“合一境？”所有人脸上挂着问号，都是第一次听说。
杜如山返回讲台：“不错，就是合一境，合境有六‘到’。分别是眼到，耳到，体到；神到，气到，力到。”
有的学员马上拿出纸和笔记上，孟逸在台上，只好记在心里。
“看名字你们就能理解，前三个是感官，后三者是身体发出动作的条件。六到合一，便能达到圆满之境。”
孟逸有所感悟，而有的学员则一脸茫然。
杜如山点孟逸：“你给大家说说，我看你应该是有所领悟。”
“是。”孟逸看向台下的同学，开始解释：“眼到就是眼睛所见，耳到就是耳朵所听，体到我不太明白。”
视线移向杜如山，杜如山示意继续讲。
“神到便是精神集中，气到便是调动气血，力到便是发出力量。前三者为后三者的必要不充分条件。”
不少人眉头舒展，他们连名词都没搞清楚，听到孟逸的解释后才明白。
“好，理解的有七八分了。”杜如山称赞。
台下爆发掌声，孟逸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我补充几点。体到指的是体感，用皮肤与毛发来感受对手的动作轨迹与力道，如刀从你的面前砍过，你能通过气流的激烈程度来判断力道大小。”
“这是最简单的，而武者的要求较高：闭上眼用身体感受周围气流的变化，甚至是对手的呼吸，从而精确判断他的位置与动作，然后给出应对方法，仿佛盲人在战斗。”
嘶~大家倒吸一口凉气，这要求也太高了吧。
孟逸眼前一亮，之前在潘琴妍在黑暗中自如，原因便是这个。
“不要把它想的太难。”杜如山没有停顿：“成了武者，身体的机能会大大增加，做到它并非难事。”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要求准武者能做到，除非天才，你想做也做不到。”
言毕，大家的目光移向孟逸，喏，这不就一个活生生的天才嘛。
杜如山紧接着说：“前三者是捕捉对手的动向，后三者是身体的反应机制。”
“当你的眼睛、耳朵、体肤捕捉到信息后，信息会交给你的精神处理，这里的精神主要指精神力。”
“通过分析得出应对策略后，你的精神力就会催动气血，气血来到四肢百骸，然后生发力量，最终使你的肢体运转。”
“意领气，气生力，完整的发力过程便是如此。”
有人疑问：“老师，我们好像调不动气血。”
“那是因为准武者的气血太少，”杜如山耐心的解释：“它与体到一样不要求做到，你们只需用精神调动明劲与暗劲。”
“‘六到’合一，便是合一境，方为圆满，此时你确实如武林高手般。”
“大师，我们如何才能圆满？”
杜如山拿起苗刀：“单纯的练习发招，是无法圆满的，你们也看出来了，这‘六到’的要求与战斗贴合，因此想要圆满，必须多实战。”
众人一缩脖子，实战？也太浪费时间与精力了，怪不得武道大学对此要求宽松。
实战最重要的复盘，复盘后再应用于实战，从而不断改进，非经年累月不可。
孟逸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总感觉缺失的东西就是实战。
不过他也头疼，有谁能与自己没日没夜的战斗？
“实战的用处可太大了。”杜如山示意孟逸攻击：“打出全部招式。”
孟逸立马攻击，打出基本刀法的全部内容，杜如山轻松接下。
紧接着，他问道：“基础战法中的招式，基本都是进攻，很少有防守，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杜如山点苏阳，苏阳起身，想了下回答：“因为要培养我们的战斗意识。”
“不对，”杜如山摇头：“战斗中攻击与防御并存，对手怎么可能不反击。”
又点了朱耀，朱耀道：“我们还只是准武者，这样做想必是为了培养我们的主动进攻意识。”
“说得有一点道理，但仍旧差的有点。”杜如山轻微的摇头，再问：“孟逸你什么看法？”
“老师，我觉得您的问题本身不对。”孟逸很大胆的说。
“哪里不对？”
杜如山目光锐利的注视，学员们也好奇的盯着他。
“基础战法中的招式可以是进攻，也可以是防守。”孟逸毫不怯场，侃侃而谈：
“以攻为守，寓守于攻，互相转化而游刃有余，这才是真正的用意。”
听完，台下的学员们吃惊，被一语点醒的吃惊。
杜如山则喜笑颜开。
他虽豪迈与爽朗，但在课堂时不苟言笑，此时忍不住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