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悔婚
宝玉听到柳湘莲的问话,尴尬的挠了挠头,勉强笑道:“这事我听见茗烟一干人说过,我却未亲眼见到,我也不敢多管。”
说着,宝玉将话题转到柳湘莲身上来,“我又听见茗烟说琏二哥哥好几次寻你问你,不知有何话要同你说?”
湘莲闻言就将路上之事,及贾琏将尤三姐许配给自己的事一概告诉宝玉。
宝玉听后眼睛一亮,觉得甚好,笑道:“大喜,大喜!难得这么个标致人物,果然是古今绝色,堪配你之为人。”
柳湘莲听了,却有些为难,疑惑道:“既是这样,她哪里少了人物,如何只想到我?况且我又素日不甚和她相厚,也关切不至此。路上忙忙的,就那样再三要定,难道女家反赶着男家不成?我自己疑惑起来,后悔不该留下那剑作定礼。所以后来想起你来,可以细细问个底里才好。”
宝玉闻言觉得不妙,因向柳湘莲道:“你原是个精细人,如何既许了定礼,又疑惑起来?你原说只要一个绝色的,如今既得了个绝色便罢了。何必再疑?”
“你既不知贾琏偷娶二房之事,如何又知那尤三姐是绝色?”柳湘莲疑惑道。
经过这一日的打听,加上这一番交流,他对尤三姐的品性愈加怀疑,甚至已经笃定尤三姐便如传言中一般,否则大家怎都这么说?
自己若从了这门婚事,只怕要被人笑话。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宝玉忙解释道:“她是珍大嫂子的继母带来的两位小姨。我在守灵时和她们混了一个月,怎么不知?真真一对尤物,可巧她又姓尤。”
宝玉所谓厮混与别的男人不同,在他心中自己在宁国府住了一月,与尤氏姐妹时常见面,说说话,便是厮混。
可这话到了别人耳中,却不一样了。他们难免浮想联翩,以为贾宝玉也与尤氏姐妹有染。
果然,湘莲听了跌足道:“这事不好,断乎做不得了!你们东府里,除了那两个石头狮子干净,只怕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我不做这剩忘八!”
那模样,气得不轻。
宝玉听说稍稍反应过来,红了脸。
柳湘莲见状自惭失言,连忙作揖说:“我该死胡说!你好歹告诉我,她品行如何?”
“你既深知,又来问我做甚么?连我也未必干净了。”贾宝玉也是个有脾气的,见柳湘莲误会自己,赌气道。
“原是我自己一时忘情,说了胡花,宝玉你别多心。”柳湘莲只得安慰宝玉。
宝玉笑道:“何必再提这事,这样倒似你有心追问似的。”
湘莲作揖告辞出来,心下想:“若去找薛蟠,一则他现卧病,二则他又浮躁,不如下定决心,退了这门婚事,去索回定礼。”
主意已定,便一径来找贾琏。
……
小花枝巷。
贾琏外宅。
贾琏拿着香水小瓶,一脸惊叹的看着贾璘:“真没想到璘哥儿你竟有这种好东西!”
“哥哥我时常给你二嫂及家中姊妹采购香水首饰,明白这里边的门道。若璘哥儿你这香水真是独家,肯定能赚大钱。”
“是这个道理。不过一切得慢慢来。”贾璘点头。
尤三姐看向贾璘:“璘哥儿,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嘛?”
“当然可以。”贾璘点头,“不过具体合作方式我们还得交流。”
“璘哥儿,我果然没看错你。你是个爽利的。”尤三姐满意的拍了拍贾璘肩膀。
尤二姐也感激的看向贾璘,“璘哥儿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说话间,两人脑海中响起声音。
【叮!】
【经检测,宿主已同贾璘达成合作,任务完成。】
……
“二爷。门外有人来访。说是叫柳湘莲的。”
几人正要商议合作细节,鲍二突然快步进屋,向琏二说道。
“柳二弟来了?”贾琏闻言一喜。
尤三姐更是一下子站了起来,心脏砰砰跳动。
等了近一个月,终于到了这个时候。尽管心中不止一次幻想与柳郎相遇的场景,尤三姐此刻还是难免慌张起来。
“三妹、二姐,我出去看看。你们先回屋稍等。”贾琏站了起来。
贾璘则一下子愣在桌前,眼睛睁大,“今儿便是柳湘莲退婚的日子吗?”
他没想到事情会来得这么突然。
“我也出去看看。”贾璘站起身,跟贾琏一起走出房间。
贾琏与柳湘莲相见,少不了一番寒暄。在贾琏的引荐下,贾璘也正式与柳湘莲认识了。
他细细端详了柳湘莲一番,只见这柳二郎长得果然一表人才,眉目如画,一身白袍,端是佳佳贵公子。
“柳兄,你且随我来。”少顷,贾琏引着柳湘莲,让到内室与尤老娘相见。
拜见时,湘莲却只作揖,称“老伯母”,自称“晚生”,贾琏听了心中诧异。却不好当众说些什么。
吃茶之间,湘莲便继续说道:“这次在平安州,偶然和贾二哥相遇,过于忙促便订了婚事,谁知家姑母在四月间为晚生订了婚事。……”
门后,尤三姐一手扶着门沿,一手捧在胸口,满怀期待的听着柳二郎说话,当听到柳二郎说家姑母已为他于四月间订了婚事,不禁轻呼出声,险些摔倒。
她勉强撑着继续听柳湘莲谈话,两行轻泪却已经从眼角滑下。
无论她怎么想,也想不到自己欣喜等待了这么久,竟等来这么一个结果!
屋内,柳湘莲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如果依从了贾二哥,而背了姑母,这事不合情理啊。
要是金帛之订,晚生倒不在乎,只是那把鸳鸯剑是祖父的遗物,还请赐还为幸。”
话毕,屋内已经陷入寂静,气氛变得极为沉闷。
贾琏脸上更是一僵,没想到柳湘莲会突然反悔,便劝阻道:“定者,定也。原怕反悔,所以要定。岂有婚姻之事,出入随意的?望二弟三思而后行啊。”
湘莲抬眸盯了贾琏一眼,终究低头笑道:“话虽这么说,小弟愿领责领罚,但这门婚事断不敢从命。”
说完,柳湘莲看向另一边,态度坚决,语气强硬。